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曾经还在云黎国一般,尚书房内,帝司夜一丝不苟的批阅着成堆的奏折,云瑶在一旁捧着本游记,暗自思量。
这人如今的举措实在让她看不明白。
按理说,这人的白月光秦裳月早就应该出现在他身边了。
难道是她来这开元国的时间尚短,还没到那女子出现在她眼前的情节?
而且......
云瑶微微偏了一下脑袋,偷偷打量了一下帝司夜,却正好碰着那人炽热的视线,吓得她赶紧将手中的书举在自己面前。
这人......疯了吧?
瞧着云瑶此时的娇俏模样,帝司夜暗自勾了勾嘴角。
但那日他潜入云黎皇都时看到的那幕,却又是不合时宜的出现在脑海中,薄唇渐渐紧抿......
云黎国的太常寺卿,裴子御吗?
帝司夜试图告诉自己,只要云瑶还在他身边就好,他不能再像上一世一样,吓着她了。
可内心的占有欲却发了疯般的肆意生长.......
........
一屋两人,各自藏着心思.......
直到晌午,帝司夜才从书案旁站起身来。
“走吧,回府。”
一路上云瑶都忘记了,如今她同帝司夜是已经拜堂成婚了的。
两人要回的是一间屋舍。
不过好在,帝司夜刚进府,就被今日晨时她在马车上见到的那位叫走了。
“殿下!殿下!”
秋菊从屋内跑了出来,不出意外的被春桃微微瞪了一眼。
“王妃......”
“怎么了?”
云瑶好笑的瞧了瞧春桃,明明晨时,她也是管她唤作殿下来着。
“屋里又来了个姑娘,说是.....是王爷派来的。”
自今日她家主子随王爷入宫面圣,这府上可是发生了不少事。
先是最开始那三位如花似玉的女婢被府上的侍卫打发走了,又是一位自称叫袁治的,说是王爷的属下的男子,来打听春桃姐姐。
接着便又是一位持着剑就闯入屋里的女子,说是王爷派来保护她们主子的。
那女子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瞧的秋菊心里直打鼓。
“啊?我家春桃可真是抢手的很啊。”
云瑶说笑着,边往屋里走去。
“主子莫玩笑,说不定是奴婢的仇家呢。”
“这好端端的,刚来开元,怎么就寻上.........”
“拜见王妃!”
这回云瑶是真被吓了一跳,她这前脚刚踏进屋,就听到一声高呼。
跪在地上的,还真是一位持剑的女子,就是看不清容貌,但想来也不应该是秦裳月吧。
“属下轻烟,拜见王妃!”
轻烟......这名字云瑶十分确定她上一世是听说过的。
帝司夜手下十大精兵良将中唯一的女子。
听闻这人很少在沙场上露面,是帝司夜手中的一枚暗棋。
“起来回话吧。”
剑眉微挑,目光如炬,高高的马尾随着起身轻轻甩动,一身暗红色的戎装,身姿修长。
可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瞧着连身量都比云瑶高些。
“王爷派你来是?”
“从今以后,由属下暗中护卫王妃安全。”
这......
让大名鼎鼎的轻烟来做自己的暗卫?这帝司夜当真是疯了........
..........
书房内袁治将一封密函交到帝司夜的手上。
“云黎那边传来消息,雍乐亲王云奕近日一直在试图与您清算,当时他帮您除掉涂大将军的事。”
“是吗?他想如何同本王清算?”
帝司夜回开元国不久,便是已知晓,他那生父涂肆竟也与这人暗地里勾结颇深。
涂肆想利用他控制开元的朝局,他怎么可能给他机会,任他摆布。
帝司夜与涂肆从来都是互相利用的关系罢了。
“北襄那边久没有从您这里得到答复,就把给奇兰山断粮一事,都推到了您身上,如今在那云奕和北襄,估计对您都......”
“都什么?都恨之入骨?”
帝司夜只是轻蔑的笑了笑。
袁治不敢再说下去,只是略有些担忧的瞧着自家主上。
“刺杀开元国大将,开元没有同他云奕翻脸,已是仁慈,他云奕在云黎做的那些事,当真想让本王给他搬到台面上来吗?”
“云黎的国君云岚安虽素有仁德之名,可那位却也不是个吃素的主,当年他力保下沈家遗孤,将其封王加爵,不就是为了心中的愧疚吗?”
“猜猜,仅凭愧疚,他能容忍那云奕活到几时?”
“传信给北襄的朔风皇子,就说,本王送他个大礼,把云奕就是沈泠鹤的身份透露于他,当年沈家军戍守边关,可没少杀他北襄族人,本王没记错的话,朔风的亲妹妹尚在襁褓的时候,就是死于沈畏之手吧。”
世人都道冤冤相报何时了,可就是有人沉迷于往日仇恨,不愿超脱。
既然不愿,那便报吧,这世道再乱些又有何妨?
“那北襄提出的,您同那北襄的二公主和亲一事?”
当时北襄答应不再同那雍乐王合作,便是想与他家王爷联手,如今这时局已被搅成了一团浑水,这........
“和亲?本王何时亲口答应过?那二公主貌若无盐,还同那云黎的亲王不清不楚,本王没追究他北襄拿一个无盐女羞辱本王,就是给他北襄留了脸面。”
要不是袁治亲眼见过那北襄的二公主,真是也得被自己王爷忽悠了,那般模样.......还叫貌若无盐?
他家王爷是心里眼里只看的见王妃一位女子吧?
“那这.....北襄还会与那云奕计较沈氏一族的旧事吗?”
“北襄或许不会,但朔风一定会,这便够了。”
“王爷这是想扰乱北襄内部朝局!?”
好一个一箭三雕,如此一来,北襄内部发生混乱,云奕与北襄也会渐起摩擦,同时还给云黎的君主云岚安多出许多时间,拔除云奕在云黎的暗线。
用一个云奕扰乱北襄,开元和云黎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蚕食掉北襄。
袁治这才反应过来,一脸钦佩的望着长案边依旧是波澜不惊的帝司夜......
谁能想到,开元国堂堂摄政王,今岁也才双十又三,如此谋划心境,难怪当初那高斯仅见过还是质子的这人一面,便是极力拥护。
要不是高斯蒙受涂大将军太多恩惠,不得不念及旧恩,也不会........
“对了,王妃见到轻烟了吗?”
只有说起云瑶时候,帝司夜那冷若冰霜的脸,才会多些情绪在。
“轻烟一回府,属下就将人派去了王妃屋里,想来现在该是都问过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