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昭把崔恭奕往前一丢，让他和李病站在一起。
丹先生给礼部一群老头的春药，被李病带来了云州。
刚才屋中一幕，便是因此而起。
“李病，你给他们服下的东西从何而来？”
“卫大人还记得前年在玉笔山汤泉行宫发生的事吗？”
“看来你已经见过那位了。李公子，说说看是怎么回事？”
李病盯着卫昭，认真道：“若是告诉卫大人，可否放我一条活路？”
“你在跟我讨价还价？”
“若是卫大人答应放我一马，我还可以告诉大人那位先生现在何处。”
卫昭摇了摇头，他现在确实没什么心思理会丹大人的事。
北蛮人曾在自己南下临安府的路上出手，只不过找错了正主，碰到的是薛凌云他们。
薛凌云最恨的便是北蛮，那伙人没能讨到便宜。
“不管他要做什么，我暂时没空理他。”
“大人是并州巡抚，若是有人打算在并州生出祸端，您管是不管？”
卫昭没有回答。
杀不杀李病并不重要，他此行目的已经达到。
飞燕门凶案主谋便是崔恭奕，那位奔走于云州武林的神秘人，是豫州崔氏的人。
目标也很简单，就是让云州武林人士出手，阻止自己带着银两北上。
杀了这几人，也避免不了五日后的要面对的局面。
眼前这位蓟州的李公子突然求情，让他一瞬间有了些别的想法。
“李公子看来很怕死。”
“咳咳……好死不如赖活着。”
“既然如此，我便给你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
“该说的事情，一件都不能少。”
“这是自然。”
“说完之后替我去豫州传句话。”
李病惊讶的看着卫昭。
他在蓟州便以行事不拘一格而出名，此时却也猜不到卫昭要他传怎样一句话。
什么话非要自己去传？
也就是片刻犹豫，李病便答应了卫昭的要求。
只要能活着，去豫州传一句话简直不要太简单。
就算让他现在手刃崔恭奕，提着其脑袋去豫州也不成问题。
“卫大人说话可算话？”
卫昭道：“有时候算，有时候不算。”
李病满脸错愕，这位卫大人可真是够诚恳的。
卫昭没有理会李病的心思，继续说道：“既然要你传话，那多半是算话的。说说看，为什么随身带着那些药？”
“此行离开蓟州，丹先生告诉家父让我带着这些小玩意，其他家族的年轻人会很喜欢。”
“你父亲想让你用丹药交好五姓七族其他青年？”
“或许是的。”
李病的父亲应当不是蓟州李氏主宗之人，他要儿子结交其他各族年轻人，这倒是有点意思。
“那位丹先生打算在并州做什么？”
“卫大人也知道，丹先生与北蛮关系密切，我只知道他在并州行事与北蛮有关。”
“我知道了，还有什么其他消息？若是只有这些，我总觉得吃亏了。”
“有人请了凉州十三盗出手，准备盗走大人的银两。”
凉州十三盗？
卫昭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
不过敢对三百万银动心，应当不是什么善茬。
兴许薛凌云昨晚遇到的事，就与凉州十三盗有关系。
“还有没有？”
“云州边境会有人埋伏，强抢银两。”
两人一问一答，仿佛旁边的崔恭奕不存在。
尤其是李病，根本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崔恭奕再也忍不住了。
“李病，你他妈给我闭嘴！”
“要我闭嘴？崔公子可是打算用这些消息换自己一命？卫大人怕是不答应。”
“亏你还是五姓七族的人，蓟州李氏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李病嘲弄的笑了笑，“崔公子，五姓七族的人怎么了？五姓七族的人就应该不怕死？至于蓟州李氏的脸，那又有什么打紧？”
崔恭奕一脸愤怒，却不知道该骂什么。
这李病当真是不要脸到家了。
蓟州李氏怎么会派了这么个人来？
卫昭见两人不再争吵，便问道：“李公子，还有其他事吗？”
“其余皆是小事……哦，对了，李看山那老混账很怕死，若是动起手来，卫大人不用惧他。”
“怕死？”
“没错，就是怕死。此次请他出山，若不是我告诉他突破九品可以延年益寿，他才不会离开落霞谷。”
卫昭微微一笑。
这李病却也是有意思。
他说的这几件事都很重要，算是意外收获。
卫昭依照约定放走了李病，也将自己要传的话告诉了他。
李病一走，仙鹤山庄五姓七族的人便只剩下了崔恭奕。
先前地下那几人，男的死在了卫昭手中，女人则是昏了过去。
崔恭奕看着一地尸体，等卫昭进门，他直接道：“卫昭，给我个痛快吧。”
“想死？”
“你别指望我会像李病那蠢货一样求你。”
“崔公子想多了，我对你没什么指望，镇北军将士大概会对你有所指望。跟我回大柳府吧，你的命金贵着呢。”
话说完，卫昭不再给崔恭奕说话的机会，带着他返回大柳府。
先前他进入仙鹤山庄，第一个找到的人便是罗鹤。
那时候罗鹤与崔恭奕正坐在一起，商议整合大柳府各方势力之事。
五姓七族虽然没有直接插手云州琐事，却也有忠于自己的势力在云州。
大柳府这等混乱之所，最容易安插眼线。
仙鹤山庄的罗鹤便是为了保护周焉，才出现在大柳府。
却没想到这秃鹤山犯了他的忌讳，非要将其更名仙鹤山。
罗鹤实力强归强，但还做不到统一大柳府。
于是便打算借着崔家这次对付自己，顺手铲除大柳府各门派高手。
一个大柳府，崔恭奕并不在意。
瞧着罗鹤表现不错，便答应了他的要求。
也是在罗鹤最兴奋之时，卫昭出现。
听到他和崔恭奕的对话，卫昭已不需要多问什么，直接取了罗鹤性命。
仙鹤山庄一众高手，都死在卫昭手下。
豫州崔氏那位九品中却是不在。
卫昭本想杀死崔恭奕，却意外得知还有一群五姓七族人在山庄深处一座小院，于是带着崔恭奕到了小院中。
能遇到李病，这趟来的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