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舟正在发疯。
但是没人想照顾他的情绪。
毕竟在陆子野这一行人的眼中，他只是个病入膏肓可怜虫罢了。
把他当神仙侍奉着的高家人，现在都是散装的呢。
陆子野让祁红帮忙。
“你帮我找找这个人手哪儿去了？”
“不是，你也看到他穿着的是黑衣服啊！你给我个白袖子！”
如果不说，谁会知道他们两个是在拼人，而不是在摆弄玩偶呢。
方素下了楼。
她正惊叹于自己得来的这个新轮椅如此好用。
而且还如此轻便。
宫九叔把轮椅折叠起来的重量和体积不足一个背包，随便找个地方就能放下。
高一舟一直苦大仇深，可就算他是残疾，他过的日子也比绝大数的人好多了。
他有尊严，能保证一定的有生活质量，甚至还有人一直为他寻求救治的方法。
可是他却因此暴戾成性。
用自己的权利和财力，碾过弱小但是健康的普通人的躯壳，似乎这样会让他得到一定的满足。
现在轮到他了。
身在别墅五楼的高一舟看到了离开的方素。
“等等，你别走……”
“别走！”
他拿着自己桌上的金属摆件，砸向了落地窗。
破窗不成，他干脆挣扎开了窗户。
他甚至没注意，他强撑着似乎也能站起来。
他的手伸向了方素。
像是溺水的人渴求浮在水面的那根水草一样……
他以为自己抓住了就能得救了。
可那水草只是浮萍。
“别走，救救我！”
“我知道你能救我……什么代价都行……”
“救我……！”
高一舟于自己别墅的五楼坠落到了地面上。
此刻，宫九刚为方素关上了车门。
“前辈，要做什么吗？”
“什么都不用做。”
方素别开了眼。
“木头在哪儿等着我？”
宫九回答：“在竹林村。”
“嗯？那走吧。”
陆子野瞥到了这夸张到五层通透的玻璃房，顺着外壁跌落在地面上的重物。
可陆子野故意忽视了他。
“闲着干什么？再给我找找这个人的腿！”
祁红委屈：“陆子野我不是你的跟班……！”
怎么说自己也是教了陆子野一招半式的小前辈，怎么陆子野对方素那么恭敬，到自己这里，她却像个小丫鬟。
忙活到天亮，陆子野算是把这一屋子的人拼凑好了。
但是也只是拼凑好了，不保证他们的手和胳膊能用。
正所谓熟能生巧，陆子野还真练出了点心得来。
可拼凑好了，陆子野却给高家别墅一把大火。
他也没管有幸运的人，拼好了手脚能活动如往常的，那些人在往外跑。
那些人还没下山便被刚赶到的人拦住了。
方松业带着人到了。
他之前承诺了陆子野，只要他给出方柳媚相关的消息，就答应陆子野做任何事儿。
陆子野这就用上了他。
今晚发生的事儿，陆子野知道琅岳山的人不可能让外面知道。
可陆子野不会记忆消失术。
只能让方松业这种会物理记忆消失术的人来处置了。
方松业的人抓到了妄图山下的人也是一惊。
这些人之中，有几个人好像没什么人样。
有人左右手反了，有人整个下肢都反了，膝盖向着后面弯曲了起来。
陆子野无奈。
他最开始装的几个人的确是没经验，甚至没注意手的左右。
“这到底是什么人？你们在搞什么畸形秀吗？”
陆子野倒是对这个有点了解。
漂亮国过去曾流行过畸形人进行的马戏团表演。
“你就当是吧……”
陆子野也找不到更好的解释了。
方松业嘴上这样说，但其实他根本没有被吓到。
他甚至淡定地点燃了一支烟。
“你别忘了你答应我的消息。”
“当然没忘。”
方松业他们比第一次做这种事儿的陆子野要专业，他们可以让这次的火灾变成意外，变成恶有恶报。
而剩下的这些人，方松业也可以让他们不再出现在在海市。
陆子野修好了他们躯干但是没修好他们的嘴巴，使他们不会泄露今晚的所见。
“喏。”
方松业把一支烟送到了陆子野的面前。
陆子野抬手拒绝了：“我不抽烟。”
“这还真是稀奇。”
方松业说道：“恶名远扬的陆子野竟然不抽烟？”
他甚至不喝酒呢。
喝酒，坏事儿！
“别忘了你答应我的。”
陆子野也不拖沓，他说：“你姐绑了我，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我之前并不过问姐姐的生意。”
陆子野继续说：“当晚我晕了，这些事儿是我后来问的来救我的人说的。”
“当时来救我的，有我的人，还有陆华。”
方松业皱眉：“你的父亲？”
他对陆华对方柳媚出手这件事儿的可能性是肯定的。
“陆少爷，你这样出卖您的父亲？”
陆子野撇嘴：“诶，这怎么能叫出卖呢，我只是在和朋友公平交易而已。”
“呵，朋友……”
一般人很难相信，陆子野帮理不帮亲，怕方松业怀疑消息的真实性。
陆子野说道：“我也是好奇，我的这个老爸到底有什么秘密瞒着我，所以你能告诉我吗？”
“呵，你们陆家倒是有趣。”
和他们方家姐弟各司其职的亲密关系不同，他们陆家就像方素拆掉的这些人的胳膊腿一样，是散的。
毕竟方松业这次算是帮了他的忙了。
陆子野看着面前熊熊燃烧的山野别墅说道：“你帮忙盯着点啊，别把山烧了。”
高一舟不要紧，可山上的鸟儿啊松鼠啊蛇啊可是无辜的。
想到这里，陆子野觉得自己真是慈悲为怀。
“行。”
看着烧得差不多了，方松业让人扑灭了火。
陆子野已经带着祁红离开了。
留下的方松业看着陆子野交给他处置的这群人，似乎若有所思。
“这怪样子怎么有点眼熟？”
“雁城老宅带回来的那些书你们放哪儿了？”
“回去找出来给我看看。”
陆子野在竹林村再次和方素会面。
木头已经经过方素的手恢复了原状，对此方素好像是有教训的话在等着陆子野。
陆子野却先发制人：“累死了！你知道我为了给你处理后事，多辛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