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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教的总坛,凌霄子和禺能真人对雅乐赞赏不已,不曾想雅乐的实力竟然如此之强。

这番打击下,自然会让其他宗门来我截教地盘谦虚一些,别一天想着打着莫名其妙的名号,不把我截教放在眼里,阐教的庇护,并没有那么强。

凌霄子和禺能真人早就定计,若是上官婉儿和游冥长老真的如愿,截教势必会出手,火能上人不仅仅是不适合出面,而是要在关键的时候出面。

只可惜他精虫上脑,根本没能领会我这千般好意。至于火能上人后知后觉,悔得肠子都青了,那就怪不得别人了。

上官婉儿和游冥长老的身死道消,那就是活该。炼气士之间问道赌命,对天起誓后就要玩得起,玩不起背后就要有人帮忙,看来你们在阐教的眼里,并不值钱。

凌霄子有些感慨地说道,“从此之后,雅乐以一己之力,成功地把宗门恩怨变成了私仇。”

——

阐教的云海仙域上空,闭关良久的教宗大人召见了阐教大长老和云亭长老。

“济世堂不过是小事,却暴露了太多问题,有些人其实是在站队,他们哪里是去帮助济世堂,而是无言的抵抗我阐教,看来血魔这件事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大长老开口说道。

“此事是我思虑不周了,请你们过来,就是要亡羊补牢。大长老,此事还得劳烦你一趟,把这些散落的血魔种子,种到死人谷里。

云亭长老,济世堂可以放一放,但是雅乐此人,必须除掉,否则我阐教脸面事大,此事还要你谋划一番”。

“死人谷,正合我意”。

“遵命”。

——

一处山巅之上,被逼得走投无路的一个浴血大汉,他艰难地喘息着,尽管已经站不直身子,他还是寻死一般的把头颅努力往天上转动,看着高高在上的人影,恶狠狠地发出最后的哀嚎,“卧槽尼玛,卧槽你们全家,艹你们九族祖宗十八代,老子做鬼也要诅咒你们这群修仙的王八蛋,你们不得好死啊,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说完,男子一脸决绝的跳下了可视度只有方圆五丈的万丈深渊。

在蛮荒十万大山与华夏九州天下的一处狭长的大裂谷,目不可视,断绝九州和十万大山的连接,是一处绝地。这里是非自然形成的一处远古战场,据说是当年人类战胜所谓神灵,远古魔族的地方。这处大决战的地方,万年以来,这里是墓地、是死地、是绝地,也是禁地,这里是死人谷。

这里是所有三清天下的修士,谈之色变的地方,也是道门处决叛徒或孽障的地方;是佛门修士以身试法,立下宏愿,试图佛光普照的地方。这里常年天空中电闪雷鸣,毒雾浓得化不开,灵气暴烈异常,又阴冷刮骨,在这里修行,要不是嫌自己命长,要么就是大修士以此砥砺道行了。此处常年鬼哭狼嚎,禁绝生人,被九州抛弃,也被万妖不喜,这里没有所谓的仙气,只有暴烈的戾气,是幽冥鬼域,也是人们常说的无法之地。

虽然此处环境恶劣,却不代表这里没有生灵,恰恰相反,这里是鬼修的天堂,是魔修的栖息地,是被九州和十万大山所不容的驱逐地,是杀人者的天堂。这里只有一个规矩,那就是没有规矩,常年只有杀戮和吞噬。

因为远古封印的原因,这里好进难出,是一处修罗场。

李娇娃站在一处断崖前,从脚底下向左向右蔓延开来的裂痕,无边无际,眼前一片灰暗,看不清前路。这里弥漫着久吹不散的毒气,对于一般人来说,只需要一丁点就能告别这个天地间。这些毒气对她没有半点影响,反而让她有些呼吸顺畅,但是心思却沉入谷底。

在场的所有人都想不到,他们将要面临这样的结局,可恨那阐教,心思如此歹毒,他们有些人还曾幻想就此踏上那些山上人的高峰,看来是一厢情愿,做梦想多了。如果早知道是这样莫名其妙的送死,还不如真刀真枪的干上一场,哪怕就此消亡。准确的来说,他们这些血魔,这些江湖武夫,是被阐教驱赶到此的。当年闹得沸沸扬扬的血魔事件,一个个偶然成型的血魔,逃离了山上道爷们的打压,被最高的神仙救下,他们原以为可以走上一条修行路,到头来也不过是垃圾一般的待遇。他们清楚地记得,有人还好心的把一份修行馈赠大方地送给了他们。从此他们踏上了一条全新的道路,也不知道是谁先说出来的,渐渐流传开来,他们自认是——血舞者,也是学武者的谐音。

——

十年江湖路皇朝梦,他们在各自的江湖里搞风搞雨,好不快活。血雨腥风,杀人晋级,吞噬天地,他们就是未来山巅上的人,是主宰自己命运的主人。三清天下的江湖,从来没有这么混乱过,也从来没有这么广阔过。在以前,混江湖的,能在一两个国家里有名号,那就是不得了的事情了,自从这些血舞者再入江湖,整个三清天下的世俗世界里,都是江湖的范围。

庙堂再也不是江湖的主宰,可以这样说,只要是山下,都是江湖。高高在上的皇帝老儿,只要你有本事,也可以取而代之。不是没有人这样做,只不过行事太过极端,做了八十天的皇帝,一天夜里就被同样的血舞者吸掉了全身的血液,皇帝寝宫围了里三层外三层,没有一个人愿意先踏足一步,杀人者只留下吃人的恐怖眼神和冷漠的背影。

血魔舞动的那几年,大家过得很滋润,直到有些道爷出手了,他们才开始有了伤亡。渐渐地,大家用性命摸索出了一套保命的办法,看地界。豫州是个好去处,那里不管你怎么闹,都没有人来管你;其次是徐州,这里就好坏参半了,看运气;最差的要数兖州,这里对血魔的打压太厉害了,据说那原本就是皇帝的张长生,都被撵跑了,还好留下一条命。

然而好景不长,大家在拼命的时候,还在做着白日梦,大面积的驱赶开始了。三清天下最大的道爷,出手了,就像驱赶牛马一般,让他们远离自己舒适的窝棚,去一个他们不知道的地方。

——

来之前和半路上,血气奋勇的人都已经死在前路了,甚至被被一些贪婪者的吃掉了,天上的道爷们,冷眼旁观。这样的结果,谁不惜命,走一步看一步了。

最不能接受的可能要数英明帝了,他想长生不假,但是他不想过这种朝不保夕的日子,他的梦想是做一辈子的皇帝,然而现实比预料的还要残忍,他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战,要么死。不缺有骨气的江湖人,都已经喂狗了,江湖人不怕死,就怕死的没意思,他不是江湖豪杰,他就是想坐高台。

他们也曾苦苦哀求,奈何高高在上者看他们的眼神好似猪狗,他们手里没有任何能谈的筹码,他们连上赌桌的机会都没有。

赶鸭子一般,终于有人跳下深渊,这就有了最开始的一幕。有了人带头,再回头看看道爷们手里的雷霆手段,这些血魔终于像下饺子一般,纷纷跳入悬崖。

等最后一个人跳下,一直冷漠着脸的修士这才有了好脸色。

“大长老,此件事了,该算得上一功”,一位三尺长须的道长笑着说道。

“周执事,现在的三代以下弟子,大家情绪如何”,被称为大长老的道长简单的穿了一件道袍,满头黄发,连同胡子也是同色的大髯公,不怒自威,双目带电。

“哦,此事前些年还有些波澜,一些弟子颇为不理解长老会的做法,私底下有些讨论,但是并没有公开的言论,还是比较维护长老会的脸面,维护教内的声誉”,周执事从容的回答道。

“既然入了我阐教,岂容他们搬论是非,在我看来,家里的人太慈悲了一些,我听说樊皇一直反对来着,此间事了,老夫倒要去找找他的晦气”,大长老说着已经一脸的怒气。

“也怪不得他们,当时只有管事长老李云亭,镇魔府府主林北修撑场面,那樊皇和宝剑锋二人一唱一和的,场面确实不好控制。

您老也清楚,这些年来,我们阐教对于新晋的弟子,历来管教松散,都是些自命不凡的天才,有些傲气是正常的,但是归属感也是假不了的,估计还是有人从中作梗”。

“当时就该让你添为管事长老,你就是惫懒货色,老夫这么推你,临到头来,你反而退缩了,你看看现在教里面成什么样子了”。

名为周兴平的执事一下子哑然失笑,这说着怎么就引火烧身了?!

“算了,今天不聊此事,让这次出来的弟子各自回去,你随我去找樊皇,老夫倒要看看,他是个什么想法”。

周兴平答应下来,遣散了弟子,就同大长老去往樊家。

——

这段时间以来,阐教的舆论风暴点,一直都是血魔的处理方法,就算是千依百顺的镇魔府,其实也是有些讶异的,只不过不说只做而已。

其次就是阐教与截教的千年积怨,在济世堂这个突破口里,大家螺蛳壳里做道场,你方唱罢我登场,很是让白云悠悠的三清天下,有了不间断的谈资。

总的来说,阐教是失去了一些民心的,不管怎么说,对待血魔就不该手软。

直到阐教这一记神仙手使出,大家好像才恍然大悟,好像误会截教长老会的决断了。

这些血魔或许不强大,但是行踪难觅,只要有一滴魔血,就能造就一个新的血魔,端的是防不胜防。

假如这些被打怕了的血魔真的转入地下,那结果就是大海捞针,隐患会一直存在,这是无法避免的一件事。

人会变,道理不会变,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大家还修不修仙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下来,大家都一致认为,血魔的存在虽然影响不大,但是恶心人,就像一大锅神仙水里的跳蚤。

阐教这种不可理喻的做法,反而导致这些血魔就像千万条小河流,全部归于一处,再一网打尽,以绝后患,这不是神仙手是什么?不知是哪位道兄的手段。

随着事件的慢慢发酵,本来一面倒的舆论也开始有了不同的声音,阐教的做法,终于得到好些修士的认可。

魔修,确实是幽冥鬼域该去的地方,让他们自相残杀,让他们终老在那处不见天日的地方,这好像才是一个最正确不过的想法。

于是乎,宗门传书也好,上门负荆请罪也罢,公开表明态度也行,大多数的宗门和个人都有所表示,表示自己以前目光短浅,说话不经脑子,有时候声音大了一点,只是心不坏。

对此,阐教一一表示接受,就算是有些言语有失偏颇的,也不过是小惩大诫,手高高举起,板子轻轻落下,哪里都是一幅慈爱的画面。

但是与之相对的,济世堂这种不知轻重的小山门,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公然敢反抗阐教的意志,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都该鞭打。

这样一来,腾过手来的阐教,在处理济世堂这件事的时候,反对的呼声基本没有了。

为什么说基本没有,是因为还有一个庞然大物,截教天然和阐教不对付,处于风暴中间的济世堂,日子处得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