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狗娃献宝,夜天让他赶忙收起短剑。
“情况不太对,我们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公子,怎么了”?
“说来话长,我们已经被盯上了”。
狗娃愤愤不已地说,“这些人一点都不讲江湖道义”。
夜天不忍心打击他,“你们憧憬的江湖只有书上有,但是我希望你的英雄梦不要被血迹玷污。”
狗娃似懂非懂。
夜天深吸一口气推开门来,走廊的尽头果然有人在等待。
李达笑呵呵的对着夜天抱拳,“实在对不住了,大海兄弟,这么晚了你这里的动静实在太大,我又担心惹恼了客人,都给你清出去了,你看当哥哥的还有什么要做的,不必多疑,只管开口”。
夜天暗道不好,当下不敢怠慢,紧走几步抱拳说道,“不敢有劳李大哥,我们弟兄二人修行出了一点岔子,在这里休息一下就挺好的,出门在外,没有那么多讲究”。
“既然这样,何不到我寒舍小住片刻。哥哥不是自夸,我虽只是一名管事,家中最是清静不过,不管是修行还是养伤最合适不过。”。
夜天哪里肯信李达的满嘴跑火车,只得苦苦对应,“萍水相逢,不敢有劳李管事,我弟兄二人明日就离开煌州城,来日若是路过这里,再来拜会”。
李达的笑容一瞬间消失,鼓着牛眼撇着嘴说道,“怎么?不给面子!这敬酒不吃可是要吃罚酒的,这煌州地面,你进来容易,出去可就是我说了算了”。说话间,楼上楼下脚步声乱,许多身穿夜行衣,手握反光利器的人出现了。
图穷匕首见,夜天只好把自己的底牌翻出来,“山水有相逢,李管事何必逼人太甚,我们虽不是走惯江湖的人,在山上亦是传承有序,煌州城再如何,也管不到我山上的事情”。
夜天说完这句话,换了一张面孔,毫不留情的把自己鱼游宗的身份牌子以暗器手法丢了出去。
李达果然是江湖好手,眼到心到手到,截住令牌,只不过当他看清楚令牌上的字,一瞬间愣在当场。
你不是好好的江湖客嘛,武林盟都下了这么久的悬赏,怎么和山上有了联系,这下麻烦了。
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官家不与仙家斗,这是天下人的共知。
山上人偶有弟子下红尘历练,官家每每好似请神送神一般,只求留下一个好印象,哪里敢惹的仙家不快。
如果不小心惹恼了仙家,江山社稷有什么问题不确定,但是晚上肯定是睡不着了,什么时候脑袋搬家,便宜了别人可划不来。
李达也算人情练达的人物,一招变脸绝技出神入化,“大海兄弟较真了,某与你说笑,实在是担心兄弟出事,这才让手下人清场,兄弟若忙,自去便是”。说完他一招手,人群散去。
夜天也无暇与他计较,自己回到房中想对策。
——
李达匆匆回去,递上夜天的身份牌子。
“鱼游宗!?什么时候穷乡僻壤的就建立了一个宗门,还是宗字打头,好大的口气。我齐国不比那晋北国疆域辽阔、地大物博?到如今也没有一家仙人福地,这个鱼游宗和野鸡开秀楼有什么区别”。
“请老祖示下”。
“叫李达看好咯,不要轻举妄动”。
“遵命。”
“州牧大人”。
“请供奉大人直言”。
“仙门之外,有奇缘者不知繁几,若是无依者,在山上也是有能者居之,否则山上为什么对降妖除魔这么动心,这便是其一了。
在三清天下,凡是没有根底的炼气士,一律称之为野修,其实和野狗的意思是一样的,这便是其二了”。
“您的意思是,这是一个机会,境内有妖魔作乱,本州牧替天子牧守一方,应该为国家分忧,为百姓谋太平”。
“州牧大人好见识”。
——
“师父,打听清楚了,就在煌州城的一所客栈内,两个江湖武夫得了仙缘,煌州城的州牧已经在撒网了”。
“把你师兄弟都叫上,我倒要看看在我的地盘谁有本事抢走我看上的宝贝”。
——
寂静的街道上,走来一男一女,男的长得五大三粗,腆着个肚子露着护心毛,肥头大耳的,龅牙齿很是丑陋。
他旁边的女子长相魅惑,打扮妖艳,好似没有骨头一样靠在男子的身上,行走间尽是风流与春光。
这女子从正面看,简直是一步两跳,活泼爱笑,看来是胸前六两毫无束缚;若是从背后看来,晃动得直叫人不舍得眨眼。
正所谓,青涩雏鸟爱脸蛋,久经沙场看瓜瓣。
——
夜更深了。
夜天看客栈周围已经戒严了,赶紧和狗娃交代,“狗娃,做好准备,今天这事估计难以善了了,这把灵剑你可以发挥几成威力?你现在的状态如何?”
狗娃满头大汗,擦了一把脸,赶紧回答,“公子,我身体没问题,这把剑我还发挥不出他的实力,但是真元消耗太多,一会我好好恢复一下,肯定不拖你后腿”。
夜天见狗娃也认真起来了,接着说道:“记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不要和他们死磕。他们的目的是宝剑,实在不行,把东西给他们”。
“这绝对不行”!狗娃想要一把趁手的宝剑很久了,这把剑他一见钟情。
夜天第一次这么严厉的和他说话,“狗娃,你记住了,现在不是和你过家家,江湖也不是你所想的是快意恩仇,行侠仗义。我们将要面临的不仅仅是江湖仇杀了,估计是生与死的考验。你别忘了,当年有些人为了血刀刀法死的不明不白,这些外物不值得用命去拼。”
狗娃眼神倔强,“公子,这个没商量,除非我死,这把剑我绝不会交出去”。
夜天一直很喜欢这个弟弟,听话,勤快,任劳任怨,眼见不能说服他,夜天做了一个自己都想不到的决定。
“那你记住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我负责拖住他们,你去鹤洲找师娘,她一定会有办法的”。
狗娃不断地摇头,“公子,师父说过,让我听你和夫人的话,我都答应;但是师父也说过,我不能拖你的后腿,必要时候,要我送公子一程。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绝不是逃跑在你的前面”。
夜天用力握住狗娃的右手,“交给你一个艰巨的任务,若是敌人势大,我要你日夜兼程去搬救兵。他们的目的是宝剑,我作为人质他们不会杀我的”。
狗娃一时间很纠结,不知道要不要听公子的。从握手的一刹那,狗娃知道,公子把性命交给他了,公子再也没把他当小孩子。
“你看看,兄弟情深啊,我听完都忍不住要掉眼泪了”。
“奴家也是觉得可怜,要不把那个大的留给我,看这样子是个不错的鼎炉呢”。
“小骚货,有大爷我还满足不了你,只要事成了,大小我都给你”。
“还是韩爷对奴家是真心的,奴家就先谢谢韩爷了”。
旁若无人的对白,露骨的言语在街面上响起,夜天心生寒意。
“我道是谁呢,韩春和娇娘,来我的地界也不打声招呼,太不把我老头子放在眼里了吧”。说话间,天空嗖嗖嗖飞来了好几个黑影,领头一人身上气息强大。
“哟哟哟,原来是袁老爷子,奴家实在是想拜访您来着,实在是被韩爷抱着抽不开身呐”。
名叫韩春的讲话就十分的不客气了,“袁老头子,你今天最好别坏我的事,这桩事了,我一定登门拜访,前段时间才得了一坛仙人酿,我一定好好敬你一杯”。
袁老爷子冷哼一声,“韩春,酒我不缺你那点,我地界的东西,还轮不上你插手”。
这时,寂静的街道上有马蹄声声,盔甲明亮,纪律严明的黑骑军带着旋风而来。
煌州城的供奉大人带着几位护国法师前来,“这煌州城什么时候成为你袁鹰的地盘了,你当官家在这里是摆设呢”。
袁鹰对他可没有什么好眼色,“方舟子,你好好当你的官家狗腿,这是仙家的事,与你无关,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方舟子环顾四周,“这就不巧了,这里是煌州城,是州牧的管辖范围,只要在城里,都是我们的事”。
“这么说这事不能善了了!?”
韩春第一个忍不了,“你们少在我面前摆地盘端架子,这事我管定了,人我也要定了,若是不服就划下道来”。
局面很僵,没有半点转圜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