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方柘冷冷的问，他上上下下打量着许苑，在一个成年男人的住处看到女人并不奇怪，可在祁行臻处看到许苑这样的女人就有些奇怪了。
何况他们刚刚在房间里面谈论的事情，哪一件都是秘密。眼前的女人神态也太过可疑，赤脚踩在地上，一件淡薄的睡裙，神情有些清冷，现在也带了些慌张。
许苑也在看着他。
方柘的眼神里面满是危险和戒备，他扭头看祁行臻：“这什么人？”
祁行臻的视线从始至终没离开许苑，他静静的看着她，打量着那抹纤细的身影。对男人冰冷道：“你先回去。”
方柘站着没动，握着后腰处的消声手枪的力道没松，像是很有可能在下一瞬就把枪口对准门口的人。他微咬着牙问：“有人，你还叫我来这里？”
祁行臻看似痞意懒散，漫不经心。实际上却心思阴沉，精于算计。做事也是滴水不漏。可是这次，居然会让一个女人出现在书房门口。
他还想说什么，但触及到祁行臻的眼神，又没说什么，松开了握紧的手，在经过许苑身旁的时候，那又寒又冷的目光让她心里一惊，微低了头错开视线。
她低头盯着白色的大理石地板，看着上面的纹路，心里一遍遍的告诉自己要放松。
但是站在书房门口，在安静的空间里，她听着祁行臻起身时椅子往后推的声音，他走过来时一下一下的脚步声。
视线里，他在离自己一步远的位置站住了。
许苑没抬头，不知道他脸上该是何种表情。只是听到他叹谓似的一句：“怎么没穿鞋？”
说着两手抓住了她的腰身，许苑身体一轻，就被抱起了。这会儿她才触及到祁行臻的眼神，淡淡的，如同往常，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我醒来，你不在，我没找到鞋。”
祁行臻没说话，只是抱着她走，在这个过程中再没说一句话。最后他将她放在了不远处的沙发上，从一旁拿过了鞋子。
“以后别乱跑了。”祁行臻淡淡的说。
伸手捏住了许苑的脚踝，“好凉。”
许苑的身体瑟缩了下，脚踝被他握在手里，温热的触感就一点点从那里扩散，她几乎要止不住身体细密的颤抖。
“地上有点儿凉。”
祁行臻低头将鞋子给她套上，她身体生的纤小，那只男士的拖鞋套在脚上大的有些滑稽。
“刚才找我做什么？”
祁行臻蹲着，和坐在沙发上的许苑视线齐平，原来的身高压迫没那么严重了，可是他两手撑着沙发，身体微微前倾，几乎将许苑整个人都困在臂弯间。
“我有点儿饿了，想问你要不要去吃饭。”许苑看着他，顿了片刻又说：“没想到你有客人。”
祁行臻静了会儿，“下次找我直接敲门就好。”
许苑说：“不清楚你在哪里，刚走到书房那边，就有人出来了。”
祁行臻“嗯”了句。
许苑说：“刚才那个是你朋友吗？”
“不是，汇报工作的员工。”
许苑轻轻一笑，说：“他看起来很凶。”
祁行臻伸手摸摸她莹白的侧脸，半笑着问：“那小苑这是怕了吗？”
史无前例的叫着许苑的小名，语气里面竟多了些亲昵，可偏偏那双眼睛里面没什么温度。
许苑开口，却又沉默，面对突然而来的亲昵，她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祁行臻瞧着她的模样，握住了她的手，捏着白嫩的手指一点点的玩儿，“怕他很正常，听说他之前因为杀人进去过······是连环杀人案吧，好像杀了有六七个人。”
许苑的身体蓦的僵住。
“那他怎么······”
“你是想问他为什么现在还活着，或者说在自由活动？”
将细白的手放到唇边，缱绻的在掌心轻吻了下，他低垂着眸子，浓黑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却突然笑笑道：“因为我在骗你啊。”
他抬头看她，慢慢道：“这种话也能当真？怎么，是不是害怕的要在我怀里躲一会儿？”
说着往前扯了一下许苑，结结实实的将人抱了满怀。
“谁当真了？”许苑随意道。
祁行臻伸手揽着她的腰身，“你刚才说饿了？”
“嗯，这里有东西吃吗？”
祁行臻低笑了一声，说：“有。”
“我去拿？”
祁行臻说着起身，却又站在许苑面前半晌没有动。
许苑有些疑惑的抬头看她，见他低头看着他，那目光里的认真让她有些想逃。
“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呢？”他说着，解开了裤扣。
许苑在反应过来的那一瞬间，整个人都愣住了，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身体本能的往后仰。
看着他继续拉下了衣服。
“你······你别这样，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她身体往旁边挪。
祁行臻认真的看着她，一字一句道：“这次没开玩笑。”
他伸手捏着许苑的下巴，低头靠近她的耳边，低声说：“我现在，特别特别想要。”
“不行。”许苑面红耳赤的往旁边躲。
不行，不能这样，她紧张，害怕，还有难以言说的尴尬和屈辱。
“为什么不行？”
“我不是也这样替你过吗？”
他说的是重逢后酒店那次。
许苑伸手去推他，想从他圈住的那一方空间里出来，“真的不行，不行······”她胡乱找着借口，“我不会······”
祁行臻靠的更近了，“没关系，不需要你会，我可以教你。”
他竟真的开口教了起来，握了许苑的手。
“没有多难，你这么聪明，肯定学的会。”
许苑就要缩回手，可是他看透了她的想法，“怎么，你是嫌弃我？还是你现在有些怕我，怕我怕到不想？”
他的质问太步步紧逼了，许苑有些仓皇的抬头看他。
她甚至怀疑，眼前的人是不是已经知道什么了，就故意的，故意这么逼她·······或者是试探，试探她知不知道什么······
她心里很乱，恐惧、屈辱、难受多种情绪夹杂在一起，在祁行臻的强势里，慢慢的红了眼眶。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仓惶的神色显得多么可怜。
很显然没有将心硬如铁的人软化，祁行臻伸手摸着她的脸，竟有些无害天真的问：“真不愿意啊？那算了。”
他撤回手，却在转身的时候，被一个很小的力道拉住了手臂。
“没有，没有。”声音很轻很低，几乎听不见。
他转身，那双白皙的手就缓缓向下了。眼底闪过一瞬的异样，甚至是惊讶。
他想，能做到这样吗？
如果眼前的人是警方那边的，能做到现在这样吗？或许是他想多了，她真的只是无意中出现在书房门口？
呼吸加重了，在这种情绪交杂的时刻，身体是从未有过的体验，带来的刺激和沉沦是超乎任何一次的。
房间里，是暧昧细碎的声音。
祁行臻站在那里，因为刺激，手腕的青筋显露，控制着她的力道和幅度。
·
几乎一结束，祁行臻仰躺在沙发里，而身旁的人虚软的趴在旁边。
一阵阵恶心的干呕。
祁行臻侧头看，见她头发都散开了……
模样说不出的狼狈却又勾人。
他伸手，扣住她的肩膀将人拉起来。
许苑肩膀抖了下，没应声。
祁行臻伸手想去扶，可伸到一半，又收了回来。
他起身去了卧室，再来时，手里拿了几件衣物，在许苑旁边将弄脏的衣服换掉。
一会儿又转身去了冰箱那里，拿过来几个面包和一罐牛奶，“不是饿了吗？先吃一点儿。这里没什么东西，我现在去买。”
他说着，将牛奶倒在了杯子里，递到许苑面前，继续道：“先喝一点儿，最近的餐厅到这里都有些距离，得一会儿才能回来。”
许苑起身，看到他手里的牛奶，有些厌烦的别过视线。“你先放在那儿，我等会儿喝。”
祁行臻没勉强，将东西放在桌上，拿了车钥匙。
临出门还交代一句：“要是有人敲门，你别开。”
“嗯。”
“等我回来，知道吗？”
可能是刚才做的有些过分了，许苑不想搭理他，只敷衍的点了点头。
“别乱跑。”
许苑抬头看他，“知道了。”
房门打开又关上。
房间里面顿时只剩下她一个人，安静的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声。空荡的客厅里是还没消散尽的欢爱气味，她的身体却一阵阵的发冷。
坐在那里，身体发冷，目光更是呆滞和冰冷，她听着门外的声音。
过了三四分钟，离开的人没有去而复返的迹象。
手撑着沙发才能站起来，手撑在那里站了好一会儿，才抬步绕到茶几的另一边，端了牛奶忍着想吐的冲动小口抿着，在客厅里走动。
没发现任何的摄像头，几乎看遍了任何角落，连微型的也没有。
她放下杯子，整个人警觉起来，快步走到了书房门口。
门已经锁上了，是电子锁。
没有密码打不开。
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将视线移到了电视柜上，那里放了一卷透明胶带。快步过去拿了胶带，在密码锁上轻轻粘取，撕下，有很浅的几个指纹印记。“7250”
“7250”
“7···2···5····”她心里默念着，伸手去按，手在细细的颤抖。
“0······”最后一个键按下去。
“嘀”的一声，那声音让她颤了颤，厚重的红木门应声而开。
放在哪里了？
刚才，在那个男人打开书房门出来的那一瞬，她看到祁行臻将那份档案袋放在了书桌那里。
或许就在抽屉里。
她扭头看了一眼外面，房门紧闭着，他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回来。
希望不是在抽屉里，万一上锁，她就没有任何办法。
她走过来，万幸的是抽屉并没有上锁，拉开来，里面静静的躺着那份档案袋。
她垫了张桌上的纸巾，将档案袋拿出来，掏出里面的东西。
在看到那份名单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
手写的名单，因为年代久远，字迹都有些斑驳了。
可许苑认出来了，那是她父亲刘誉斌的字迹。
她的惊讶只是片刻，拿了手机拍照，对准那份名单，还没按下软键。
“在做什么？”
身后一个声音带着些痞意，冷冷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