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白离硬着头皮出声。
“呵呵。”乌崖伸出手，理了下她的额前的碎发。
白离垂眸，少年前臂缠绕着多层银环，细细长长，紧紧贴着他繁杂的衣袖。
“神明说，想要一件东西，就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你需要我的帮助，那就得付出东西给我。”乌崖勾着笑，声音轻缓，像是在引诱纯洁的少女堕落。
白离手紧紧握着，刀片刮着她的皮肤，她警惕地看着乌崖：“你想要什么？”
乌崖的手落在白离的肩膀，拍落她肩膀地灰尘：“我要你……”
乌崖看着像动物般紧张的白离，思索了一下改口道：“我要你跟我回家，只要你陪我一段时间，我就帮你解决人贩子。”
“陪着你？”白离讶然看他，思索一会儿谨慎问：“多长时间？陪着你做什么？”
乌崖瞧出白离的担忧，举起手，声音沉厚，带了些庄重：“时间不会太长，我也不会伤害你，向神明起誓。”
白离闻言，吊着的心才稍稍松了一点点。
她开始听少年说要她付出，还以为是要她养蛊，用她练蛊之类，没想到只是陪他？
不过，陪又是怎么个说法？
陪多长时间？
几天？几个月？几年？
他说不会伤害她，是真是假？
白离不敢确定。
系统给的任务是降低乌崖的恶意值，所以她接近他。
她开始只想着找到乌崖，了解他的情况，然后试着接近。
没想到会直接见面，而且他好像还有点疯。
面对疯子一般的乌崖，瞧着满地的蛊虫，白离也在害怕。
害怕乌崖杀了她。
系统可没说任务目标不会杀她，它也不保证她在这个世界的生命安全。
“还没想好？”少年嗓音微沉，带着些许压迫的意味：“时间不等人。”
下一瞬，地面的蛊虫涌动起来，像是一波波的浪潮般。
周身浓雾缭绕，白离仰头看着被蛇形面具遮住面容的乌崖。
高束的白发被清风吹拂，彩色的绳夹杂着白发，艳丽妖冶。
他身上的银饰也叮当作响，他身上那股缥缈的香气萦绕鼻尖。
白离知道，自己没有选择。
“好，我答应你。”她说着，把刀片藏进衣袖。
其实这也可以算做好消息，至少找到了任务目标，还顺理成章待在他身边了。
“答应的不能违抗，神明在看着。”乌崖眸光庄重严肃，他专注地看着白离说出这句话。
再次听到‘神明’二字，白离对祂好奇起来。
这个神明是他们的信仰吗？
乌崖一提起，整个人都郑重极了。
“走吧。”乌崖一点也不避讳，抓着白离的手带着她往前走。
白离瞧见他的动作，也不做反驳，只是看着往前走的方向问：“我们这是去哪儿？”
“回家。”乌崖扭头轻快地对白离道：“我也不会食言，拐卖的人我帮你报仇。我的蛊虫记住了你身上的味道，会找到他们，杀死他们的，他们的骨血会被吞吃殆尽，什么都不会剩下。”
少年的语调轻悦，像潺潺的泉水，但这话却残忍至极。
白离背后发凉。
忽觉自己跟在他身边是正确的吗？
但是转念一想，她来找乌崖的目的不就是降低他的恶意值，改变他吗？
乌崖现在的恶意值不高不低，正好50。
“不满意吗？”得不到回应，少年停住向前的脚步，转过身认真盯着白离，沉吟片刻问：“那你想怎么做？”
白离压下心中的慌乱，她思索片刻道：“我已经报警了，他们得活着，得留着他们让警察拔出他们的产业链，这样可以吗？”
白离细细观察乌崖的神色。
乌崖无奈看着白离，他摇摇头长叹一声：“随你，那我就让他们睡一晚。”
白离低头应道：“好，谢谢你。”
“不用谢。”乌崖牵起白离的手，继续往前走：“这是交换过的，不用谢我。”
“对了，我叫乌崖，你呢？”乌崖偏头笑吟吟看着白离。
“白离。”
“白离。”乌崖把她的名字复述一遍：“那我叫你阿离可好？”
白离对名称表示无感，耸肩道：“随你。”
“那就叫你阿离啦。”少年音调轻快，好听的很。
——
深林中，李娟焦躁地看着白离逃走地方向。
这么久了，那丫头还没回来！
以前也有人跑，她故意放走，就是要看他们狼狈逃回来的样子。
被那些虫子吓过后，会扑到她跟前求她带着离开。
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那丫头还没回来，难不成……
李娟朝地上啐了口：“妈的，这是宁死也不回来啊。”
“娟姐，那还等吗？”手下战战兢兢问。
李娟一巴掌拍过去：“等什么等？赶路，白天得到鱼寨去，这俩货得赶紧交上。”
“是是。”手下连连点头。
被拐的两个女孩蜷缩在一起，惊恐地看着他们。
她们之前逃过一次，被抓回来后腿被打断了一条。
白离逃的时候，她们也逃不出去，现在只寄希望于白离能报警，找到她们的亲属。
但看着白离久久没有消息，她们二人也陷入绝望。
深林浓雾升起，一群人赶路往村寨走。
这座山未开发，没通路，深山中坐落着许多小村落。
人贩子的车开不进来，只能徒步走路。
收拾好，正要赶路时，李娟腿脚发麻，她怒瞪身后的手下：“小二，你……”
忽然，她眼前发晕，晕了过去。
随即，这群人连带着被拐卖的人也无法幸免全部晕厥过去。
——
白离随着乌崖往前走，浓雾渐渐退散，前方一座古朴的村寨映入眼中。
这座寨子房屋风格奇特，屋顶一圈一圈蜿蜒盘着蛇纹。
白离随着乌崖进入寨子。
这个时间，村寨灯火熄灭，只有乌崖一人举着的火把燃着光亮。
不多时，乌崖走到一间小屋前。
这间屋子并不大，只是屋前那巨大两棵树引人注目。
这两棵树白离看不出是什么品种，它们互相蜿蜒盘绕，似紧紧缠绕的蛇。
更像互相依偎的夫妻。
巨树参天，占据着大片地盘。
衬得乌崖跟前的屋子娇小。
乌崖打开房门，把白离带到一张干净整洁的床前：“阿离，天色已晚，你先睡一觉，有事醒了再说。”
他把白离推到床上坐下，然后就要转身。
“你不睡吗？”白离局促地站起身，看着要离开的乌崖。
乌崖抱臂，银色的面具泛着冷光，他抚摸着左臂上的臂环笑问道：“你这是关心我吗？”
白离清楚看到他放光的双眼，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好事一般。
白离：“……”
苗疆蛊王的脑子绝对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