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延发现白府极有可能把女儿送给了谢家,但是一直没有找到证据。
期间,他亲自潜入谢家寻找玉佩。
结果很明显,没有收获。
不死心的何延暗中继续盯着谢家。
但有一件事情,是何延怎么都没有想到的。
谢家那个小姑娘,居然会被镜花夫人看中,收为弟子,带上水月山去了。
命运和周朴几兄弟,开了个玩笑。
镜花夫人,他们哪里敢惹。
乾佑二十一年,距离兄弟四人打开密信,过去了整整十年。
赵千帆和骆丹峰找到了地下宝库位置。
但是玉佩在哪,却迟迟没有线索。
何延与周朴耐心耗尽,暗的不行,那就来明的。
谢家只是普通商人,还好对付。
但白从简,是光禄寺官员。
周朴又一次想起了景怀古。
这时候的他,在东宫给太子当老师。
周朴忍着恶心,找了景怀古帮忙,让太子小病一场。
随后,他以此为由头,弹劾白从简。
他自己就是刑部的人,加上白从简有武艺在身,此案由他主办。
借着景怀古的帮助,白从简加害太子的证据,也很容易得到。
确定了抄家日期,何延同时准备对谢家出手。
乾佑二十二年,谢家灭门,白从简被抄家。
何延把谢府翻了个底朝天,逼问了谢府所有人,也没有找到玉佩线索。
他最为担心的一点,还是来了。
那玉佩极有可能在谢家小姑娘身上。
她一辈子不下山,四人一辈子也得不到玉佩。
另一边,周朴抓了白从简夫妇审问,既没有问到玉佩的信息,也没有审出他们与谢家的关系。
白从简也终于明白了自己被诬陷的原因。
负荆盟出事后,周朴以为自己在这个世上没有亲人了。
看完密信他才知道,自己原来应该姓白。
与白从简隔了好几代人,还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弟。
审问白从简,周朴没有动刑。
不过这份兄弟之情,不足以支撑周朴放过白从简。
得不到玉佩去向,他无法向赵千帆三人交代。
柳笑笑因此而死,他不会放弃寻找玉佩。
周朴在为撬开白从简夫妇的嘴烦恼时,身边有人告诉他一件事。
白从简与妻子两人夫妻情深,恩爱至极。
妻子无法生育,他也从未想过纳妾。
那人给周朴出了馊主意,把白从简夫妇关在一起,当着白从简的面,侮辱他妻子。
周朴采纳了建议。
白从简就范,说出了玉佩去向和谢家的事情。
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周朴杀了出主意的人和执行者。
顺便也给了白从简夫妇一个痛快,让两人死在一起。
何延那边还在怀疑,这边周朴给了他一个准信。
四人开始计划从谢月华手里取得玉佩。
水月山不敢上去,山下倒是可以待。
何延派人在水月山下开了一家茶铺,盯着水月山上的人。
周朴也留意着六扇门的动向。
谢家灭门一案,由六扇门的人负责追查。
何延这些年暗中收拢了一批负荆盟旧人,在风雷剑宗都是他的心腹。
进入谢家时,他没有使用这些人,而是借用假身份。
找来的帮手,都是花钱请的。
其中一人,用何延给的钱上下打点,后来竟成了兵部官员。
再加上周朴从中作梗,当时负责查案的六扇门神捕查来查去,也没有找到幕后元凶。
至于葛小桓,抄家的人根本没想到一个乞丐会和白家有关系。
周朴虽然有所怀疑,简单调查后,没发现异常,关了他半年后就放了。
后来得知谢月华查到了葛小桓,周朴对当年的选择十分满意。
谢月华入京,他们知道。
小姑娘到了京城,直奔六扇门。
在里面待了一个月,根本不出门。
一点儿动手机会都不给他们。
好在,她查到了葛小桓。
如果没有葛小桓,又打不过谢月华,万不得已的时候,周朴四人只能去绑架林空山的夫人了。
林空山这人,不大好惹。
知道谢月华要审问葛小桓,周朴让赵千帆出手。
四人分工明确,何延负责江湖上的事情,表面上,他从来都不和官府打交道。
手下兄弟,也知道这一点。
若是让他去癸字号监牢抢人,容易被手下兄弟怀疑。
但是赵千帆就不一样了。
他成功混入执剑人之中,还当上了千户。
他是执剑人第十三位千户,对手下几个不知道他底细的亲信,一直有意无意暗示自己是十三掌柜。
这些年死在执剑人手里的官员不在少数,去癸字号监牢抢人,赵千帆的手下也不会多问什么。
直到抢走葛小桓,一切都很顺利。
然后,一个早该死透的狱吏卫昭,活过来了。
周朴的故事讲到这里结束了。
之后的事情,不用再说,卫昭也知道。
看着卫昭尚在回味自己讲述的故事,周朴道:“卫公子,你想要知道的事情,我已经告诉你了。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可以。”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是负荆盟的人?”
“几天前。”
“呵呵,卫公子,到了这时候,你还不愿意说真话?”
“这就是真话,是不是听起来很荒谬?”
周朴满脸都是不相信。
“周大人,你应该清楚,我骗你没什么意义。”
“好,我姑且信你。那你为什么会在癸字号监牢?”
卫昭诚恳道:“我本来就是癸字号监牢的狱吏,你不会不知道我在里面四年吧?”
“不可能,一个狱吏怎么可能让钱满贯毕恭毕敬?我虽然没见过钱满贯,但也听老三说过他的为人。一个大理寺狱吏,他凭什么给你站外面看门?”
“我可以保证,给你讲的都是事实。”
周朴叹了一口气。
“卫公子,既然这些你都不愿意说,可否告诉我,宝库里面的东西,去了哪里?”
“这个,我也可以告诉你。不过我说了,只是怀疑,没有证据。”
“去了哪里?”
“周大人,记得你怎么到这里来的吗?”
“从地下走上来的。”
“这是哪里?”
“卫龙山庄。”
“卫龙山庄以前是什么地方?”
“鲁王府。”
“鲁王是谁?”
“乾佑帝。”
“大雍九王夺嫡,鲁王在不在其中?”
周朴听到这里,没有回答。
他的眼睛瞪得像是牛眼。
“卫昭,你什么意思?”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周朴久久不答话。
卫昭也保持着安静。
他很清楚,周朴需要时间消化。
他猜到这一可能的时候,也费了老大的劲才消化。
地下宝库二层,早在周朴打开密信前,就被鲁王府搬空了。
周朴、赵千帆、何延、骆丹峰。
四个人为宝库奋斗了大半辈子,甚至连家室都不敢有。
现在,卫昭告诉他,宝库早就空了。
四人所作所为,这是一场闹剧。
周朴再也绷不住了,他放声大笑,与何延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