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柳和羽衣终于来到家门,新姑爷进家,没有迎接,李柳再单纯,也看得出老丈人的冷漠,丈母娘鬼鬼祟祟,急急忙忙把他们藏匿。
羽衣一到家就急切的问道,“爹、娘,爷爷呢”?
羽衣的母亲表现得非常的意外,不住的拉着羽衣走偏门,“囡囡,你怎么也不打声招呼,你现在回来得不是时候,赶紧走”!
羽衣看母亲的焦急神态,越发的担心,“娘,家里传来飞信让我回来的。爷爷怎么了,你快告诉我啊”。
羽衣父母一时间有些疑惑,互相对望了一眼,都没有答案。
面对着羽衣揪心的追问,羽衣的母亲躲躲闪闪,他父亲只好艰难地说道,“爹爹被贬了”!
“何时被贬”?
羽衣的父亲一下子把手指指向李柳,“何时?还不是因为他”!
李柳皱着眉头,不理解关自己什么事。
羽衣的母亲看了一眼李柳,一把拉过自己的女儿,对着李柳说道,“你走吧,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囡囡,别乱跑,现在世道不太平”。
李柳还想多问,突然转过头去。
大门被一脚踢开,“李长留,死到临头了,还在这里卿卿我我,婆婆妈妈,死也要风流”。
李柳瞬间拔出紫电,“樊家重地,还敢狂言”!
“什么人,为何擅闯樊府”。羽衣的父亲大惊之后怒气冲冲,质问道。
一道道术打过来,这种回答简单直接,战斗一触即发,羽衣被母亲死死拉住,羽衣的父亲护着母女俩退开,偌大一个樊家,竟然没有一人出来阻止。
山涛君得意笑道,“叛徒李柳,你可知罪”?
李柳看着面前的山涛君,环顾四周不再刻意隐藏的真元波动,“有没有罪都是你们在说,我就问你,敢不敢再比一场,手下败将”。
山涛君好似炸毛的猫,一瞬间被点燃怒气,这是他一生之耻,“都别出手,看我败他”。
话音刚落,李柳持剑进步而刺,山涛君鄙夷不已,还是匹夫打发。
山涛君不等他近身,早就御剑而走,提起准备好的飞剑,破土而出,明晃晃的剑尖直刺李柳。
李柳临危不乱,紫电倒转,格开剑锋,同时御剑无影于天,去追那高高在上的山涛君。
就在这时,李柳一惊,太岳出现在他身前,一张轻飘飘的符咒不知何时出现在李柳的周围,紧接着一张张符咒显现。
李柳只来得及将太岳放大,无数的爆炸声紧密地连接在一起,好似一声巨响,这座美轮美奂的建筑,全部沦为废墟,巨大的烟尘让好远的地方都能看得到。
整个阜州城,谁不知道那里是樊家的主宅,谁那么大的胆子,敢在老虎头上动土。
羽衣恸哭一声,挣开母亲的怀抱,不顾一切地去寻李柳。
“你要是敢动手,我就不客气了”。栗小棠来到羽衣的面前,手中的长弓凝聚起一箭,直指羽衣。
“滚开”!
栗小棠哑然失笑,“你还真当你是樊家的大小姐啊,这么大的动静,你猜为何无人来问”。
羽衣冷冷地说道,“你挡道了”。
栗小棠看着她的脸,一下子恨极,“不知死活”。说着就激活真元,射出了这一箭。
羽衣的眼中有蜿蜒不规则的雷电,眼看箭矢就在眼前,“长久”从羽衣的发丝中疾射,小羽衣长发飘起。
栗小棠挽弓再射,不曾想对面的女子速度快得惊人。
“退”!
巫舟挡在栗小棠的面前,羽衣泛着雷光的手,刚好撞上巫舟的盾。
山涛君才分心一瞬,李柳带着一身尘埃,黑着脸来到他的身后,一剑过去。
山涛君好似孔雀开屏一般,身后展出五把剑。一击不中,李柳一拧腰,太岳划破天际,带着势如破竹的气势,锁定了山涛君。
山涛君一咬牙,双手结印,五把飞剑迎上太岳。
李柳此时一心二用,无影穿梭而来。
“阴阳五行,阵开天地·困”!
必中的一剑突然失去了踪影,无影被困住了。
此时头顶一道看不见的真元碰撞,激荡得此地的灵气异常活跃。
李柳不敢去看羽衣那边,他不敢分心,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打倒你们。
虽然李柳身影不似刚才灵活,灵气的汲取也不够顺畅,但是那又如何,公子说过,打架就看谁的底牌多。
双手握剑,李柳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好不容易近身了,你不脱层皮都不行。
山涛君本就旧伤未愈,此次埋伏李柳,原以为已经十拿九稳了,不曾想他竟然如此的韧性。
“别和他单打独斗,李柳对于真元的掌握异于常人,道术之间运转毫无间隙,要是再傲气,输给他更丢人”。
海殇君的心语在山涛君心中响起,点破了他的心思。山涛君不再一意孤行,在浪花中极速退去,不与李柳争一时的长短。
李柳迎着浪头紧追不舍,他的目标很明显,就是山涛君。公子曾经跟他说过,市井之间打群架,若是被围了,记住就盯着一人打,你可能会受伤,但是被打的人绝对比你还惨。
李柳想到此处,身体拉成一线,以紫电为引,真元疯狂注入,“道术·追星赶月·疾风破空”。
山涛君方才力抗李柳的太岳一击,飞剑振颤不已,正在收拢和平息,就感到一丝死亡阴影。
李柳破开海浪,在他惊愕的眼神中,带着一身的束缚,一剑袭来。山涛君只来得及祭起本命剑,就听到叮的一声,剑尖直指心口。
山涛君头颅后仰,喷血而出,李柳消耗了大量的真元,被一个巨浪拍入浪底。
羽衣手中的雷丸全力发动,巫舟就像渡劫的炼气士,防守的很辛苦。
“还等什么”?!
巫舟一声怒吼,天外有光矢瞬息而至。
全力进攻的羽衣,眼中只有倔强,长久祭出护主,从天另一边后发先至又出一矢。
羽衣大危!
关键时刻,羽衣一拍胸口,一件灵龟甲浮现在羽衣的身前,挡住了这必中的一箭。
栗小棠得意的脸还挂在脸上,飞剑“长久”袭来,她凭着本能躲开了,却在脸上擦出一道血痕。
羽衣已经不管不顾,“道术·如我所见·尽皆为敌·雨霾雷鸣”。
一时间天地暗淡,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巫舟与栗小棠身处黑暗,目不视人。
“雷公助我·落雷”!
羽衣举起手中的雷丸,榨干身体中的所有真元,澎湃的真元以雷丸为引,在漫天的灵气中,改变它的气息。
“先天灵宝”?!巫舟大吃一惊。
此时雷囚已经形成,羽衣在一瞬间好似又回到了她和李柳同生共死的那一分钟。
霹雳照亮天际,雾霾中有人惨叫。
樊家的上空,一时间电闪雷鸣,整个城市瑟瑟发抖,大地的震颤,天空的雷鸣,心跳的鼓动,这不是末日,什么是末日。
——
海殇君在阵中如蜘蛛结网,一切动静了如指掌,但是就在一瞬间,他感知不到李柳的气息。
山涛君被海浪推了过来,他心口破了,本命剑给他挡了致命一击,但是剑气封住了他的筋脉,一时间醒不来。
海殇君控制着海浪,山涛君受伤太重,他要马上给他震散剑气。
扶起山涛君,只见他脸上毫无血色,海殇君把一粒丹药喂入他的口中,运起真元,准备帮他疏通筋脉。
此时山涛君突然睁开眼,咧嘴一笑,海殇君来不及反应,就感觉心口一凉,无影戳中他的心头。
山涛君这时咳出血来,苍白的小脸渐渐变成李柳的样子,“别以为就你会玩水”!
李柳抽出无影,海殇君一下子失去所有的力量。
“阐绝·心杀由剑,绝鸣啸天,寒光遍月,无迹无式”。
“道术·水天一色·似幻似真·逍遥一剑定千秋”。
同样的一招,剑仙李柳和山涛君同时出招,剑过分胜负,剑去断生死。
山涛君倒地不起,李柳屹立不倒。
羽衣一头扑向李柳,李柳努力睁开眼,一手搂住羽衣,只来得及说出“快逃”二字,就晕了过去。
羽衣看向父母,一咬牙就飞天而去。
“囡囡”!羽衣娘亲悲苦的呼喊响彻天际,樊家的金枝玉叶,无人来帮。
此地,阐教天才弟子,死于非命;此时,樊家三房,心态各不相同,有人咬牙切齿,阐教的这些废物,通风报信了你们还抓不住人;猢狲们只担心一点,难道樊家要倒了?
更远一些的地方,樊家十二楼楼主,远远地看着羽衣离去的方向,他们彼此看了一眼,极速追了过去。
——
羽衣背着李柳,根本顾不得自己真元不济,以极快的速度飞出阜州城。
阜州,是樊家的地盘,这里是羽衣的故乡,也是她的游乐园。
然而此时的羽衣如丧家之犬,一心选择偏僻的路线。李柳受伤昏迷不醒,她当时怒气爆发,雷丸全力催发之下,杀掉那二人,她自己也是强弩之末,需要赶紧找一处避难所。
出了阜州城,往东走是无双国,那里是天心宫的势力范围,肯定是不合适的。往南走是青龙江,往西是三清与佛国的分界线,都不是好出路,只有往北走,那里还不曾被其他大宗门占据。
出了阜州,羽衣东窜西逃,弯弯绕绕,在自己家地盘上捉迷藏,还真被她逃出生天。眼前就是饮马河,过了这条河,就是大悲寺的地界,这里为数不多的佛门清净地。
羽衣把李柳放了下来,他受伤太重,虽然已经醒了,但是已经不能自理。羽衣取出手帕给李柳洗了个脸,自己也匆匆擦了擦汗,掏出一把灵石,赶紧恢复。李柳虽然呼吸都是痛,但仍然抓紧时间化开腹中的丹药。
一炷香的时间快要结束,羽衣和李柳同时睁开了眼睛,雷丸预警,有人过来了。
羽衣匆忙起身,去搀扶李柳。
“小姐,我们来接你回去”。
羽衣惊恐,“是谁让你们来的”?
打头一人是樊家的十二楼楼主之首,昊天楼的楼主臧天弃,“小姐,不要让我们为难,这是家里面的命令”。
羽衣此时大恨,“我们的行踪是谁走漏的消息,又是谁给我的飞信传书,是大伯,还是其他人”。
臧天弃面无表情,“是谁重要吗?是谁都可以,今天你必须跟我们回去。
李柳是阐教的叛徒,他必须死;你作为樊家的人,必要的时候要出门谢罪,否则樊家不保,我们这是在保护樊家”。
羽衣冷笑连连,她仰望苍天,从来不觉得如此的绝望,临了竟然是自家人逼她走上绝路,“樊家十二楼楼主,在这里跟我说保护樊家,如此可笑的言语,你们怎么能说得出口。
李柳乃鱼游子亲传弟子,是我的丈夫,他明媒正娶,三清天下人所共知。
你们平时只尊爷爷的号令,那是因为樊家家主才是真正的主子。你们今日听大伯的吩咐,唯独不听我的命令,爷爷能杀你们,你们以为我就动不了你们?!
还不给我散开,你们想要背叛樊家吗?就算是大伯亲自前来,也要依礼而行,尔等手持兵刃,携众追赶,难道想要杀我不成。今日只有站着的羽衣,绝不会有求饶的女子,谁敢动我。”
眼见羽衣凛然不惧,雷丸和“长久”蓄势待发,李柳剑指凝气,准备拼死一搏。
此时,樊家十二楼楼主单膝下跪,随行人员自降身高,“樊家家主有言,他若离开,小姐就是未来樊家家主,一切听她指挥。此番言语,不过是樊老家主的试探,若无舍身的觉悟,担不起樊家的重担。”
樊家,从来都不是哪一房的樊家,樊家就是一个人的樊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