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自打上次那雨下过之后啊,这每天就要来一场,那山涧溪水都涨的厉害!”
一连好几天,天天一场雨,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十分影响梅浅他们的各项活动。
“最近没人着凉吧?”
最近制盐的事情梅浅已经不用亲自上手了,也会帮着王和过来看建房子的事情,听着身边捕快赵全说起的事,便也多问了一句。
“有呢,徐大夫这两日单独挂了两个跟着他进山里采药的任务。”
“这几日山里湿滑,一旦下雨一时半会都回不来,你们怎么放任徐大夫亲自去啊?”
一听见徐旭这几日还进山挖药,梅浅很不赞同,但是就如赵全说的那样——
“可是除了徐大夫知道哪些药能用,哪些药不能用啊。别人倒是想自己挖,这不是自己不认识么?”
“嗯……”
梅浅又下意识地抬头,这几日她已经养成了有事就抬头看天的习惯了,生怕这雨马上就来了。
“这山里的溪水每天都涨,也不知道外面沅江涨不涨水。”
梅浅忽然想起了山外面的情形,她念叨的不小,赵全听了便道:
“那肯定啊,每年夏天沅江都是要涨水的,有时候雨多了,说不准下面还得发大水。”
“醉兴县也发大水?”
梅浅听见赵全的话多问了一句。
“对啊,不过还好,咱们地势高,顶多码头可能有俩月不能用,发大水那都是下游或者对岸的事,咱们这边一般没影响。”
“哦,影响码头啊。”
先前长安就去外面查探消息的时候就打听到了外面那些西戎兵又在重修码头,这夏季沅江涨水,估摸着这码头一时半会也是建不好了。
这一连半个月,每天一场暴雨之后,天气彻底放晴,随之而来的便是高温天气。
“呼——先前不想下雨,结果天才晴了不到五日,我已经又盼望着下雨了。”
傍晚,梅浅站在山头口的窜风处,一边喝凉白开,一边感慨这变化多端的天气。
菱角将食堂的饭打了回来。
二人也没有进山洞,在洞口吃饭的时候梅浅还问起了菱角最近在食堂里有没有什么八卦逸闻听听。
“也没什么,只不过是天太热,中午的时候据说有汉子去小溪那边洗澡,被前去打水的一些娘子撞见,年长的大娘知道这事就在那骂那些汉子。”
“洗漱这些不是说过只能去下游么?那上游打水吃水的地方怎么能看见汉子游泳?”
听见这事梅浅倒是没往什么道德败坏上想,但是梅浅记得先前说过上游用来饮水,要保持干净,什么洗漱都得往下游去。
难不成又有人违背了这规矩?
“前些日子下雨,上游那边平日打水的地方塌了,那边树倒了好几个不说,土坡也塌了些,树倒是好弄走,可是那块塌了的地方确实不方便打水了,这才去了下游……”
“那原来打水的地方确实不错,地方塌了不方便打水的话,你们可以和赵捕快他们反映,到时候我们再新开一个任务带人过去重修一下。
这喝水和洗澡水还是分开比较好。”
梅浅说罢,低头看了眼手里的水,扭头看向菱角,菱角睁着她那双无辜的大眼睛回望自己。
“你这水……”
“姑娘放心,我都在没人洗脚洗澡的时候打水的!”
梅浅:“……”
虽然她知道这流水是活水,但是梅浅心底还是膈应了。
后来,梅浅还是将空间里收藏的花蜜整了一滴给自己排排毒,结果大晚上的,还要菱角陪着自己去蹲了茅房。
结果这也不是梅浅受罪的终点,她居然蹲个坑的功夫又被这夏天该死的蚊子叮了好几口大包_(|3」∠)_
梅浅:这山里的日子是一天都没法过了!
比起梅浅每天忙忙碌碌,长安因为大雨被迫在山里闲的抠脚。
之后哪怕是雨停了之后,他还又观察了两天这才迫不及待出山打算获得最新消息。
而梅浅这日来长平这边又关心了一下最近盐矿的事情,顺道从长安这里获得了最新消息。
西戎还没建好的码头被淹了,先前拉过来的几艘大船也给冲跑了两艘。
这事做的,梅浅听了高低得来一句“漂~亮!”
但是长平倒是会泼冷水,说道:
“醉兴这地方是少有在江边且地势高,江水上涨,最多也就只能造成这样的结果。
再者说,他们这南渡的时间本来估计得到秋冬沅江水枯期,不管如今这洪水怎么样,到了那时候什么影响也没了。”
长平口中说着,嘴上又忍不住叹气,心底又想到了这秋冬之时,正是所有百姓秋收结束,又是一年富足之时。
这要是南渡成功,来年打仗的口粮又富足了一波。
“我一直好奇一件事。”
忽然这时候梅浅也开口说话了,
“一直以来你们都说王爷想办法,咱们夺回来醉兴县,可是明明南渡不应该是朝廷最害怕的事情么?”
这么些日子以来梅浅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
对面江对岸朝廷是死了么?
“他们难道都不管管么?不想想办法?这要是西戎人打到了对面,我看他们还指望谁能够救他们,他们是有多大信心我们能将这些西戎人拦住?”
梅浅说到这里脾气也上来,总觉得这样一来他们可是吃了大亏了!
···
“真的要等到西戎兵渡江的时候再发动奇袭么?”
洛岭这边永宁王这边已经腾出手和谋士们商量起来针对醉兴那边的战事了。
有不少人其实觉得拖得久的话未免夜长梦多。
谋士甲:“如今醉兴那边屯兵已经十万有余,时间一久说不准会有更多……”
谋士乙:“有更多是正常的,若是现在动兵,就算打了下来,后面依旧会遭到西戎的反扑,醉兴那个地势难守。”
永宁王注视着在场的谋士们各执一词,关于对醉兴何时作战都有着不同的看法,一时间谁也说服不了谁。
谋士丙:“若是真的等到了那个时候西戎兵那么多,我们又能派出多少人和他们打?!况且,醉兴还有个盐矿,那可是盐矿啊,时间久了,万一那地方被暴露了,醉兴更加难拿回来了。”
谋士丁:“盐矿固然重要,可是真的面临更多的西戎兵反扑,你是能拿盐齁死他们还是能让死去的士兵吃了盐死而复生?”
双方你来我往,就关于究竟是早点打回去、还是晚点打回去这俩观点,彼此的优点都说服不了对方,双方还揪着彼此的缺点一个劲猛吵。
一开始说话还能克制自己的音量,但是随着永宁王一直没开口,双方的争论也开始渐渐朝着菜市场发展了。
“西戎这一年打仗打到那里都是生灵涂炭,他们也没有耕种修养的概念,完全就是以战养战。
若是贸然进攻断了醉兴过江之处,你有想过他们为了物资,进攻和反扑会多凶狠么?!”
“那也不能完全等到西戎那边渡江!一旦过去了,百姓怎么办!!!”
瞧着众人已经从陈述观点朝着比拼嗓门,一直坐在永宁王下手的谋士楚暨见状,又瞟了眼永宁王已经没了表情的面孔。
他想张口让他们安静些,结果因为他们争吵太过上头,楚暨说的话直接被淹没其中。
楚暨:“那个你们……”
“我告诉你,今天天王老子来了这兵也不能拖晚了!”
“我就是天王老子你的爹!我就要拖,趁着他们过江时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楚暨:??
等下这两句话究竟是谁喊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