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窝,陆景麟总算是可以消闲几天了。
所谓人离乡贱,这道理哪怕是搁在陆景麟前世也说得过去,因为离开家乡就代表着不管干啥都会多耗一些力气——人生地不熟嘛,干啥事儿都是两眼一抹黑,事倍功半。
就说峰哥这事儿吧,搁在大明的话陆少爷不得给康敏搞个谋杀亲夫或者谋杀未遂的罪名去天牢半年游?
之所以是半年,主要是因为这年头砍脑袋一般都是秋后问斩,所以送人进去后只有两种结果:要么关小半年,要么关大半年,出来就上路。
哪儿像是现在啊,在大宋陆家分号窝着都不消停,时不时就得溜达出去打问一下江湖上有没有传出马大元的死讯,而待得收到消息并且传出杀害马大元的人是慕容复时,陆少爷就常驻松鹤楼等着某个昂藏大汉了,这事儿闹的……
对此非非很有些不解:“少爷,为何我们每天都得来这家吃饭?这家的饭菜也不见得有多好啊。”
陆景麟还没回答,木婉清却是先怼上去了:“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爱吃不吃!”
非非怒眉一掀:“我和我家少爷说话,你插什么话?与你何干?”
木婉清冷哼一声:“吵到我了!”
非非傲然道:“我又不在乎你,吵到你又与我何干?”
“你……”
“现在的问题是,你俩吵到我了!”陆景麟抬手两个爆栗打断施法,然后扫了一眼笑得幸灾乐祸的阿紫后也给她补了一个:“别以为你笑得灿烂我就不打你!”
钟灵和仪琳看着抱着脑袋的三个女孩齐齐叹了口气:这仨人……天天被揍,怎就不长记性呢?
陆景麟也不由得叹了口气:人是真不能太闲啊,像是前些日子督促着这仨修炼的时候就一点事都没有,可但凡出来晃悠的时候木婉清和曲非烟就必定掐起来。
而阿紫会挨揍是因为曲、木两人的掐架有六成都是她造成的——倒不是说她挑拨是非,毕竟她也没那个脑子,但曲非烟和木婉清偶尔正常聊天时她都会先准备好小板凳和瓜子盘做好吃瓜准备,然后就一脸期盼的看着,听到乐呵的时候甚至还会鼓掌赞叹……
这算不得挑拨是非,可推波助澜的罪过她逃不掉,所以阿紫挨揍根本就不冤枉。
问题是,明知阿紫等着看戏,偏生木婉清和曲非烟就非得凑一起,属于是典型的见不得离不得,就很难评判她俩的关系到底好不好。
这不,刚挨完揍没一会儿曲非烟就又说话了:“哎,我忽然发现个事儿!貌似和这女人聊天时只用两句话就能堵死她了!”
阿紫立刻凑趣儿:“哪两句?”
非非看向刚缓过劲的木婉清:“我给你做个示范啊。”
木婉清眉头一挑:“看我作甚?”
“与你何干?”
“你看得我不舒坦!”
“与我何干?”
“……”
见她无语,非非一脸得意的看向阿紫:“喏,看明白了吧?说起来,这两句话好像可以回答任何问题呢!”
闭目养神的陆景麟闻言抬眼道:“我回去就弄死你爷爷。”
“诶?”非非傻了:“为啥!”
木婉清幸灾乐祸道:“陆少爷这是在给你做示范呢,他这句话你就没法儿用你那两句话回应,懂了不?蠢!”
非非没理会她,而是气鼓鼓的看着陆景麟道:“少爷怎的还拉偏架呢?”
陆景麟傲然一笑:“与你何干!”
非非:“……”
见她终于闭嘴,陆景麟这才起身丢下一角银子道:“不早了,回吧。”
今日已经是候在这松鹤楼的第十五天了,迄今没瞧见峰哥出没,陆少爷甚至都要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引发的蝴蝶效应导致剧情崩坏了。
可细一寻思又觉得好像不至于,毕竟他之前鼓捣的多半是段誉和虚竹支线,帮主这边儿的人压根就没碰着——阿紫不算,她出场都还在更后面呢。
所以与其担心帮主这边还不如想想段誉有没有被国师抓走当活剑谱,亦或者有没有被李青萝当做花肥……
总之抱着这样的心思陆景麟又等了两天,就在他按捺不住想要抓几个丐帮弟子拷问的时候,这一日刚带着几个女孩在酒楼落座楼下就有个豪爽的声音传来:“小二,上酒上菜!”
“好嘞!”
陆景麟闻声就提起了精神:这股子豪迈劲儿,除了峰哥还能有谁?
果然,两息后就有个昂藏大汉登上了二楼,瞧见这人时陆少爷甚至还脑补了个bGm:当当当当当当当……埋葬~
而走上楼的乔峰对上陆景麟的目光时略微一愣,而后微微一点头便目不斜视的坐在了空桌旁等着上酒了,甚至没多看几个女孩子一眼。
陆景麟不由得笑了。
所以峰哥这是拿自己当成了花花公子啊,还是认成慕容复了?
段誉和他初见时就被认成了慕容复,比拼过后才互报姓名——陆景麟当初看这段儿的时候属实有点不解:段誉才弱冠,可慕容复都快三十了,这都能认岔?
但不管他怎么认为,反正今日交道是打定了,于是陆景麟略一弯腰就从桌下拿起了一个酒坛,然后拍开泥封……
事情到这儿就得说句题外话了。
大宋的酿造工艺其实很一般,主流的酒多半是米酒、黄酒和果酒,最高度数不超过20——也就是说,十八度左右的酒就是烈酒了。
而松鹤楼主要供应的是米酒,并且还不是蒸馏米酒,所以其度数也就在8-13度,和啤酒差不多,所以才有豪饮一说。
因此针对帮主这嗜酒的性子,陆少爷来无锡后专门鼓捣了蒸馏米酒,预估度数大概在40左右——反正木婉清喝了两小杯就懵了,那天她和院儿里的树吵架吵了半晚上。
这酒被陆景麟取名‘帮主诱捕器’,目测效果很好:他还没放下酒坛子,那边的峰哥就吸了吸鼻子,然后一脸不可思议的望了过来……
陆景麟见状就笑了:“这位好汉,要不要过来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