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苑接到祁行臻的电话,说她有东西落下了。
一进公寓,便看到两个警察。
许苑有点儿懵,半晌说:“我找人。”
她目光搜寻着祁行臻,可显然他并不在客厅里。
老卢上下打量了站在门口的女孩一眼,问:“你找谁?”
老卢满脸严肃,虽然只是普通的问话,可是就像审讯犯人似的。
许苑抬头看到了二楼走廊的人影。
祁行臻就站在那里看着楼下,她不知道他站在那里多久了,在警察询问她的时候没有开口。
她的视线移到站在祁行臻旁边的人身上,相对于祁行臻的冷静淡漠,何弘深脸上诧异的表情不加掩饰的泄露了。
何弘深下了楼,远远的朝着她走过来,“小苑,你怎么在这儿?”
何弘深记得,今天不是上课的日子。
许苑对何弘深的出现同样感到诧异,视线又转到沙发那头的两人身上,她完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她找我。”祁行臻语调清冷,又补充,“对了,三月三号,我一直待在这边,许苑也在。”
他说完,视线落到许苑的身上。
她的名字被祁行臻叫的顺口极了,何弘深听的皱眉。
老卢把注意力转到了许苑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思忖片刻问:“这个月三号你在这别墅里?”
突然问到这个,许苑有些莫名。
身旁站着的何弘深提醒了句:“我们找他······”他目光落到祁行臻的方向,说:“找他了解一点儿事情,你那天下午也在这里吗?”
许苑看向祁行臻,他坐在那两个警察侧边的沙发上,手肘撑着膝盖,手里拿着一个杯子慢慢的转,微低着头,看不到表情。
“三号下午我是在这里。”她说。
何弘深眉头皱的更深。
老卢问:“在这里做什么?”
许苑:“教学生。”
“教学生?”
祁行臻说:“她教一个小孩学大提琴,那天是许老师上班的第二天,我和她还签了雇佣合同。”
他称呼转变的挺快,从“许苑”到“许老师”,何弘深却怎么听怎么刺耳。
还有祁行臻看许苑的眼神,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反正不清白。
他突然想起了刚才在卧室门口看到的画面,昨晚的女人是谁?
……总不能是许苑。
何弘深心里有些复杂,视线在祁行臻和许苑的身上来回打量,在许苑看过来的时候,又别开视线。
经过刚才卧室的视觉冲击,在何弘深心里,面前的这个年轻男人就是一个私生活混乱、玩弄女人的浪荡公子。
他不知道一向有些社恐的许苑,是怎么和这个祁少相熟的。
哪怕再不想往那方面想……
可那条米色发带他很眼熟,何子珊也有一条,这是去年许苑生日的时候,她们一起买的。
dIY设计,别人绝对不可能有同样的。
祁行臻起身,上了楼。
一会儿下来,手里拿着几张纸。
他将纸递给了老卢,老卢接过去看,显然是一份雇佣合同。
不得不说还挺正规,权利义务列的清清楚楚,合同的下方是笔迹迥然不同的签名。
上面明明白白的写着日期。是三月三号没错。
老卢将合同放在了桌上,看着祁行臻,说:“祁先生办事很谨慎,合同很专业啊。”
祁行臻淡淡道:“白纸黑字总好办一些。”
他说话总没有太多热情,可也极有礼貌。
不多不少,恰恰不会让人反感。
老卢笑笑,证据鲜明,他起身,只能说:“感谢祁先生积极配合调查。”
祁行臻点头,没说什么。
视线落到许苑身上,又移到她旁边站着的那个年轻警察身上。
他的目光停顿了几秒,一会儿收回视线,嘴角有了一些弧度,说:“其实那位警官也可以作证。”
老卢刚站起身,也有些疑惑的看何弘深。
“怎么?”
祁行臻说:“周三还是他送许老师来这边的,也见到了我。”
“哦,是吗?”老卢低声一句,却显然是问何弘深的。
何弘深疑惑过后真心觉得祁行臻有些阴,这时候还要揪他出来做什么?
面对着老卢的询问,他硬着头皮答:“是,我见到了,只是······”
老卢毫不留情的打断他:“那你刚才怎么不说?记性不好,还是脑袋锈住了?”
何弘深一言不发。
老卢得不到回应,显的更气了,狠狠的剜了眼还在出神的何弘深。“走吧。”
祁行臻倒是礼貌客气,临了还说了一句:“慢走。”
大门被拉开又重新关上,客厅里只剩下许苑何和他两个人。
祁行臻起身,绕到一边拿了瓶水,靠在沙发上不紧不慢的喝。
他闲适的动作说实话,有些气人。
“东西呢?”许苑问,语气冷冷的。
祁行臻抬眸看了一眼,她这张脸现在有多冷漠就有多冷漠。他的心里也没那么爽了,还是觉得她昨晚脸红心跳的情状更好看一点儿。
他道:“过来拿。”
许苑看着他,没动。
祁行臻喝水的动作也停住,“怎么不高兴了?”
许苑答:“没有。”
没有?他似乎轻轻笑了下。
喝口水,问:“气我刚才提了那个年轻警官?”
“不是。”
“气我让他看到了我们的关系?”
许苑不解,“什么?”
祁行臻说:“他刚刚去了楼上,房间我还没收拾。”
“你……”许苑突然语塞。
她一个字都不想多说,祁行臻却看起来心情不错。
他又继续猜测:“那就是为着昨晚的事不高兴?”
“弄疼你了?”他问。
他昨晚是没分寸了些,可是这也不能全怪他。
“祁行臻。”许苑像是被气到了,可这个人性子顺,就算生气,说话的声音也没厉害到哪里去。
她搞不懂他是什么意思。
半晌,她走过去,说:“东西给我吧。”
祁行臻看着她伸过来的手,手指纤细,但可能是因为长期拉大提琴,指头有薄茧。
“还生气?”
“东西。”
“在房间,你自己去拿。”祁行臻说。
他起了戏弄的心思。
许苑转身往楼上走,脚还没踏上台阶,沙发上坐着的人又开口:“都破成那样了,你还要?”
许苑一时不解,回过头看他,“什么破?”
“也就一块儿布,你还挺恋旧 。”祁行臻说。
许苑皱眉看他,隐隐发觉他的说法奇怪。
她问:“到底什么东西落下了?”
祁行臻一手是插在口袋里的,他食指和拇指摩擦着那个滑润冰凉的小物件。看着许苑,却面不改色道:“内衣。”
许苑气结,“你神经啊。”
祁行臻:“我没想到你怎么这么好骗。”
“你真的很过分。”
“许老师气量这么小?”
许苑深呼吸,转身回来,“你骗我做什么?……站在走廊里看热闹,看我在警察面前惊慌失措很好玩儿吗?”
“你又没做亏心事,怕什么警察?”
许苑沉默。
祁行臻拉了下她的手,“所以你现在是在和我闹脾气?警察找上门,我也很不解,找你过来帮我做个不在场证明。”
闹脾气?倒还挺新鲜的。
许苑没答他,转身往外走。
“我送你?”祁行臻叫住她。
许苑脚步都没停。
半晌,祁行臻收回视线,拿了手机上楼回电话。
几声震动,电话被接通。
“找过我了。”他说。
那头杨锐问:“没出什么事吧?”
“真出了事我还能给你打电话?”
祁行臻已经打算将手机丢到一边了,“没事儿挂了。”
杨锐有些犹豫道:“城郊那事······”
“不是我。”祁行臻说,“也不知道是哪个傻逼指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