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
勄娜挺直了脊背,撑着傲慢的神情打量着跪在地上的云瑶。
可明明是跪着的人,却冷静又自若的轻轻一笑。
“臣女的意思是,贵妃娘娘心中自是有思量的,您想得到的是君王全心全意的爱意,臣女不同,臣女因为蛊毒不得不待在这泠泽。”
“既如此,贵妃娘娘不妨想想,您若是愿同臣女联手,这后宫顶顶尊贵的位置,舍您其谁?”
......
“瑶儿!瑶儿!”
今日这浮云宫真是热闹的很。
前脚走了个贵妃娘娘,后脚离开不久的陛下又回来了。
“见过陛下。”
云瑶提着红色的纱裙,走到殿门口,俯身作礼。
只是这礼刚行了一半,便被人略显焦急的拉了起来。
沈泠鹤走进殿内,便瞧见了云瑶脸上的红痕,直看的他心惊。
“这是勄娜打的?!”
这女人当真是要反天了不成!
他捧在手心里都小心翼翼的女子,竟被一个不知好歹的女人伤了......
“来人!给朕......”
“陛下,臣女惶恐,不知是哪里来的奴才凭空捏造了些什么不识趣的事,竟让陛下同贵妃娘娘生了嫌隙。”
柔弱无骨的手,抚上自己的脸颊,云瑶只是微微勾了勾唇角。
“贵妃娘娘性子软,这巴掌印只是那下人为了维护娘娘威仪,护主之心罢了。”
“陛下这后宫从来便只有娘娘一人,想来臣女的事在朝前必是传的沸沸扬扬,马上就要科试了,臣女再在这浮云宫住下去,怕是多有不妥了。”
这勄娜来的时间当真是正正好,她正愁寻不到借口搬出宫去。
如今这蛊毒已是压制的差不多,想来这沈泠鹤一时半会的,也不会要她的命。
对面玄金龙袍加身的男子,神情明显是愣了愣。
他终于明白云瑶是何意了......
“陛下,历朝历代的科考都是公正严明的紧,臣女这般时刻,怕还是出宫的妥当。”
晓之以理,明之以情,云瑶就不信,这沈泠鹤当真要昏君到不顾朝廷礼法。
“陛下......”
“呵......”
云瑶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一声冷哼打断。
再抬眸时,沈泠鹤只是微微低着头,月光散下,看不清他此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神情。
“要出宫?”
压抑的嗓音,透露着万般无奈的疲惫感,“就这么不想看到朕吗?”
她对他从来都没有半分男女之情,一直以来不过是他在强求,他何尝不明白......
云瑶装作一副懵懂的样子,睁着眼波流转的狐眸,静静的打量着面前的人,一言不发。
若是说以往她同沈泠鹤还有争执的机会,如今,她连多说一句话,多揣摩半点他的意思,都不愿意了。
“世间事,各有章法,朕......强求了......”
明明是一国之君,一番话说的却是满含委屈。
可他知道,他放不了手,不是没有试过,可那般苦痛的记忆,比之生死蛊更加折磨。
“陛下既知,那又何必......”
“可朕偏要强求!”
再受不住内心的煎熬,沈泠鹤承认他在云瑶面前早就没有了所谓的羞耻心,转过身拥住怀中暖香身姿的一刹那,他那不争气的泪,终是落了下来。
云瑶在沈泠鹤的怀中一动不动,任由其拥着,任由那温热的泪水,浸湿了肩头。
有时候云瑶也是挺无奈的,怎么这一个个男儿郎都那么爱哭呢......
......
泠泽国,远嘉城。
“我说,尊敬的摄政王殿下,您能不能消停点!你这在我面前都走了几十个来回了,晃的我眼都花了。”
白相丞实在受不了这个念妻狂魔了,拢共两人分开还不足半月,他怎么感觉这帝司夜像是魔怔了一般。
帝司夜的脚步是停了下来,只是望向白相丞的眼神一时间倒是算不得友善。
“你别那么看我,看我,我也没法子去泠泽皇宫里将你心尖上的殿下弄出来。”
“泠泽帝给王妃种了生死蛊,摆明了就是不想让你家王妃离开泠泽,现如今只能看看你家王妃能想个什么招出来了。”
帝司夜哪里不知道,如今他能做的就只有等。
可如今他的殿下还在泠泽宫中,身边一个沈泠鹤对她虎视眈眈就算了,还有个......该死的裴子御!
他的殿下,可千万不能被男色迷了心才是,不然他上哪说理去......
“王爷!王爷!”
袁治举着一封信件,紧赶慢赶的冲进了屋里。
“怎么了!?可是有殿下的消息了!?”
“回王爷,嘉宣城传来消息,说是今年的科考,特许了女子参试!”
“女子!?”
这下白相丞也坐不住了,连忙起身,将袁治手里的那封信给拿了过去。
帝司夜先是狐疑的皱了皱眉头,又忽而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将白相丞手中的信函夺了过来。
“诶!诶!你土匪啊!”
女子入朝为官,那是千百年来闻所未闻的罕事,白相丞思虑再三都觉得这事,怎么想都像是那亲完人就跑了的简诚的手笔。
那人行事作风,从来都没有章法,又从来都敢想敢做......
也不知那人......现在何处去了......
“哈哈......”
“哈哈哈哈.......”
帝司夜拿到信函是乐开了,看的白相丞和袁治两脸懵。
这人又在发什么疯......
“不愧是我的殿下!竟能想到这样的法子!”
他的殿下被那泠泽帝种了蛊毒,自然是不能轻易离开泠泽国的,但她的身份本就特殊,泠泽的朝堂之上定是议论纷纷。
所以,她利用了朝堂,要了女官的身份,这是最能与泠泽帝保持距离,又能压制蛊毒的方法。
“什么就是你的殿下想的法子,这法子一看就是那目中无人的女人告诉你家殿下的。”
白相丞还是觉得只有简诚那般的女子才有这般的魄力。
虽然如今看来,这法子是最有用的,但,他不得不再泼他家王爷一盆子冷水。
“咳咳......王爷难道没想过,万一王妃真的过了殿试,那岂不是天天都要同那裴相共事?”
“白相丞!!!”
袁治在王爷一声怒吼之下,赶紧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