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眸光在半空中触碰，谁也没有移开。
姜离忽然伸手，细白的手指落在他的黑发上。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触碰秦渡。
他的发质很软，手感很不错。
姜离忍不住多摸了几下。
秦渡没有动，黑眸深深地望着她，手却默默的握成了拳头。
他心里是紧张的。
紧张到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
他们的周围是无数郁郁葱葱的参天大树，头顶细碎的光明明灭灭地落在他们身上，美得像一副画卷。
让人看了都不忍心破坏。
两人之间仿佛安静了很久，但好像又只安静了那么几秒钟。
姜离低声开口：“我给你一个机会，你对我有什么心思，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说出来。”
“嗯？”
姜离露出一个微笑：“我保证不打你。”
这话不是开玩笑的。
是真的，不会揍他。
随便他怎么说都行。
秦渡微微挑眉：“小美人确定？”
姜离说：“你总不会想让我先说吧？”
“当然不。”秦渡努力压下心底的兴奋，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还算正常。
“小美人，你给我一个跟你表白的机会是吗？”
不等姜离回答，秦渡便又自顾自地笑说：“这么好的机会，当然由我来抓住，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听我说就够了。”
“好。”姜离低低应了声。
秦渡认真地望着她。
“在我没恢复记忆之前，我经常会做一个梦，梦里地情形永远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有一张脸我却始终记得。”
“那就是你的模样。”
“我虽然从来没见过你，但我一直觉得，你是我要守护一辈子的人。”
在那之前，秦渡也觉得，仅凭梦里的一张脸，就觉得要守护一个没见过的人一辈子。
是件很荒唐的事。
可他更荒唐的事情都见过，也发生过，还有什么是不能接受的呢？
在见到姜离之前，他的感觉或许还没有强烈。
但她第一次出现的时候，什么也不用说，什么也不用做。
他就知道，这辈子就是她了。
只是她了。
于是死皮赖脸的跟在她身边，强行闯入她的生命里。
想要在她的身边占据非常重要的一个位置。
他一直都很明白，自己是喜欢姜离的。
“我很喜欢你。”秦渡如此说。
“我没恢复记忆之前就知道，我很喜欢你，我非你不可。”
恢复记忆之后，他更是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对她这么执着。
有的人，早已经出现在你的生命中，占据了你的全部。
当她离开的时候，哪怕记忆被封印了，心也不会忘记。
只有她在的时候，自己才会觉得充实，觉得还是一个活着的人。
否则的话，和一具死尸有什么区别？
“姜离。”秦渡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指腹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摩挲着。
“我非常、非常喜欢你，整颗心都在你的身上，我的生命里，最重要的也是你，你是我的一切，我从始至终，都爱着你。”
他用了“从始至终”四个字。
姜离深深地望着他。
知道他这四个字的由来。
他们以前就认识，或许也是相爱的。
但现在，这些记忆，都是有秦渡一个人记得。
他不管有没有记忆，都会爱上自己。
但是对姜离来说，始终是缺少了一段过于关于他的记忆。
她之前对于恢复记忆，并没有太大的执念。
只是觉得，恢复记忆，或许对现在的情况更加了解。
也对将来的行事更加方便。
毕竟她打定了主意要和这个破游戏作对。
偶尔的时候，也会好奇以前她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和秦渡是怎么认识的。
他们的关系又怎么样？
但是现在，她忽然很强烈的想要恢复记忆。
越发的想要知道，他们以前究竟发生过什么。
她是不是会比现在……更加喜欢他？
姜离微微动了动唇。
秦渡紧张又期待地望着她。
只希望她不要说出什么拒绝的话。
半晌，姜离轻声说：“我第一次听到有人跟我表白。”
这么认真的表白。
她也会很耐心听完的表白。
并且心中是欢喜的。
洋溢着令她觉得奇怪却又着迷的感觉。
秦渡忽的笑了：“小美人长得这么漂亮，怎么可能会没有人跟你表白过呢？”
姜离沉吟了片刻，说道：“也许有吧，不过我不在意，从未停下来听过一句。”
秦渡闻言，心里仿佛有烟花炸开，格外的开心。
也就是说，他是第一个让她认真听完表白的人。
作为第一个，他很荣幸。
“那小美人，知道要怎么回应我吗？”
姜离挑眉：“我只给你跟我表白的奖励，可没有说，一定要回应你啊。”
秦渡不满地捏了捏她的手：“小美人变得越来越腹黑了。”
“是你要求太多了。”
“不。”秦渡否认：“我的要求不多，只要想要你而已。”
姜离神色一怔，微微抿着唇。
秦渡看着她，说：“小美人已经听完了我的表白，现在不回应我没关系，只要你了解我的心意，我已经很开心了，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
他真怕姜离会和以前一样，一直少根筋，永远都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导致他除了开玩笑，也不敢认认真真地跟她表明自己的心意。
但是现在，她主动给了机会，让他把对她的心意都说了出来。
她就再也不能说自己听不懂了。
有的时候，喜欢一个人，并非一定要强迫对方也马上喜欢你。
而是积压在心里越来越浓烈的感情无处诉说，才最折磨人。
尤其是想要对方知道。
却怕对方拒绝。
可不说的话，又害怕她不知道，就永远都没有机会再近一步。
期待又害怕。
内心踌躇不安。
秦渡以前从未想过，自己还会有这样的心情。
因为姜离，他真是拥有了太多的意想不到。
或许，这就是爱一个人，带来的独一无二的奇特感觉吧。
哪怕觉得内心受折磨，偶尔会觉得不舒服。
可也像上瘾了一般，固执地不想退出，更不愿轻易放弃。
总有一件事情，想要坚持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