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屿那一届拍毕业照的时候学校并没有清空操场上的人。
林屿他们在操场的另一边拍。
而对面操场打篮球的打篮球,散步的散步,丝毫没有影响到他们。
朱仰扬只记得那天,太阳真大。
他和林屿站在一侧,孙欣怡站在他们前面。
他们穿着校服,站的整整齐齐的。
他偏头,看了眼林屿,他难得安静,要以往,早是他组局,叫人出去玩乐。
朱仰扬撞他:“明一起赛马吗?”
“不去。”林屿懒懒的。
“嘛那,还伤感上了。”
“屁。”他笑骂。
最后,摄影师一声,“茄子。”
画面定格。
朱仰扬拿到合照的第一个瞬间是——想骂林屿。
他咋又长个了。
看着比他高了那么一点点。
虽然只有一点点。
但看着就是不舒服。
一点也不和谐。
拍完照其实就可以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冯胜班早拍完了,他拍了拍朱仰扬肩,打趣:“哟,拍的还挺像个人的。”
“去你大爷的。”朱仰扬白了他一眼。
“去我家打游戏。”周琉说。
“我不去。”
“和孙欣怡有约了?”冯胜打趣,”也是,人家姑娘又漂亮学习也好,性格也好,还追你那么久,你要不从了吧。”
朱仰扬睫毛颤了下,也看向林屿。
“滚。”林屿拧眉。
“哥是怕你以后后悔。”
“悔个头。”林屿扬眉,凉凉道。
“那你干嘛?”周琉好奇。
林屿漫不经心的答:“散步。”
朱仰扬:“散你妈的步,学校你还没待够。”
“要走你们走。”林屿不耐烦。
朱仰扬细心的顺着他的视线往操场的一处看。
两个女生在那站着。
其中一个朱仰扬有点印象,似乎就是骂他的那个。
就林屿这记仇程度。
该不会要趁着毕业把人家小姑娘打一顿吧。
周琉和冯胜互相勾搭着:“那我们先去打游戏了,朱仰扬一起?”
“我不去。”朱仰扬咽了口口水。
想去,但兄弟最重要。
他秒懂的看着林屿:“少年,莫要冲动啊。”
他劝:“人家还是个小姑娘呢。”
林屿偏头,挑眉:“我会等她大一点的。”
朱仰扬痛彻心扉:“不是,人家在怎么着也是个女的,不就骂你一句嘛,还要等人家大了在揍。”
“你脑残啊。”林屿忍不住骂。
“那你干嘛?”朱仰扬懵。
林屿不说话了。
朱仰扬也算和他一起长大的了,那么多年了,别的不说。
坦荡这方面他俩做的都还挺不错的。
他只瞒过林屿一件事。
估计这件事也会一直瞒下去,不止不会告诉他,也不会告诉别人。
有时,甚至连自己也要瞒着。
“她挺不一样的。”林屿顾左右而言他。“和别人。”
朱仰扬:“?”
“看着二的可爱。”
“你……”朱仰扬佩服。
这才是睚眦必报的典范啊。
人家就说了他一句丑,他转头说了人家二。
而且还二的可爱。
语言的艺术。
其实一个娃娃脸的女生似乎朝他们的方向看了过来。
她碰了碰身边专心发呆的女孩。
“虞晚,我感觉那两个学长一直盯着我们看,你是不是认识他们?”
虞晚刚抬眼,林屿先他一步,拉着朱仰扬往后走。
朱仰扬被拉扯着往前走——“干嘛呀。”
虞晚抬头,只看见两个行色匆匆的背影,她突然想起一个戴着口罩,喉咙哑哑的少年,耐着性子安慰她的场面。
李梦韵又撞了撞她,让她回神:“认识吗?其中一个看着挺帅的,好像是我们学校炙手可热的帅草。”
“不认识。”虞晚回,“不过衰草是什么?”
“就是帅呗。”
衰的意思有虚弱。
虞晚问:“是因为有病吗?”
李梦韵以为她想说,大家眼瞎,觉得那个人帅。
但仔细一想,虞晚连江景珩都觉得丑,她的审美也是没救了。
反正也反驳不过。
还不如随她。
“嗯。”
原来是身体很差的意思。
唉。
身体差还要取一个带有羞辱性的词——衰草。
他一定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