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一走到白离身旁，把她从地上拉起来：“你要听她的吗？”
齐乐乐倒在地上，零一说什么她听不到，可她能明显感觉到零一对她的冷漠。
她知道，零一肯定是不愿意带着囡囡的。
她只有祈求般看着白离。
白离垂眸瞧着齐乐乐心口不断渗血，她此时面色苍白，很快就会死去。
“小白。”零一再次唤白离，把她的目光拉扯到自己身上。
“嗯。”白离点头：“她帮了我们，算回报吧。”
“可是我们也救过她。”零一黑沉的眸子对着白离。
白离明白零一的意思。
那天晚上救了她，算是一报还一报。
白离盯着零一沉默半晌：“可让我看着囡囡一个小女孩独自生存，我过意不去。”
“小白。”
传进脑海的声音有些阴沉，白离听着零一的呼喊忽然觉得头皮发麻。
她仰头看着零一黝黑的双眸，隐藏着不明的情绪。
白离咬着牙盯着他。
零一很恼火。
这个女人先是以柔弱的姿态出现在小白面前，引起她的注意。
现在明晃晃对他们进行威胁，算计。
讨厌！
非常的讨厌！
小白应该把目光留在他身上，应该一直看着他的，为什么要去管这些蝼蚁！
“小白。”
零一再次唤白离的名字，他的手抚摸着白离的脸颊，一下一下。
白离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齐乐乐此时可没本事插进二人的对话。
她感受到生命在快速流逝，她抓着囡囡的手小声交代：“妈妈走了后，你就走吧，不用安置妈妈的尸体，你一定要跟上姐姐。”
“姐姐虽然是丧尸，却比大多数人类要好，你在她身边一定能活下去。”
“妈妈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囡囡平安，囡囡啊……”
她絮絮叨叨的话一点点传进白离的耳中。
脸颊能感受到零一细细抚摸的感受。
白离从未觉得自己有多善良，有多为人类着想。
她救齐乐乐，允许她跟着，默许她的行为，不过是觉得她很勇敢。
那种人类身上的勇气，真的很好。
她希望这种勇气能够长久留存。
人类在历史长河中走了这么久，勇气就是他们最大的武器。
“让囡囡活下去吧。”白离抓住零一的手，细细跟他诉说：“你可以尝试看看这个世界，他并没有那么糟糕。”
零一此时很想直接控制白离，让她停止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世界好与不好与他何干？
但是小白喜欢管，她希望世界能够好起来。
而且他自己也很清楚，如果控制白离做出事与愿违的事情，小白肯定不会再理他的。
零一眸光暗沉，他反握住白离的手道：“好。”
无所谓，小白喜欢，那就随她。
这世界总归会走到终点，最后只会剩下他和白离。
“谢谢。”白离张开手抱了下零一，然后转身蹲在齐乐乐跟前。
“我会让囡囡活下去的。”白离一字一句缓慢出声。
清晰听到白离的保证，齐乐乐的身体已经撑到了极限，她无力地张了张口，喉间一字也吐不出。
白离看出她一张一合的唇形是在说谢谢。
“不客气。”白离回应。
然后齐乐乐在白离的注视下咽了气。
亲眼看着母亲离去，囡囡痛苦地抱着齐乐乐抽泣。
白离站起身，拉着零一走向云姬的尸体。
囡囡还需要时间跟齐乐乐道别，她也没什么能做的。
这时候去安慰囡囡？
她怕零一暴起。
白离撑着下巴看着倒在血泊中的云姬。
她放出的泉水此刻全部渗入地底。
系统也没再说本源不足。
“系统，本源能量还有多少？”白离撑着下巴问。
【不足10％】
白离转换了一下数值，意思就是只能撑七八天。
一般来说，只要有百分之六十，就可以支撑一个世界的轮回。
白离宁眉瞧着湿润的地面。
这些丢失的泉水已经开始挥发，滋养这片土地。
或许在未来的某个时刻，这片土地上能蕴养出更多的生灵。
但这些能量回不到本源了。
就像是撒出去的水，不会再倒流。
本源缺失，只能想办法填补。
“小白。”零一狠狠捏了下白离的手掌：“又在想什么？”
白离挠挠头，她指着云姬：“在想她的空间藏在什么地方。”
“脖子上。”零一快速说出位置，然后拨了下云姬的衣领，把她脖子上的项链拽了出来。
银色的细链挂着一枚玉石戒指。
白离看着零一捏着戒指走到她跟前。
他摊开手，戒指稳稳落在他的掌心。
白离捏起戒指，一股子灼鼻的气息窜入。
【检测到宿主接触世界核心碎片】
【世界意识链接】
一瞬间，稚嫩的娃娃哭声动天彻地。
“坏蛋，抢我一次不够还抢我第二次！”
白离：“……”
“你不是来消除他对我的恶意值嘛，他现在怎么还这么高！而且他越来越强大了，我能量都要被他吸干了！”
奶娃娃恨声问：“我是真的要死了吧？我才诞生二十年啊！”
白离听此，她轻声问：“你说零一抢你能量？”
“对啊！”奶娃娃一把鼻涕一把泪：“抢就算了，我看那个女人跟他不对付，想着她能抢回来，谁知道又给他抢走了！”
白离沉默，心中有不少疑问，随即她问道：“可这些能量不是已经渗入地下了吗？”
“渗个屁，等会儿就被他自个吸收了！”奶娃娃绝望道。
“那有什么办法吗？”白离问。
奶娃娃瘪着嘴嘟嘟囔囔：“那个……就是……那啥……把他脑中的晶石挖了，填补本源。”
白离一听，瞬间沉下脸，暴躁的情绪升腾。
奶娃娃此时忽然察觉到巨大的威压，他不可置信看着白离，明显察觉到她的不对劲。
他赶忙道：“不止这一个办法，这个办法恢复最快，你要是不想，把其他丧尸的晶石挖了填补也行，直接丢我泉眼里，就是时间长，等能撑到零一死了，再挖给我就好了。”
白离觉得这方法也还可以，情绪稳定了些，然后朝他说了一句：“好，我知道了。”
“那……”奶娃娃战战兢兢道：“我走了，谢谢您哈。”
话毕，他意识飞快脱离这片碎片，他感觉到零一在看他！
“小白。”
在意识离开的一瞬间，零一的声音挤进脑海：“在跟谁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