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我是陆子野。”
陆子野顶着一张楚玄明的脸，说自己是陆子野。
陆子野也是壮着胆子说出来的。
他在赌这小医生是个可信的人。
小医生先是跟着陆子野的步调惊讶了一下，然后她摸了摸自己鸟窝一样糟乱的头发，她问：“陆子野是谁？”
“……”
陆子野还以为自己已经拥有赫赫威名了。
她在乎的是：“你的脸怎么会和家主楚玄明的一模一样啊？”
她之前按照楚家人的交待，特意把陆子野的脸检查了一番。
害怕的就是有人易容冒名顶替了楚家家主。
可检查结果就是，楚玄明的脸是原状的。
现在他却自己坦白他不是楚玄明，而是陆子野。
小医生突然凑近了，对陆子野说道：“你这脸是怎么搞的？”
陆子野觉得俩人的距离太近了。
这小医生不会真的就喜欢年龄大的外壳吧？
陆子野直接巴掌拍上他的脸把她推开了。
“这也和那些妖怪术有关系。”
“哦。”小医生顿时没兴趣了。
陆子野倒是对她有了兴趣：“你叫什么名字？”
她举起自己刚写完的开题报告，上面写了她的名字。
卞雨实。
陆子野重复了她的名字，又问：“楚家其他人在哪儿？”
“都在这栋别墅里，好照顾。”卞雨实回答。
“其他人有意识吗？”
卞雨实回答：“昨日白天，几位突然病情加重都陷入了昏迷。”
陆子野饶有兴趣地问了一句：“有多严重？”
卞雨实回答：“都下了病危通知书。”
她一句话，陆子野便明白了。
方素说得对，他们的确更严重了。
“能带我去看看他们吗？”
卞雨实犹豫地看向陆子野，问：“你要对他们做什么？”
陆子野又觉得她好玩了，反问：“你都不在乎我是不是楚玄明，你管我要做什么干什么？”
卞雨实回答：“他们药石无医也自有天收，你不应该提前取走他们的命，你不是……你不是阎王爷！”
“确实。”陆子野点点头，像是觉得她说得有道理一样。
卞雨实松了口气。
陆子野却接上了自己的话茬：“我应该是地藏王菩萨，超度了他们！”
“别！”
卞雨实拉了一下陆子野的衣服。
陆子野说道：“开玩笑，我来楚家只是来问话的，不杀生。”
卞雨实看着他健步如飞还是很诧异的。
“你怎么这样看着我？”
卞雨实委婉地表达：“陆先生……你走得也太快了点吧？”
陆子野倒是诧异：“我一个年轻的二来岁小伙儿走快点不是很正常嘛？”
卞雨实小声说道：“可是……家主不是年轻人啊。”
陆子野奇怪了：“他不是选择维持了这副模样的长生者吗？虽然样貌是老人家，但和他本身的身体素质应该不是老人吧。”
“不，他是老人……”卞雨实回答。
陆子野问：“他怎么会……？”
卞雨实小声，还用手掩住了嘴巴防止声音漏到别处去的样子：“听说他是年近七十的时候才用了那长生药……”
“长生药。”
陆子野重复了这个词语气讥讽，问：“谁告诉你的是长生药？”
卞雨实摆摆手：“我也是听说的，我没看见过那长生药，听人说血渍呼啦的。”
“……”陆子野的眸光暗了些，其中隐藏的是真实的杀意。
他想让这群狗东西死。
但不是现在。
陆子野放慢了步伐，慢些迈过门槛，和卞雨实到了隔壁的房间里。
出乎意料的，那女人并没有昏迷。
“玄明？”
她微微抬眼，清醒，但是精神头并不多。
陆子野看出来了她的虚弱，看起来对付她也不需要多少精力。
“玄明，我已经听到了你回来的消息了，可是我比较担心你的父亲……”
她抚摸着自己丈夫的脸，脸上真是怜惜的表情。
陆子野审视着他们。
楚家内里污糟，真的会有这百年不变的夫妻感情吗？
陆子野不说话，她会说。
她现在内心不安，所以这个时候她的话很多，因为说话会让她把自己的情绪宣泄出来，不全部由自己来承担。
她说：“儿子，陆华带来那东西……只有一个，他给了我……他给了我啊！”
楚家这先代的主母，卓成凤在老家主楚稀的病床旁边哭泣起来。
“……若我知道他要是比我先走，我肯定不会吃的啊。”
陆子野手看似是覆盖在了她的肩膀上，却用手指点中了她的颈椎脊柱。
卓成凤昏倒了。
卞雨实惊恐：“你杀了她？”
陆子野皱眉：“我真想让她死，肯定让她轰轰烈烈血也要涂满地的死。”
卞雨实惊叹于陆子野的残忍：“你这么恨楚家吗？”
陆子野看她天真的面庞，笑：“等会儿告诉你。”
伏笔就要过段时间再揭开，才会让人产生惊愕的感觉。
“你先把她带到一边儿去吧。”
卞雨实先把卞雨实安置到了旁边的陪护沙发上。
走廊上一直在巡房的护理问道：“夫人这是怎么了？”
卞雨实说谎话的时候结结巴巴：“她哭晕过去了。”
护理进来帮卞雨实把人抬到了沙发上，就走了。
而这期间，陆子野把手覆盖在了老家主楚稀的头上。
在护理离开这个房间的时候，楚稀微微转醒。
他看到了楚玄明的脸：“儿、儿啊？”
他看到楚玄明平安无事的脸，还有他脸上挂着的笑容。
这笑容看起来不像是都是坏消息的样子。
所以楚稀的眼中也出现了希望。
“儿子，你该不会把陆子野的带回来了吧？”
在楚稀的希望中，他希望被儿子带来的陆子野当然是死的，是散装的，是分开的血肉，是他们的灵丹妙药。
他的眼中“楚玄明”抬手，在自己的脖子上抹了一把。
然后他的声音就已然不是他熟悉的儿子那苍老的声音了。
“是啊，我来了啊。”
楚稀的刚苏醒。
但是他现在的脑子完全可以处理得了现在的情况，因为陆子野已然是把他脑袋里的病灶给清除了的。
他还是反应了一段时间的。
没有办法，因为这是他自身的原件不太好，所以反应慢，只能恳求他那死了几百年的父母重新给他生个新脑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