洗漱好,回到卧室,高俊正一脸幽怨的躺在床上。
“野花迎风飘摆,好像在倾诉衷肠;绿草轻轻抖动,如无尽的缠绵依恋;秋日的桂花落入悠悠碧水,搅乱了苦心,柔情荡漾。
瞧,这是谁家的官人,竟然躺在我的床上,用那多情的眼神看着我,欲说还羞……”
高俊跟见鬼似的看着突然文艺起来的覃如,目瞪口呆。
幽怨?那是个啥,早就抛到脑后。
覃如爬上床,扑到跟前,勾起人家的下巴:“你怎么不回答?”
“回答啥?”
“明明是你的马蹄踢翻了我的竹篮,你看这宽阔的道路直通蓝天,你却非让这可恶的畜生溅起我满身泥点,怎么反倒怪罪是我的错误?”
高俊:……
脑波不在同一个频道上,完全不知道媳妇说得啥。
其实是覃如突然想起一个看过的老剧,情窦初开那会,她也憧憬过爱情来着,很是记下了不少经典台词。
不知道不了解没关系,思想有代沟也没关系,只要身体能沟通,任何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高俊翻身压住覃如……
许久过后,覃如还意犹未尽,高俊已经筋疲力尽。
十年过去,精壮小伙迈入中年,明显心有余而力不足。
“我好不好?”
摸着媳妇十年如一日光滑白皙的美背,高俊疲惫的问。
覃如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翻了个白眼,用夹子音回答:“gei gei好棒!”
“好好说话!”
高俊又气又笑,用力捏了覃如一把。
“嘶!”
覃如怒了,反击的也捏了对方一把。
“你轻点!”
“你怎么不轻点?哼,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都是我的错。”
高俊总算意识到自己用力过猛,赶紧看了看,被捏的地方已经发红。
“对不起,媳妇,我错了。来,我给你吹吹。”
说着,他埋下头。
覃如没有开口,闭着眼睛跟着感觉走。
整个人像是坐在小舢板上随着海浪上上下下。
当海啸发生的时候,脑子一片空白,完全无力拯救自己。
对,海啸,好像是九十年代,旅游绝对不能去东南亚。
迷迷糊糊的,脑子里竟然冒出这个念头。
半夜的时候,覃如醒了过来,口渴的她正要下床喝水,胡同里忽然响起狗叫声,此起彼伏,一声接着一声。
“抓贼啊,有贼啊!”
喊声在深夜里显得格外响亮。
正想喊醒高俊,人家已经一骨碌坐了起来。
“快,抓贼!”
他跳到床下,从地上捡起裤衩,匆匆套上,又穿上长衣长裤,拉开卧室门就往外跑,离开的时候还不忘交代覃如:“你老实待着,别出门。”
完全忘了媳妇是个大力士,如果遇到小偷,倒霉的不知道是哪一个。
覃如连连应着,再三叮嘱他小心。
她委实不敢太放心,劳累了几小时,估计高俊的腿都是软的,还怎么抓贼?
半夜偷东西的贼想想也不是小偷小摸,说不定是逃犯什么的。
越想她越不放心,索性穿好衣裳,锁上门,也顺着胡同往事发地走去。
出门的不少,家家户户都有,哪怕路灯昏暗的都看不清人脸,彼此也都不忘点点头打招呼。
“果然是3号院?!”
远远看到3号院大门口围着不少人,覃如很难不将那个穿墙的中年男人联系在一起。
走近一看,高俊正和一个高大干瘦的老头低声说着什么,而他的手正反剪着一个跪在地上的人,估计就是入室盗窃者。
具体长什么模样,看不清楚。
“报警了吗?”
有人大声问。
“去了,已经有人去派出所了。”
“我的天,才太平几天,又不安稳了,都敢夜里上门抢劫了。”
“谁说呢,咱这离中南海也不远啊。”
众人:……
“我瞧着也是个笨贼,一按就给按住了。”
“你说得对,从被发现到抓住没有五分钟。”
“你们知道什么,没见抓贼的是轧钢厂保卫科的高科长吗?”
“知道这人,部队转业,又当了好些年保卫科长,经验丰富。普通老百姓可做不到这样。”
看来知道高俊老底的还不少。
“好好好,胡同有这么个人,安全多了。”
“那可不是嘛。”
吃瓜群众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覃如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多住户聚在一起,比业主委员会开会还热闹。
“公安来了!”
不久,有人在胡同口喊了一声。
随后,有“突突突”的边三轮驶近。
不用问,正是附近派出所的片警。
“条件还不错嘛,片警用上了边三轮。”
覃如挺意外的。
派出所条件艰苦,不止人手少,交通工具几乎没有,哪怕是自行车,能有一辆就不错了。
十年里,公检法基本处于停摆状态,也就基层片警和对外国家安全还干活,你能指望待遇好,福利好?
片警出门,不管走访,蹲点,还是处理民事纠纷,基本步行,全靠11路,两条腿。
说经常磨破鞋底真不夸张。
等车子驶近,开车的不是熟悉的小洪,而是一个二十出头一脸稚气的青年。
高俊看见他,迟疑了一下:“我帮你把人押回去。”
不放心,瞧那小细胳膊小细腿的。
“高科长?那太好了,麻烦您。”
青年喜形于色。
“你认识我?如何称呼?”
“高帅!”
“什么?”
“高帅!”
高俊惊讶的看着对方的脸,没看出开玩笑的意思。
看热闹的覃如:@_@
“抱歉,我真叫高帅,从小就叫。第一次听到你名字的时候,我也很吃惊。”还特别好奇。
“忙正事。”
高俊不想继续闲扯,大半夜的,搂着媳妇睡觉不好么。
“好。”
高帅和高俊押着人上了边三轮,突突突的又开走了。
尽管入室盗窃者始终低着头,覃如还是感觉体型像那天看到的中年男人。
不知道是邻人疑斧还是事实本就如此。
“小秦,你也出门了?”
有认识的和覃如打招呼,“多亏了高科长,不然还真抓不到。”
“知道偷了什么吗?”
“还能有啥,老叶退回来的古董呗。”
这时候,覃如才知道三号院主人姓叶。
不得了,叶可不是一般的姓。
古董?
她也有,虽然不是很多,但件件精品,每一件都可以传世。
“估计一早盯上老叶了。”
这人担忧的说,“老叶三个儿子,还剩一个。”
覃如沉默。
有比没有强,免得有心之人吃绝户。
光这一套大院子都值两个小目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