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一路游玩下来,鲁振铭夫妇终究是年纪大了,比较疲乏,虽然口中嚷着再走几个景点,身体却跟不上,一行人就返回到省委大院2号别墅。
没想到,在门口看到祁阔海书记。
“祁书记,您这是......”梅寒山快步走上前,表情微微诧异。
“呵呵,我就是无聊,溜达溜达,想听听文君小友弹琴,没想到吃了闭门羹,这不刚要回去,你们就回来了。”
“啊?快请进!”
梅寒山连忙打开门,把祁阔海让了进去,心中奇怪,钢琴曲有那么好听吗?
鲁振铭有些累了,与祁阔海说了两句话,就上楼休息去了,梅寒山夫妇只得陪着祁阔海聊天。
倒是梅箬秀非常精神,嚷着让陆羽快点去弹琴。
没有办法,陆羽只好洗了手,来到钢琴前,想了想,弹奏起来。
悠扬的琴声再一次响彻整栋别墅,说话的几人都息声,目不转睛的看着琴前的小身躯。
小小的身体内蕴含了巨大的能量,让一首首曲子赋予了生命力,时儿喜,时儿悲,时儿高亢,时儿低吟,急促转为舒缓,时儿波澜壮阔,时儿延绵悠长。
“听唐小友弹琴,实乃是一种享受啊。”
祁阔海由衷的赞叹,笑着起身:“初一就来打扰你们,抱歉啊。”
“祁书记,你看你说的哪里话,您来,我们可是双手欢迎,希望您常来呢。”
梅母笑道。
祁阔海抬手摸了摸陆羽的脑袋:“我孙子与你差不多,比你小一点,却是满地乱跑贪玩,不像你这般,实属难得啊,你是咱们蓉城的骄傲,谢谢你。”
“祁爷爷您客气了。”
陆羽微微欠身,不卑不亢道。
祁阔海点点头,就要走,电话突然就响了,他掏出电话,原来是视频,刚刚接通,里面就露出一张中年人的面孔:“爸爸,新年快乐。”
“哼,快乐啥,你都不回来,我孙子孙女也不回来,没什么好快乐的。”
祁阔海生气道,显然那人是他的儿子。
男人尴尬笑了笑,道:“琳达不习惯咱们那边的生活,您担待一下吧。对了,皮特、芬妮,快过来给你爷爷拜年。”
他后面的话是用英文说的,镜头一转,一个约莫十岁的小男孩,八岁的小女孩出现在镜头内,对着祁阔海劈里啪啦的说了一堆英文,让老人皱起眉头,露出了不悦之色。
他根本听不懂,或者说只听懂简单的“爷爷”这个词。
陆羽却听的清清楚楚,两个孩子的意思是祝爷爷新年好,红包拿来之类的。
他见祁阔海不高兴了,连忙帮忙翻译:“祁爷爷,他们是祝您新年快乐,身体健康,讨要红包,然后希望你能去美国纽约看他们,陪他们一起玩。”
“咦,你都能听懂?”
祁阔海惊讶起来,忙道:“你帮我跟他们说,爷爷希望你们来到华夏,过一个华夏特色的新年,这里有龙灯、有庙会,有年糕,有大江大山壮丽的风景,可热闹了。”
陆羽点头,不急不缓的以标准的美腔把祁阔海的话翻译给皮特、芬妮,两个小家伙拍手叫好,又说了一些话,他们一边说,陆羽就几乎同声翻译过来,让祁阔海非常高兴,不停的与孙子、孙女交流。
笑容逐渐在脸上绽放,一直聊了半个多小时才意犹未尽的挂了电话。
整个过程只有他说,陆羽不停的翻译,梅寒山夫妇、梅箬秀早就被陆羽标准流畅的英语惊呆了,比职业翻译官还要厉害啊。
“唉呀,人老了就想孙子,让你们见笑了。”祁阔海心情好了许多,他感激的拍了拍陆羽的肩膀:“这一次多亏你了,平日我那儿子根本不耐烦帮我翻译,顶多几句话就挂了,谢谢你。文君,爷爷邀请你有时间去我家做客,爷爷亲自给你做好吃的。”
“谢谢祁爷爷。”陆羽连忙道谢,旁边梅寒山更是一愣,不知道说什么,只感叹,唐文君小家伙入了祁书记的眼了。
送走了祁阔海,梅寒山才解释,原来祁书记儿子留学后,就娶了一个美国叫琳达的女人,留在美国,两年前,祁书记老伴病逝,他想让儿子回来,可惜儿媳妇不让,父子关系就不太好了。
老人孤独,想孙子、孙女,奈何相隔了千山万水,一年都见不了一次面,今年更过分,不回来过年。
或许就是这个原因,祁阔海每逢佳节倍思亲,此刻的他,不是一个叱诧风云、呼风唤雨的封疆大吏,而是一个可怜的孤寡老人,期盼儿孙满堂,承欢膝下。
也因此,对梅寒山一家的热闹极为向往,尤其是特别喜欢陆羽这个多才多艺的男孩子。
陆羽深以为然,隔着窗子看着祁阔海离去的背影,内心多了一分同情。
咳咳!
梅母又忍不住咳嗽了两声,让陆羽禁不住又以望气术看了看,黑色雾气依旧盘桓在梅母胸口。
“梅叔叔,过几天有时间还是让阿姨做一下深度体检吧,尤其是肺子部分。”
虽然是大过年的,说这些话不吉利,陆羽还是开口劝说。
梅寒山一愣,以为陆羽只是单纯的听见爱人咳嗽而关心,笑着点头。
吃了晚饭,陆羽本打算离开回家,被梅箬秀强行拉着住下,师傅鲁振铭也不同意他走,只好留下里,给梅箬秀辅导功课。
昨夜是除夕,众人忙着喝酒聊天,听陆羽弹琴,并没有看春晚直播,今天刚好看重播,几人不时的点评一番。
一阵急促的敲门打断了祥和气氛。
“谁啊?”
梅箬秀不耐烦的起身来到门前,喊了一句。
“梅省长,我是秘书小陶,出、出大事了!”
......
漆黑的夜并没有因为是大年初一而温暖,反而显得冰寒。
硕大的人民广场漆黑一片,没有一处光亮,有的只是废墟以及不断传来的惨叫、哀嚎。
正在施工的地铁三号线人民广场段出现了坍塌事故,三千多平方米的中转中心完全坍塌,俯瞰之下,地面好像被某个巨大怪兽咬了一口,黑洞洞深不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