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口就说了这么大个秘密,惊得两男子面面相觑。
这可是人家的敏感私事啊!再说了,张悠是宗内长老,这种事情他们宁愿不知道。
赶紧岔开话题。
一男子打了个哈哈,语气诚恳谦卑,拱手说道:“老先生今日来我凌云宗所为何事?直说便是,看看是否需要晚辈效劳。”
南闯心里暗笑,看来凌云宗的人不全都是棒槌,能把这两家伙派出来守山门,说明人家眼色活还是可以的。
啧啧两声,叹息道:“我那张悠儿子在贵宗修炼深造,一去就是好几年,前不久刚来看过我,但又匆匆走了,老夫心里着实不是滋味,哎,老夫年事已高,大半个身子已经入了土,往后还能不能见到儿子都难说得很,今日想着来碰碰运气,看能不能让我进宗探望一下,以了却我一个将死之人的最后心愿。”
说着竟又落下泪来。
两人见状,无不动容,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虽是私生子,但也是至亲骨肉啊。
如果这都不帮忙,还算是人吗?
再说了,人家可是宗内长老的父亲,让他进宗合情合理,这顺水人情哪有不做的道理?或许还能让人家在张悠长老面前替自己美言几句呢。
两人赶紧劝慰南闯。
“老先生说什么呢,您老健朗着呢,我这有三颗养生丹,您老可别嫌弃。”说着就把丹药塞到南闯手里。
另一男子紧接着说道:“老先生快别这么说,我略懂看相之术,以我之见,您不仅能长命百岁,还是多福之人,晚辈这里有五颗顺气丹,每半月服一颗,保您气顺舒畅,您老可别嫌弃才好。”
说着也塞了丹药。
这可是南闯没想到的,这两守门的年轻人也太会来事了。
假装推辞了一下,然后收入囊中。
“既然如此,那老夫就谢过二位仙长了,放心,老夫一定在我儿子张悠那里替你们说说好话的,对了,还未请教二位仙长如何称呼。”
两人高兴得嘴都合不拢了,觉得这老头年纪虽大,但人情世故一点都不含糊。
“晚辈谢一正。”
“晚辈吴杰灵。”
南闯又反复念了好几遍两人的名字,以确保没记错。
这番举动,又把两人高兴了好一会儿。
把上山的路详细给南闯说了之后,两人又亲自送了一程,这才目送南闯沿着青石阶梯一路上山,直到南闯消失在视线之内。
一人颇为唏嘘,喃喃道:“你看人家张悠长老,老父亲竟是这般朴实低调,看看咱们宗内好些弟子,有点背景就嚣张跋扈,哎。”
另一人深有同感。
“可不是吗,张悠长老不仅修为高深,父亲也这般谦虚谨慎,细细想来,还是我们的修为不够,至少在心性上还需打磨啊,我已决定,改明儿就向师父请示下山历练。”
“我也正有此意,咱们一同历练如何?”
“如此甚好!”
细雨中,深山里,两人越聊越畅快,还不时发出爽朗大笑,好似已经悟得张悠刻苦修炼和其老父亲谦虚低调的精髓。
而此时的南闯正靠在路边的一棵古松上大口喘着粗气,不断擦拭着额头渗出的汗水。
刚才当真惊心动魄!
“要不是老夫足够沉稳,说不定就要露馅!妈了个巴子的!看把老夫吓得!”
不过还得抓紧赶路,要不然那两个守门修士反应过来可不得了。
“咦,那两家伙叫什么名字来着?”
南闯居然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人家叫什么名字。
抬头看了看好似没有尽头的青石阶梯,咬了咬牙,抬脚继续往上走去。
走着走着,竟然有一人迎面走来,吓得南闯赶紧把斗篷往下压了压。
那人自然也看到了南闯,还未走近就问道:“阁下是谁?来我凌云宗有什么事?”
南闯眼珠急转,心脏砰砰乱跳,听这人语气,沉稳内敛,怕是不好忽悠!
强行稳住气息,抬起头来,老脸如菊,正要说话。
不料对方竟是咦了一声。
“你是南闯!”
南闯大骇!赶紧抬手捂脸。
“不是。”
那人哈哈大笑。
“怎么不是?南老先生不会不记得我了吧。”
南闯悄悄从指缝中观察对方,十分眼熟。
“你,你是骆天河仙长?”
“什么仙长不仙长的,老先生可别这样叫。”
此人正是曾经和南闯在酒楼喝酒的骆天河,还对南闯炒的一味名为登仙之梯的菜大为赞赏。
虽然认识,但都是以前的事情了,现在好些凌云宗的人想取南闯性命,也不知包不包含骆天河。
依旧十分谨慎,毫无表情地说道:“仙长还是得叫的,老夫既然被你遇到,想怎么做就直说吧!”
骆天河啧了一声,对南闯的态度有些不悦。
“老先生可不要拿我和那些毫无见识之人相提并论。”
“此话怎讲?”
骆天河叹了口气,把南闯拉到路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坐下,这才把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
大体和李倩说的差不多,李韵被关,迁怒于南闯,导致觊觎李韵美貌身体的好些男修士都想杀了南闯,而且有传闻南闯吃了长生神药,就更加让不少凌云宗弟子想要把南闯捉来炼了。
要不是凌云宗宗主严管宗内人员,怕是早就成群结队地下山捉拿南闯了。
听到这里,南闯有些纳闷。
“这是为何?”
“宗主说了,你不可能侵害李韵,也不可能吃过长生神药。”
“宗主他老人家英明!老夫确实没对李韵长老怎么样!也没吃长生药!”
骆天河站起身来,叹了口气。
“无论这样,你还是小心一些为好,虽然宗主下令不允许弟子对你不利,但谁说得准呢。”
说完就往山下走了。
南闯赶紧拱手答谢,目送骆天河下山。
雨又大了一些。
南闯在雨中,怔怔看着上山的路,一时之间竟有些打退堂鼓。
自己长生不死,干嘛要来涉险劝李倩?几百上千年以后,李倩早已不是李倩,而自己还是自己。
再说了,以自己的实力,独自上凌云宗,简直不自量力。
虽然这样想,但依旧抬脚往上走去。
人家李倩都能为了和南闯多在一起一些时间而打寿元金丹的主意,南闯怎么能怂?
“老夫岂是贪生怕死之人?”南闯自语道,说得掷地有声。
“嗷?”素素从布袋里钻出个小脑袋,一双狐狸眼满是不信。
南闯老脸一红,这话确实说得过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