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着走着,齐韵如发现这条路,竟然是朝着大队长口中的那个秦二叔爷家,也就是刘秋香的家的方向而去。
“大哥,你不会是让我去救秦建军吧?不至于吧,那家伙被吓死了?”齐韵如很无语。
“不是,是二叔爷,我们刚刚一进门就发现他直挺挺的躺在院子窗户外面。”来人忙解释,他都猜到秦建军要干的事儿,担心齐韵如猜测是秦建军而不去治疗便慌忙解释。
“啊?”齐韵如脑子里闪过那个每每村里谁家有什么大事儿就会出来凑热闹的老头儿,其实最后又啥作用都起不了的人。
也不知道这个秦二叔爷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大晚上的怎么还能倒在自家窗外。
两人走得很快,没过一会儿便到了秦二叔爷家。
此时,窗户外面围了一群人,他的两个儿子以及其他的孙子孙女也都出来了。
秦大栓一脸鼻涕眼泪,晃悠着窗外一动不动的秦老梆,“爹啊,你这是咋了,爹,你醒醒,你醒醒。”
他不断晃悠着,鼻涕眼泪稀里哗啦的。
秦二栓一言不发的蹲在老爷子跟前,他正想着,老爷子如果真的去了,自己能分点什么,老爷子还有没有什么家底。
秦韵如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她推开围观的人,“让让,让让。”
带着她过来的中年男人也帮着分散众人,同时对蹲在秦二叔爷身边的秦大栓和秦二栓说道,“你们两个先让开,我把村医小齐知青请来了,先让她给老爷子看看,别耽误治疗。”
众人忙散开,秦大栓和秦二栓也从老爷子身边起开。
齐韵如走到老爷子跟前,这个老爷子,齐韵如见过几次,村里谁家分家之类的,这老爷子都会作为族老出席,凑凑热闹,说些有的没得的跟墙头草一样的话,不过还是挺活跃的一个老头儿,此时双眼紧闭着躺在地上。
原本挺精瘦但气色还不错的一个老头儿,此时脸色灰败,让人感觉有种死气在蔓延。
齐韵如蹲下来把了把脉,不得不说这老爷子命大,自己再晚来一会儿,估计人都没了。
想想后天,不,应该说是明天了,就是自己这辈子的婚礼,不能让自己的红事儿跟村里的白事儿碰上,虽说有时候自己不信,但总是让人感觉晦气的。
直接从药箱中取出银针,冲着对方的百会穴就扎了进去,她刚想继续扎其他穴位,一个声音从屋内传出。
“等等。”
这让齐韵如正准备继续下针的手直接停了下来,抬头一看,哦,又是刘秋香。
刚刚自己刚进院子这人没在,估计回屋里去哄自己大儿子去了吧。
刘秋香也没想到,自己刚刚一会儿不在,齐韵如就给自己公公扎起了针,刚刚一进院子,在村民们发现老爷子昏迷的时候,她也发现了,只是她没多想,哄自家惊恐的儿子的时候,她突然想,公公不会是被自己吓到的吧?
她刚刚出门的时候,走的有点急,并没看到院子里的公公,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自己该怎么办?
随后,她便听到自家大伯哥开始哭,她突然感觉刚刚提起来的心放了下来,老头子死了也好,就再也没人管他们了。
她熬了三五年,就把婆婆熬死了,可这老东西太能熬了,都熬了二十多年了,还能跑能跳,骂人铿锵有力,简直憋屈,正好,他死了,就没人知道是自己把老东西给吓死了的事情。
可没过一会儿,哭声竟然停止了,让她不禁又提起了心。
忙把大儿子哄睡着,往屋外走,结果,她看到了什么,那个今晚害了她的齐韵如正在给老爷子扎针,这怎么行?
齐韵如看着刘秋香那样子,这老头昏厥过去,不会跟这女人有什么关系吧?
她完全不理会刘秋香,继续下针。
刘秋香想要阻止,可人群都围着老爷子,看齐韵如下针。
之前大家找齐韵如大多就是一些小问题,头疼脑热腹痛腹泻之类的居多,第一次有这种快要死了的情况,众人都看的认真,甚至眼都不眨。
看刘秋香想要阻止,众人只鄙夷的看了刘秋香一眼。
“齐知青,你一个刚学医才一年的人就敢往人脑子上扎针,我跟你说,我家老头子要是死了,你就是杀人犯!”
看的没法走进去阻止,刘秋香冲着里面喊,企图干扰齐韵如,同时他也不相信齐韵如真的能将老爷子救过来,如果老爷子真的救不过来了,到时候,什么都推到齐韵如身上,那也有理由,嘿嘿。
她没看到,离她不远的秦大栓冷冷的看着刘秋香,在秦大栓眼里,阻碍救人才是杀人,自己这个弟妹刚刚扶着那个又懒又馋的侄子浑身是伤的从外面进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大晚上的,这母子二人到外面去也不知道干什么,是不是惹了什么祸,自家爹爹躺在这里,不知道跟这母子俩有没有关系,如果真的有什么关系……
想到这里,他咬咬牙,如果老爹能醒过来,他就劝老爹分家,让他跟着自己过,如果醒不过来,那也正好趁机分家,反正他是不愿意跟这家人生活在一起了。
那夫妻俩重男轻女到离谱,天天从两个女儿那里划拉东西给儿子,养出来一个又懒又馋胆子小却心比天高的孩子,最关键的是,自己那个小女儿,也不知道哪条筋出了问题,总是跟这刘秋香一条心,天天好高骛远想嫁个城里人,也不看看自己那样儿,没多少文化,长的还那个样儿,自己跟媳妇给她挑的老实能干的汉子偏偏一个都看不上。
跟刘秋香凑近的没一个好的,看看整的,自己女儿还曾经看上秦邵松,就是人家现在这样子也看不上她,儿子还看上小齐,想想刘秋香办的这些个事儿,他就觉得很无语。
他正想着,就听到一旁有人惊呼,“醒了!醒了!”
连忙低头,就听到自家老爹“咳,咳,咳”,他连忙上前扶起自家爹爹,帮着他拍拍后背。
齐韵如也在此时,将插在老爷子胸前和脑袋上的针拔下,“这就可以了,刚刚我把脉发现老爷子是受了惊吓重度惊厥,如果再晚上几分钟人可能就真救不回来了。”
“惊吓?”秦大栓有些诧异,在自己家里能有什么惊吓?
齐韵如点头,这时,秦老梆也睁开双眼,“大栓,你怎么也下来了?你这么年纪轻轻的可不能下来啊!你还有儿子孙子,你赶紧回去,回去!”
“爹,你看看旁边,你还活着,这是咱家,咱家!”看自家爹这样子,秦大栓有些无语,自家爹这是觉得自己进了地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