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满肯定了少女的猜测,然后把小黑板和粉笔递给了少女。
初弥接过粉笔,小黑板则被赛缪尔接了过去。
赛缪尔挑了一个合适的高度和倾斜角度,以便少女的书写。
何满:哇,好甜好甜。
相比于何满的粗线条,何渊心里更多的是震惊,这个少年对细节的把控,更准确来说是在关于少女身上发生的一切事情的细节的把控,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无微不至。
但是,却莫名地让他细思极恐。
少女在动笔前再次向何满确认了一遍:“你确定要把一次机会给我吗?”
何满:“这不算什么,大佬你帮了我和哥哥很多,互帮互助是应该的。”
初弥思考了一下,在黑板上写道:
以下两个地点哪个离天梯距离最近且我们可以经过这个地点到达天梯:
A耶路撒冷
b地狱门
初弥并不确定这两个地点是否可以前往天梯,是一个可以前往,还是两个都可以前往,又或者是两个都不能,所以她用了“离天梯距离最近”这样的限定词。
但是距离近不代表他们就能在那个地方去,所以她又加了“可以经过这个地点到达”这样的条件。
当然,其实更简洁的问题应该是“下面哪个地点符合系统给的提示向死而生”。
不过介于两个地点也许都不是系统给的提示,防止小黑板给她一个“or”的回答,初弥还是选择了更为迂回的问法。
少女的字迹凌厉清逸,清晰整齐。
黑板擦在少女写完后快速地将粉笔的痕迹擦掉,最后黑板上只剩下了“b地狱门”这个选项。
充当黑板固定板的赛缪尔把黑板还给了何满,初弥也把用了四分之一的粉笔递给了何满。
何满一边把道具收回空间,一边愤愤不平道:“我就知道,系统是绝不会让我们好过的。”
初弥其实在写下题目时,就隐隐更偏向于“地狱门”这个选项了。
毕竟说实话,经过那么多个副本,还真是没哪个副本是可以轻轻松松就通关的。
少女抬头看了眼渐渐上升的月亮,道:“走吧,继续往前走。”
何满愣了一下,“可是,往前走不是去耶路撒冷吗?”
初弥摇了摇头,“不是哦。”
何满挠挠头:“是我记错了吗?”
初弥:“那个黑人说的话你并没记错,不过,他说谎了。”
何满“啊”了一声,她怎么什么都没看出来,还是说大佬还有读心术之类的异能。
等等,如果大佬真的有读心术,那岂不是她对少年的吐槽和磕cp的想法都被发现了。
少女看到女生脸上“五彩缤纷”的表情,弯了弯眉眼,漂亮的狐狸眼成了月牙儿,温雅清丽,“我没有读心术。”
何满:??!
“你的表情很好懂。”少女补充道。
何满:!!!
赛缪尔在旁边插空嘲讽:“姐姐真委婉,她这不跟聊天软件里的emoji一样吗?”
何满:“……”
何渊:“……”
初弥捏了捏少年的修长的手指,示意他噤音,然后向何满解释道:
“那个黑人在看清我们后,眼里并非是欣喜和希望,而是仇恨与恐惧。而在缪尔把他放下来后,他下意识地想往我们来的方向走,但因为怕我们察觉到他说谎了,所以他又很快地往其他方向离开了。”
赛缪尔不解:“所以姐姐刚刚为什么不让我杀了他。欺骗姐姐的人,应该付出代价。”
少年眉眼笼着一层戾气,让何满和何渊都不禁心生恐惧。
少年就像一条护主的狼犬,他紧紧地围在珍宝的旁边,对于一切伤害、觊觎乃至靠近的人吡牙咧嘴,凶相毕露。
少女纤细的手指抚过他的眉间,指腹擦过浓密的眉毛,狭长的眼尾,最后顺着下颌线离开。
“缪尔,不要生气。在这个有神的世界,谁知道把他杀死后,他会变成什么呢。而且你自己,不也是很喜欢以欺骗他人作为乐趣吗?”
少女的嗓音是冷淡,像是夹着细雪的风,可这微凉的雪,却足以冻伤一个人。
明明是很暧昧缱绻的动作,但何满却莫名有一种主人安抚狼犬的既视感。
而少女后面那句话,更是让她心惊。这不是对狼犬的安抚,而是迟来的训诫。
赛缪尔慌了一下,抓住了少女离开的手。他一瞬间就知道了她指的是什么,是人偶那个副本,后面几天他的所作所为。
“姐姐我……”
他解释的话被少女打断。
她的表情仍旧是平淡的,没有一丝的气愤甚至是不满,但在场的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不敢发出其他的动静。
她声音平和,空灵的声线像是细雨落在玉石上,“没关系,缪尔。如果完全地去规束你的性格、行为,那你也不是你了,不是吗?所以,只要你懂得那条界限在哪里,就可以了。”
赛缪尔很想说自己是愿意被她约束的,但以少女的性格,未必会相信他说的话,所以他最后只是点了点头,郑重保证道:“姐姐我绝对不会再犯错了。”
明明只是几句话的时间,何满和何渊却觉得看了一场跌宕起伏的大戏。
而少女这打一棍子给一甜枣的话术,更是让两人佩服不已。
何满忍不住心道:如果大佬想当海王,肯定有不少鱼会主动跳进她的鱼塘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