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王爷,莫要对旁人太过的畅所欲言。]
大晚上的,梅浅因为白天的事情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
最终,梅浅决定爬起来给自己点着一根蜡烛,从空间里拿出了一碗热腾腾的白菜羊肉汤吃掉。
只是羊肉汤端在手里,梅浅坐在窗户口又莫名地发起了呆来。
腊梅的香味顺着梅浅支棱着的窗户渐渐飘了进来,梅浅却无心嗅着这沁人心脾的香味。
甚至这一碗来自盛唐时期的羊汤也渐渐在她的手中凉了下来,最后上面结了一层白白的油花。
“唉~”
梅浅回过神见状又叹了口气,立刻将羊汤放下来。
楚暨白日里告知自己的话,当时梅浅不是没有话说的。
只是她表达了自己的疑惑,对方也没给出个什么具体回答,只道她日后会有一条极其艰难的路要走。
她当时又问了什么来着呢?
“那么楚大人会觉得浅这是不自量力么?”
楚暨笑而不语,只是指了指一旁泥炉上煮沸的茶水。
梅浅见状毫不犹豫地将拿起茶盏将茶水倒在其中,恭敬地双手奉到楚暨面前。
楚暨接过梅浅的茶水,在梅浅的注视之下浅呷一口,这才轻轻开口:“六礼日后再补上吧~”
拜师六礼:肉干、芹菜、龙眼干、莲子、红枣、红豆。
楚暨那时候居然收了自己做徒弟,连梅浅自己都没想到的。
将白日里的稀里糊涂的拜师过程再想一遍,梅浅最终还是轻轻呼出了一口气来。
她这样也算是前路有人罩着了吧?
梅浅拜楚暨为师的这事彼此都没有声张,一直到了除夕夜宴的时候,梅浅跟着楚暨登场,并且以弟子身份坐在楚暨身侧的桌案时,众人这才知道了这事。
坐在上手的祁禯见状并没有表示什么,只是勉励了梅浅几句,跟在楚暨身后好好学习。
而夜宴上其他人窥探的视线始终没有在梅浅身上停下来。
楚暨在祁禯面前是什么地位?
梅浅先是忽然受到了祁禯赏识走到了人前,也许这其中也免不得惹人遐想。
可是梅浅如今这又拜了楚暨为师,这又让不少人精心思百转千回。
到了随意敬酒的环节,楚暨这边前来敬酒的人也不少。
作为弟子的梅浅本该也要帮着楚暨喝一点,倒是楚暨摆手一副自己今天要喝个痛快的模样,让梅浅叹为观止。
可就算这样,冲着梅浅如今的地位,她同样也免不了被同僚敬了一些。
尤其是金颜,拉着梅浅喝了好几杯,羡慕梅浅这拜师,羡慕的几杯酒下肚金颜就控制不住嗷嗷哭。
哭的梅浅一愣一愣的,顺道又给他倒了几杯,直接让人醉倒了梦里继续哭去了。
等到梅浅处理好了自己这边的人情往来,她这一回头,楚暨已经将前来给他敬酒的人全部放倒了。
楚暨这平日里一副滴酒不沾的模样,结果最后他居然是海量!
看着那些被楚暨喝的眼神发直、脚打碟的,最后还是楚暨淡定安排人将这些喝醉的人安排送回家去。
“梅浅。”
夜宴到了结束的尾声时,长安已经过来找自己了。
梅浅还记得和祁禯的约定,今晚要帮着祁禯见他母妃。
从刚才祁禯就没怎么碰酒水,之后宴会到了一半便离席提前回去洗漱准备一番去了,可见重视。
此刻宴会之上几乎人都走光了,只有将人都安排好了的楚暨依旧目光十分清明,他还开口让人给他再做一碗清汤面吃。
因此,梅浅离开前便打算和楚暨说一声,倒是楚暨听见之后直接开口:“先坐下陪我吃一碗面吧,回头,我陪你一起去。”
“啊?”
梅浅一惊,又听楚暨开口道:“我也想见见那位贵妃娘娘。”
梅浅:???
“师父。”
梅浅在听见楚暨说想要去见祁禯亲娘的时候,梅浅那一瞬间脑海里呼啸跑过自己看过的一些为数不多的狗血言情剧。
梅浅喊住楚暨的瞬间,忽然开口道:“请问您今年贵庚?”
“二十有五,怎么了?”
“哦,没什么。”
心中一算年纪,梅浅确定自己这位师父应当不是什么贵妃心里人什么的时候这才狠狠的松了口气。
年纪对不上,她师父和贵妃娘娘应该没什么感情线。
这真的别怪她乱想,谁家臣子上赶着和主公一块见人家亲娘啊?
况且,先前祁禯也说他父皇和母妃吵架,吵到最后贵妃自己死后还要火化,不愿见皇帝。
这种故事里怎么着也得加上一些狗血白月光什么的情节吧?
“哎呦!”
梅浅在那眼珠子滴溜溜的乱转,一看就没在想什么好事,楚暨直接用筷子敲了梅浅的额头,直接给敲了个红印子来。
“在想什么?”
“额,没什么,想师父年纪一把没有娶妻么?”
“有,不过亡妻已经去世多年。”
梅浅:“……”
她这又是戳人心窝子了是吧?
梅浅不敢再乱说话了,直接乖巧地陪着楚暨吃完面条,二人跟着长安便去了到了祁禯那边。
祁禯见到了楚暨的时候,表情也没太多变化,想来先前都是彼此通了气。
“直接现身还是你们俩入梦?”
梅浅再次问了这么一句。
“现身。”
“好,那我去隔壁屋子里去,我就不在场了。”
梅浅留给他们足够的相处时间,转而进了一旁侧间。
她师父没眼色,梅浅自己有。
她自己躲着就行。
梅浅一入侧间就发现这屋子里早就烧上了暖呼呼的炭火,吃的喝的一应俱全。
显然祁禯早就给梅浅准备好了。
于是梅浅投桃报李,很快的,屋外那伴着天空中纷纷扬扬再次落下的雪花时,一道浅青色的身影出现在了祁禯的面前。
“母妃……”
祁禯望着眼前梳着尚未出阁的少女模样的厉姝,眼眶中顿时落下了大颗泪水。
一旁早有所闻,但是如今见到此情景的楚暨还是被吓得差点后退摔倒。
真的见鬼了?!!
梅浅这边吃着点心,听见外面的动静,好奇心作祟,学着电视剧里的人偷摸趴在门上偷看。
别说,这侧间的角度那是真的好,梅浅能够清楚地看见屋外祁禯跪在了自己亲娘面前,然后——
然后她师父为什么看着自己这个方向?
不是楚暨不看贵妃非要看梅浅那边,实在是梅浅那趴在门上黑乎乎的一团影子实在是太醒目了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