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昭从冯老板口中打听了不少关于商会的事情。
商会每年可能需要上缴的钱,卫昭心中有了大概。
而他也很清楚,仅凭三言两语,想要这些与自己毫无利害关系的商人选择立场,根本不可能。
他们只会倒向胜者。
接下来,该向这些商人秀一秀肌肉了。
临安城最近这几日,很平静。
天璇山上,七星南宗人下山,来势汹汹。
可不知道为什么,一群人突然龟缩在临安城的分舵,按兵不动。
卫昭针对帮会的策略,是拉一批,打一批。
拉哪些人尚未决定。
挨打的人,就摆在眼前。
卫昭与封祈回到府衙后院,直接寻叶红鸾去了。
她现在是卫昭与六院人之间的桥梁。
“红鸾,七星南宗和许家最近在做什么?”
“七星南宗的人下山,原本是冲大人而来。遇到许淮鹰之后,便回到了分舵中,再也不曾外出。”
许淮鹰的出现,让卫昭拿许家开刀的计划暂缓。
以许家家主许元堂的行事风格,许家丢人丢到这份上,他不可能没有反应。
许家在衙门的官吏已经被简文樾清理了出去。
许家似乎根本不在乎,依旧没有做出回应。
但卫昭无比清楚,许家必然在暗中酝酿着反击手段。
“大人,今日临安城来了很多江湖人士。”
“冲着金蚕甲来的?”
“嗯,多半是从云州赶来的。”
消失三十多年的金蚕甲重新问世,江湖人士不可能不心动。
卫昭把消息放出去,自然不会惧怕江湖上的人来抢夺。
相反,他很乐意看到临安府出现江湖人士。
他们出现,才更利于自己行动。
临安府的宁静,不会持续太久。
许家若是继续按兵不动,他也要动了。
……
临安城城南,七星南宗分舵。
入夜,七星南宗分舵迎来几位客人。
宗主卓剑涛亲自外出相迎。
一行人进了分舵大厅,卓建涛设下一顿丰盛的晚宴。
推杯换盏过后,众人聊到了正事。
“一个小小知府,就算与执剑人有瓜葛,也不至于让卓宗主如此小心。卓宗主,那个姓卫的,莫非还有其他来历?”
“卫昭师出擎天剑宗,本身只是三品。不过在他身后,存在至少一位九品中的高手。”
“啊?”
听到“九品中”三个字,有几人惊呼出了声。
九品中的高手,放在整个武林中,地位超然。
为何甘愿当一个的知府影子?
七星南宗一名程姓长老解释道:“诸位莫慌,这位九品中高手,是否真的存在,还不一定。”
“此话怎讲?”
“那位卫大人在京中树敌极多,几位朝中二品大员,沈家原来的家主沈弦宫等等。他们派出过杀手,沿途截杀,其中也包括许家。”
“这么多人,还把他放到了临安城?金蚕甲不愧为甲中至宝。”
“金蚕甲在卫昭身上,各家派出的杀手,或许根本没有摸到过卫昭。许家派出刺杀之人,死在了一座山下,他们尸体附近,还有另外一伙人尸体,听说是沈弦商派出来的人。”
绿云湖畔沈家的大名,江湖人士不会不知道。
沈弦商派出来的杀手,不可能有庸手。
不仅没能杀死卫昭,还把命送了?
程长老见客人们都望着自己,他接着道:“许家与沈家派出的杀手,加起来一百人上下,无一活口,其中有四位九品。”
“嘶!”
席间第一次听说的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四名九品,杀不死卫昭也就罢了。
连逃跑也做不到?
卓剑涛一扫几人表情,还算满意。
若不是许淮鹰带来这些消息,他们已经贸贸然攻入了知府衙门。
新知府到来,他原本没有关注。
临安城有没有知府,对他七星南宗不会有太大影响。
许家与卢家不可能允许临安城有知府存在,他们自会处理。
只是现在看来,事情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陈长老的仇,不可能不报。
为了复仇,他才请来这些江湖朋友。
金蚕甲重现江湖,势必会引来江湖中人。
其中一些,亦是冲着金蚕甲而来。
金蚕甲在卫昭身上,大家有着相同的敌人,很容易达成合作。
今日这些人,只是第一批。
后续还会有更多人,进入七星南宗分舵。
遗憾的是马上就是春节,能来临安城的江湖人士,多是独来独往,无家无室之人。
更多的高手,要等过完春节之后,才能到临安城来。
……
临近春节,临安府格外热闹。
家家户户都在为过年做准备。
临安城中街道,亦是张灯结彩。
整个临安府,都沉浸在过年的气氛当中。
什么新知府,许家卢家,都比不得眼前的大事。
知府衙门后院,卫昭迎来了新世界的第一个春节。
丁邱一家人,包括他的三个孩子,都在府衙后院。
在丁邱指挥操办下,众人度过了一个欢快的除夕之夜。
唯一的遗憾,是少个人。
葛小桓说是单独南下,一个多月过去了,依然未见其人。
也不知道到了哪里。
不过以他的本事,卫昭倒也不担心遇到危险。
他手下这些人若是面对同等危险,单独去行动,只能有一个人活着回来。
那个人,绝对是葛小桓。
吃罢年夜饭,封祈几人喝的醉汹汹,回屋休息。
不久,一个黑色的影子从府衙中离开。
……
大年初一,鸡鸣刚过。
临安城内各家各户,陆陆续续亮起灯光。
按着临安府的习俗,大年初一出天行。
鸡鸣过后,就该起床换新衣,由家中辈分最高之人燃香开大门。
七星南宗分舵,与普通人家自是不同。
不过鸡鸣后,下人们还是陆陆续续起床,开始忙碌。
丫鬟春梅烧好一壶热水,往住在厢房的客人屋中送去。
那位客人生活很有规律,每日鸡鸣后准时起床。
若是不能按时把热水送去,客人便会生气。
客人第一次住进来时,红杏姐就因为送水迟了,死在他的掌下,换她来伺候客人。
春梅每日胆颤心惊,丝毫不敢怠慢。
这会儿时间,她低着头步履匆匆,到了厢房门外。
“嘭嘭嘭!”
轻轻拍打了三下门扉,春梅道:“李先生,热水准备好了,给您送进来吗?”
屋内没有动静。
春梅纳闷的贴着门缝,想要听听屋内动静。
客人是不是刚起床?
然而屋内并无动静传出。
春梅一抬头,瞧见屋里居然还黑着。
她刚才低头,加之紧张,并未发现里面没有亮灯。
又是敲了三下,春梅想起客人先前嘱咐过,若是他还没起床,就把水送进去。
春梅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啊!”
“铛!”
屋内的春梅大叫一声,手中水盆直接飞了出去。
那位贵客躺在床上,床边是一滩凝固地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