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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将少年的伤口与巨虫血液的颜色、气味以及血液挥发出来的白色雾气联系起来。

她觉得巨虫血液里含有浓硝酸以及浓盐酸。

而浓硝酸与浓盐酸按体积一比三的比例配置的话,也就是所谓的王水。

王水是少数能溶解金的溶液之一,可以溶解黄金,与金生成配合物,具有强烈的腐蚀性,能够轻易地穿透皮肤,对血肉造成严重的损害。

而现在少年的血窟窿旁的皮肉红肿、起泡,与巨虫血液直接接触后腐蚀的血窟窿里有明显的黑斑,有些黑斑已经形成深浅不一溃疡。

这显然都是人皮肉接触到浓酸,被浓酸脱水放热腐蚀后的现象。

如果不及时处理,随着时间的推移,少年被腐蚀的皮肉会逐渐坏死、剥落。肌肉组织可能会变得脆弱,甚至露出骨骼。

初弥知道,这种程度的伤,此刻的他必然面临着剧烈的疼痛。

“你知道这有多严重吗……”少女声音闷闷的,染上了几分哑意,听得赛缪尔心尖发颤。

她在他面前低着头,目光一直在认真注视伤口,他只能看到她扑闪的睫毛,却看不清她此时眸中的情绪。

所以,她是在担忧他吗?

赛缪尔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道:“姐姐,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

而且这伤口十分丑陋,还可能会散发恶臭,他实在是不想让她看到。

即便是想要她的心疼,他也倾向于那种富有美感的战损风。

少女深吸一口气,没有接他的话。

如果她知道他脑子里的想法的话,估计要揪住他的耳朵骂他一顿了。

伤口已经看不到明显的巨虫血液了,显然说什么擦拭残留的酸也来不及了。

少女将空气中的水蒸气液化成水,快速冲洗少年的伤口,同时用冰块给少年血窟窿附近的组织局部消肿。

这显然不是最正规的做法,但条件简陋,也只能如此了。

气氛一时凝滞下来,安静得只有水流冲洗伤口的声音。

赛缪尔怕惹得她更生气,也不敢说什么话。而且少女一开始就提醒过他,要小心虫子的血液,做好必要的防护。

但他确实是有些飘了,掉以轻心了,没有十分重视这一点。

说到底是他轻敌了。

冲洗一段时间后,少女终于重新抬起了眸子。

她声音冷淡地下达命令:“现在,你自己把坏死的组织割掉。”

少女抬眸的那一瞬间,赛缪尔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少年的下巴上扬,侧过脸,露出清晰流畅的下颌线以及精致的喉结,似乎十分不情愿的模样。

少女皮笑肉不笑道:“缪尔,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

少年连忙低下了头,小声解释道:“但是会不太好看。”他知道她与他不同,并不喜欢看到血腥的画面,所以当着她的面前去割掉烂肉,显然会给她造成一定的心理压力。

就算他知道她害怕的不是他,他也不想让她害怕。

初弥愣了一下,以为他是不想在自己面前露出狼狈的一面,便转过了身,“你现在可以开始了。”

明明自己并不想让她看到,可不知道为什么,当她干脆利落地转过身时,他又别扭得心情郁闷起来。

赛缪尔眼神一黯,沉默地把自己的坏掉的组织用微小的风刃剔除。

少女看着他时,他绝大多数的注意力都放到了少女的身上,自然会忽略伤口的大部分痛意。

但少女背过去后,伤口的疼痛似乎剧烈了起来。

他皱着眉头,风刃在指尖流动。

血窟窿散发出一股血肉被灼烧后,与酸性气体混合的呛鼻味道,血泡里泛起脓液,看起来十分恐怖。

如果不是时机不合适,赛缪尔都想把整条胳膊都削下来。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用风刃挑起坏掉组织的一角。

随着风刃的移动,被腐蚀的皮肉被一点点地割离下来。

灼烧、尖锐、顿挫的痛感刺激着他的脑神经,每划去一部分皮肉,都伴随着恶心的感觉。

但一想到这些腐肉散发的味道,少年下手又重了一些。

直到削到透出一部分的白森森的桡骨和尺骨,他才停下动作。此时地板上已经堆了一小滩的血迹和烂肉。

赛缪尔仔细检查着伤口附近肉,确保没有留下任何溃烂的部分。

“好了吗?”没再听到什么动静,少女开口问道。

“快了,我在包扎。”赛缪尔把自己衣摆的布料割下了一部分,打算把这可怖的伤口遮住。

但没等他包扎好,少女便转过了头。

初弥只看到少年正坐在地上,手臂抵着大腿的膝关节,牙齿咬住长条布料,正在把布料缠在手臂上。

她瞬间蹙了眉,“缪尔,停下。”他这样的包扎手法不仅不管用,还可能给伤口造成二次伤害。

她把布条从他嘴里取了下,叹了口气,然后蹲了下来,跪在少年身旁。

赛缪尔挪了挪屁股的位置,挡住了自己割下来的烂肉和血水。就算伤口要继续被她看到,他也要把那堆割下来的脏东西藏起来。

没沾染上其他东西的白色地板倒映出少女白皙精致的脸蛋。

她的神情专注,眸底深处划过浅浅的心疼。

少女小心翼翼地抬起少年的手臂,用幻化出来的不会融化的冰块在伤口附近消肿。

她望着深可见骨的伤口,若是普通人像他这样处理,肯定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亡。

好在少年的恢复能力强,即便这么糟蹋他自己伤口,血也基本凝住了。

尽管没有言语上的安慰,赛缪尔却发现少女的动作温和细致,布料的每一圈都紧紧贴合在了他的手臂上,但又不会过于紧绷。

少女的手指灵活地穿梭在布料之间,熟练地系上一个结。

最后,她起身道:“缪尔,接下来再碰上巨虫,我来冰住巨虫,然后我们赶紧去探查下一扇玻璃门。”

赛缪尔撑着墙面站了起来,他有些犹豫地提议道:“姐姐,杀死一只巨虫可以获得一千积分,说高不高,说低不低,如果你能杀死十只巨虫,也有一万积分的收入了。”

少女摇头,并不赞同他的说法:“我不需要你冒那么大的风险来帮我获取积分。”即便积分诱人,她也不愿意让两人处于被动状态。

赛缪尔并没有少女那么担心,尽管受伤的是他,他却比少女还乐观自信。

“姐姐不是可以凝固液体吗?只要在血液飞溅到我身上之前,姐姐把巨虫的血液全部凝固成固体,我再把固体移动到离我们远的地方,那么就可以在保护好自己的前提下,将巨虫杀死了。”

如果是液体,他不是那么好转移,毕竟液体会飞溅,而且质量随分裂成的液滴大小而变,还可能因为压强的变化而增强其挥发性。

但是固体就不一样了,他轻轻松松就能把固体卷走,不会让固体进到自己的两米范围内。

“你还真是……”初弥这下倒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他所说的方法从理论上来看确实是可行的,但是,他就那么相信她可以滴水不漏的将液体全部凝固成固体吗?

她自己都没有这个信心。

是他对她太自信,还是说她太谦虚。

“再说吧。”犹豫了一下,最终她并没有否认他的提议。

他确实说动了她,毕竟,她从来不是一个会因为担忧、焦虑、恐惧就选择逃避的人。

人不能因为一时经受打击,就去回避某个事物。在有理论可行的方法的前提下,为什么不去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