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我来看看你。”
我解释。
景沐却仿佛没有听到,他目露凶光,就仿佛饿狼在看着自己的猎物。
他从来都不会那样看我。
不对劲。
我没有多想就打了他一个耳光。
“你清醒一点,是我,冉轻茉!”
我清楚感觉到他抓着我手腕的手动了下,眼神却依旧让人害怕。
“你还记得阿粟吗?”
“阿粟?”
景沐重复着这两个字,就像是在思考。
我趁机挣开他的手,后退着躲到墙边。
景沐现在的状况,我在电视里看到过。
他很可能被蛊惑了,分不清面前站的是谁。
如果我的猜测是对的,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昨晚景区的陷阱不止针对我,也是针对景沐。
知道他会来救我,所以特意下了某种蛊咒。
景沐坐起身,他胸前的伤口突然像一条条小虫一样蠕动起来,看的我寒毛直竖。
是蛊虫吗?
而景沐也痛苦的用力抬掌拍向自己的胸口,似乎想要将那些“虫子”给拍死。
可是没用。
他痛苦的哀嚎。
我手足无措,想要帮他,可我没有法力,不知道该怎么帮。
“景沐,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景沐看向我,目光再一次变得可怕。
他朝我扑来,抓着我的胳膊用力往床上一扔。
幸好我反应快,伸手护住自己的小腹才没有撞到床沿。
“景沐,你清醒一点,你这样会伤到我,伤到我们的孩子。”
“孩子?”
景沐站在那里,伤痛折磨得他脸色铁青。
他双手紧握,手背上青筋暴起,似乎在努力克制自己不冲上来。
“茉茉…”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眼神也逐渐变得柔和。
“景沐!”
我不敢松懈,急切的询问有什么办法可以帮他。
“你快回去。在这里只会让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
“不行,你都难受成这样了,我怎么忍心回去?”
我哽咽着,眼泪又不停落下。
“别哭。我真的没事,”
景沐上前一步又急忙停下,“我让左青送你回去,听话。”
我用力摇头,“不去。”
眼见着他身上的伤口又开始蠕动起来,景沐脸色一变,似乎是怕自己失去理智伤到我。
他施法变出一根手指粗的绳子,将自己给捆住了。
景沐往地上一坐,“茉茉…给我拿酒!”
“好。”
我擦了擦泪,快步跑到桌边。
酒壶里剩的不多,我朝着门外喊了一声:“左青,快去拿些酒来。”
随后又将酒壶里剩下那些,全都喂给景沐。
他喝的很急,嘴角漏出的酒水顺着下巴滴在胸前的伤口上,疼得他龇牙咧嘴。
左青很快便拿着两壶酒进来了。
“你们先出去吧,记住,在外面守着,谁都不许进来。”
既是妖物设的陷阱,他们这会一定千方百计想着怎么杀了景沐,不能让他们得逞。
两壶酒全空了之后,景沐身体里的蛊虫也似乎醉了一样,动静逐渐小了下去。
“怎么样?有没有舒服一点?”
“冷!”
景沐身体软绵绵的靠在墙上。
他半眯着双眼,有气无力的样子。
可很快,身体便开始哆嗦。
我摸了摸,他身上冷得就像块冰。
我急忙去拿被子将他裹住。
可过了好一会,他依旧抖个不停,脸色也逐渐苍白,嘴唇发紫。
我想了想,起身将卧室门关好。
毫不犹豫脱掉自己的衣服,紧抱着景沐,又将被子裹在我们两人身上。
“别怕,没事的。”
我不停的安慰着。
景沐身上的寒气侵入我的肌肤,我感觉到从没有过的冷。
比光脚站在那个冰洞里还冷上几倍。
“其实你不必这样。”
景沐眼眶红了,他的声音透着虚弱。
“谁让你是我老公?以前你救我,今天就让我救你吧。”
我伸手搂过他的脖子,强制他将头靠在我的肩上。
“好好休息一下,无论多难,我们都一起努力。”
话音刚落,就觉有凉凉的东西落在我的胸口。
低头,见景沐闭着双眼,眼角有泪珠滚落。
这家伙,是感动的哭了,还是难受的哭?
泪珠落在我胸口的红色胎记上,突然的刺痛。
我伸手摸了摸胎记,上面有黏腻的液体,我狐疑的低头看着自己的指尖。
鲜红色的…血?
“怎么有血?”
我惊呼。
景沐身体一颤,低头看着我的胎记。
胎记上的血红的刺眼。
一股暖流从胸口往身体的各个方向游去,驱散了寒意。
“好热!”
“茉茉…”
“快抱着我。”
景沐这会身上凉的很,我现在不就是现成的热水袋吗?
谁知景沐却突然伸手想要推开我。
“不行,你回去吧。”
“不回,”
我双手死死抱着景沐的脖子,“只要能让你好受一点,我什么都不怕。”
景沐一愣,他停下手里的动作。
突然轻声叹气,“我隐瞒了你很多的事情,难道你就不怪我?”
“关于阿粟吗?不怪,她一定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女孩,所以你才会念念不忘。
我已经想通了,哪怕她现在突然出现,我也不怕,只要你心里有我,就已经足够了。”
我说的都是心里话。
“真是个傻瓜!”
景沐伸手擦掉我的泪痕,他将我紧搂在怀里。
感觉他的体温逐渐恢复,我才稍稍松了口气。
可很快,我就觉得自己身体轻飘飘的,头昏脑涨,就连看景沐都开始有重影。
景沐察觉到了,紧张的捧着我的脸,“你怎么了?”
他的声音忽远忽近,就连手摸在我脸上的触感都变得不真切。
……
当我清醒过来,发现自己正躺在一片碧绿的草地上。
头顶蓝天白云,是个好天气。
微风吹过,飘来阵阵花香。
有女孩笑声传来。
我起身,周围不见有人,是我幻听了?
我摸摸耳朵,抬脚朝着笑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穿过绿色的草地,面前一望无际的花海。
五颜六色的花朵中间,一个女孩站在那里。
看着女孩稚气未脱的脸,我有点恍惚,仿佛看到了少女时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