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文老的原因,夜小天可以不用在国子监寄读,主要是为了照顾有家眷的夜小天。
为此,夜小天举五体赞成,一个和谐的男女关系,需要激情的夜晚和只有彼此的空间。
夜小天在一处远离繁华的巷子里,租了一个死角院子,独门独户的,虽然不大,但是很清幽,院子里有一棵高大的桂花树。
在三清天下堪称穷鬼的夜小天,在这里可是响当当的有钱人,突然暴富的他还是习惯穷人的思维,总是习惯够用就行的原则。
几张金叶子递出去,房主让夜小天想怎么住就怎么住,甚至还问夜小天要不要他从家里搬些家具过来,否则显得有些朴素。
其实房主是感觉到手里的金叶子太沉,有些于心不安,夜小天谢绝了主人家的好意。
三清天下泾渭分明,世俗的东西都可以用灵石买卖,但是银子永远买不到仙家的东西,灵气在三清天下,那是一等一重要的东西。
儒家就不一样了,这里的灵气几乎是相等的,名山大川也没有聚灵这一说,灵气的多寡由天来定,不由人来管。
儒家的书院只教授知识和传承浩然正气,对于灵气这种天地间的馈赠,并未想过要据为己有。总的来说,大汉国国土面积内,没有宗门,只有书院,只有国家。
这样的结果也导致了儒家浩然的土地肥沃,水产丰富,是真正的处处都是大丰收的好年景。若遇到天灾人祸,还有白袍学子和青袍的夫子口出真言,为百姓消灾解困。
因此这里不比三清天下的皇朝,这里更为繁荣,百姓更为安康,城市更有活力。这些都是这短短的几天时间里,夜小天所感受到两个天下的不同,他更喜欢这里。
夜小天听闻文老和师母是清贫惯了的人,空有钱财却不知道挥霍,夜小天就把小婵遣过去照料二老。
喜好文学的小婵,在二老面前一直乖巧懂事,颇得二老的喜爱,再加上是自己关门弟子的孝敬,也就很顺利的笑纳了。
夜小天一家三口都是不用生火做饭的角色,每天倒也过的悠闲,除了那些让他头痛的经史子集。
国子监不允许带动物,也不适合带圆圈圈,就只好把她留在院子里,只不过这段时间以来,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嗜睡,完全没有精气神。
这里不是三清天下,没有灵兽师看脉诊断,夜小天只好让妖姬随时观察圆圈圈的状态,其余的也徒之奈何。
夜小天的生活再次简单起来,每天三点一线,白天早早的去学堂,跟着哪些年幼的年轻的读书种子学。
<三字经>,<千字文>,<幼学琼林>,<增广贤文>,<朱子治家格言>,<千家诗>,<声韵启蒙>,<训蒙骈句>,<笠翁对韵>,<百家姓>,这些蒙学的读物,顺带着强迫自己以自己最不熟悉的楷书堂录抄写,就当是练字了。
傍晚就带着一家三口去师父家串门,师父只要得空就会把<大学>、<中庸>、<论语>、<孟子>和<易>、<书>、<诗>、<礼>、<春秋>这些经典的典籍掰开了和他讲解。
义满大师兄有空就会跟着来,有时候还会在一旁给小婵开小灶。
在文老的要求下,夜小天因此不再作诗,他需要先去了解一些最基本的文字,要先掌握一些基本规律,否则只会误入歧途。
横空出世的酒诗仙突然沉寂下来了,渐渐有些不和谐的声音开始浮出水面。
“看吧,我就说其人沽名钓誉,不仅不参加所有的文会,也拒绝了所有人的邀请,这不是怯场是什么”。
“看来,这是那些臭道士的阴谋,存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诗词,估计也挖空了他们所有的文字,这下子没米下锅了”。
“先前我就一直疑惑,这些诗篇固然是极好的,但是风骨都不一样,有些用典更是闻所未闻,看来这其中有些隐情也是说不定的”。
“听说了吗,他已经拜了文青山大儒为师,看来是别出心裁的敲门砖,这下子达到目的了,就不再拿以前的底稿充数了”。
“我浩然儒家的东西,只能是浩然儒生,什么时候可以让那些狼子野心的道士学了去”。
“文老一世英名,恐怕要毁于一旦啊”。
“苦吟派这么些年,就靠着注解经史子集缓慢增长才气,这么一下子来了一个所谓的酒诗仙,被冲晕头脑也算是人之常情”。
流言开始四起,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夜小天根本看不到读书人的风雨飘摇。
他这个人情关系进来的监生,根本没有一个同龄人愿意接纳他。在这里都是些读书种子,都是有师承的,夜小天被孤立了。
在学堂里,只有李文采愿意和他说说话,在李文采单纯的心里,认为他们二人都是同一届同一个书院出来的,相当于没有师承的师兄弟。
李文采的才气增长稳定而迅速,那些不起眼的蒙学读物,都能在李文采开悟的时候,引起他与天地间的共鸣,虽然不似诗词对弈圣贤那样的方式,但是也算是难能可贵了。
李文采除了换了一身白袍打扮,还是那般黑黑瘦瘦,腰间的柴刀就没放下过,谁来劝都不行。
为这事,李文采还被嘲笑过。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竞争的地方,就有恩怨。李文采这个读书种子,因为长得不够文气,识字不多,被人好好鄙视了一番。
“在这个学堂里,你简直就是有辱斯文的代表,泥腿子的根子还没洗掉,提着柴刀来读书,我劝你先去把挽上来的裤管先放下去。”
李文采不喜说话,更不会之乎者也的讲道理,他黑着脸固执的让别人道歉。
那人更加的放肆,纠集了三五好友,对李文采极尽尖酸刻薄之能。
“人穿着寒酸不是问题,长相寒酸就太冒昧了”。
“他的口音实在是不堪入耳”。
“这还罢了,最可恶没有自知之明,非要以燕雀之态,混迹于你我之间”。
李文采也没有惯着他们,用农家人习惯的方式,提着拳头就教训这些白脸小子。
一开始,李文采先拔头筹,把带头的小子打了一个满脸桃花开,见了血的几人一下子就被震住了。
李文采一出手就好似出笼的野狗,乡村孩子常用的王八拳在他结实的身体下,颇有几分猛虎入羊群的感觉。
这里的少年,大多都是士族家里的读书种子,家学渊源。有偏心的长辈早就教了一手浩然正气的用法,情急之下,有个少年口吐真言,“莽撞人螳臂当车”。
李文采一下子撞上了铁板,身体就萎靡不振了。吃了亏的少年们,下手没有轻重,围着李文采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那个带头的少年,见此尤不解气,以浩然气搅动天地灵气,就要大开杀戒。
李文采腹中有浩然,身后的柴刀只等主人一声令下,但是李文采并不想动刀,所以就被动了。
碰巧经过的夜小天正好看到这一幕,先是一拳一脚打散了快要成型的浩然斑斓猛虎,救下了李文采。
带头的读书郎脸色更为难看,脸上是残忍的愤怒,“尔等低劣之人,耻与你为伍,浩然正气”,说完再次出手。
“多大的人了,还打架,你们读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哪里来的优越感,赶紧滚回家,再不走老子让你们鼻子开花”。
开玩笑,夜小天可是正儿八经的金丹剑仙,就凭这那孩子的那几手,根本不够夜小天挠痒痒的,小惩大诫一般,一人赏了一巴掌在屁股墩上,留下一个火辣辣的红手印,就遣散了这些读书郎。
李文采因此更加感激夜小天,以师弟自居。
这只是一件小事,夜小天从未放在心上,但是他打在这些读书种子屁股上的手印,何尝不是打在别人的脸上。
夜小天也因此得罪了不少的士族大家,一个道家的炼气士,还敢来这里撒野,当我儒家没人呢。
第二天下学了,抄了一天堂录的夜小天终于放下手中的毛笔,准备回去享受家里面那个妖精。
然而他才出门口,就被堵住了,看样子都是些行了冠礼的学子,为首的一个人腰上悬挂着一枚玉佩,这是举人文位的标志。
最引人瞩目的是,这些人身后还有一位魁梧的护院模样的男子,脸色阴沉。
夜小天有些好笑的感觉,这是被放学别走的校园霸凌找上门来了?!
果不其然,打了小的来了大的,是什么堂哥表哥的,要让夜小天跟他们走一趟,要不然脸面保不住。
夜小天又好气又好笑,这么大人了,还玩小学生那一套,丢不丢人。夜小天心说,最近正好无事,看我好好教训一下你们这些白脸书生,要不你们是真的不知天高地厚,拿剑仙不当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