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问了,快给我拿个湿毛巾,脸上火辣辣的疼。”
杨炳坤嫌丢人,并不想多说。
“小姑子,进行的不顺利吗?”
看婆婆和自己男人黑着脸直接进屋,蔡金花不敢多问,只好拉住了走在最后面的杨怡。
“那个小白眼狼软硬不吃,铁了心的要跟咱们断绝关系。”
杨怡叹了口气。
以前自己想的太乐观了,以为只要自己的老娘出马,哄哄那个缺爱的侄子,那么杨白衣回归家庭也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到时候自己的男人恢复工作,大侄再给自己找一份体面的工作,家里又没有了公公婆婆管束,自己的好日子这不就来了吗。
现在杨怡算是看出来了,这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的美梦罢了,杨白衣比自己想象中的要难对付多了。
“那我和你二哥的工作呢?是不是还要继续等着?”
做美梦的又何止杨怡一个,蔡金花刚才还在比较哪个单位待遇好呢。
“对,等着吧!”
杨怡给了蔡金花一个看傻子的眼神。
还等着你的工作呢,你也不看看你男人脸上那一脸伤,像是会有工作的样子吗?
“蔡金花,你在外面做什么?我让你准备的湿毛巾呢?”
杨炳坤一着急扯到了伤口,疼得直吸凉气。
“来啦来啦!”
蔡金花赶紧进屋,拿了一条湿毛巾,给杨炳坤敷着脸上的红肿。
“你们不是找白衣道歉去了吗?怎么又打起来了?”
杨老实就知道,以老婆子那个嚣张跋扈的性子,怎么可能会真的道歉。
“我给他好话说尽,那个小混蛋却软硬不吃,铁了心的要跟咱们划清界限。
这么多年,我算是活明白了,你们老杨家就没有一个好饼!”
恼羞成怒的刘根花直接开启群攻模式,老杨家有一个算一个,全在她的攻击范围之内。
刘根花越想越生气,急火攻心再加上原本就发烧感冒,一口气没倒上来,直接晕了过去。
“老婆子,你怎么了?”
“娘,快醒醒。”
几人又是掐人中,又是顺气,好大一会刘根花才悠悠醒来。
又是一阵手忙脚乱,几人把刘根花抬到床上。
“老婆子,你感觉怎么样?用不用去医院看看?”
杨老实坐在床边,一脸担忧。
“去什么医院?家里哪还有钱啊?老二两口子又丢了工作,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此时的刘根花有些心力交瘁。
以前老大两口子还在的时候,他们再怎么不满也得憋着,自己在家里就是至高无上的存在。
自从两年前,自己的安排被杨白衣强硬的拒绝之后,整个杨家就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小儿子莫名其妙的失踪,自己上厕所摔断了腿,大孙子卷着钱跑路,探亲回来更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打了姑父李峰,还把李家从一个干部家庭直接扳倒,亲家两个体面的干部也成了阶下囚。
二儿子两口子直接被开除,让原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更加雪上加霜。
自己舍下脸过去堵了好几天门,好不容易今天堵到了杨白衣。
好声好气的跟他说话,换来他冷言冷语的嘲讽。
拉下脸给他说好话,他就当你是在放屁。
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来要求他顾及亲情,他却给你来个六亲不认。
原本以为给他个好脸,他就会借坡下驴的重归于好,最终一切都化为了泡影。
在家里作威作福习惯了的刘根花,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
刘根花越想越生气,越想越委屈,老头子的关心,让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忍不住哭声大放。
“老婆子,你这是怎么了?你可别吓唬我。”
过了大半辈子,杨老实也没见过这样的刘根花,不由得有些手忙脚乱。
“老头子,这个家怎么就过成了这样?怎么就这么难啊!”
刘根花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哎……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说杨白衣错了?可是孩子本来就没错,这一切都是被最亲的人逼出来的,杨老实也不知道该如何宽慰自己的老伴。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不和我站在一边是吗?你还觉得是我的错对吗?
老大两口子工资高,他们不应该帮衬自己的弟弟妹妹吗?
老大两口子人没了,两个孩子还小,房子和工作暂时也用不到,让给老二老三不是应该的吗?”
刘根花依然不觉得自己有错,她认为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好。
“人家也是一家子过的,养老钱拿的比谁都多,孝敬父母应该,可是他们凭什么应该帮衬兄弟?
老大两口子没了以后,房子和工作就应该是两个孩子的,咱们凭什么去跟他们抢过来?”
既然话都说到这了,杨老实也说了自己的心里话。
“哪有什么凭什么?老大是我生的,他的命都是我给的,他没了,他的一切就应该我来安排。”
刘根花一激动,又剧烈的咳嗽起来。
“爹,娘说的有道理,你就别气我娘了好吗?”
“就是啊爹,我娘不是不忍心看着我们的日子过得不好吗?”
关系到自己的切身利益,杨怡和杨炳坤毫不犹豫的站在刘根花的这一边。
“日子过不好,那就自己去努力,从人家手里抢算怎么回事?”
对于二儿子和女儿,杨老实真是怒其不争。
“好你个没良心的,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你们老杨家?
你个天杀的死老头,老娘当年真是瞎了眼才会进了你家的门。
孩子孩子不孝顺,男人也不跟我一条心,我活着还有个什么劲,还不如干脆死了算了。”
一阵剧烈的咳嗽过后,刘根花吐出了一口鲜血。
“快,老二,快把你娘送去医院。”
杨老实也顾不上继续争论,赶紧安排把刘根花送去医院。
到了医院,医生先安排人住了院,就催着家属缴费。
杨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低下头不说话。
一个在婆家吃闲饭,没有一点话语权,一个拿着学徒工的工资养活一家人,他们又怎么会有钱呢。
“怎么?有什么困难吗?”
医生的话打破了尴尬的沉默。
“没有,医生,您先给我老伴治吧,我回家拿钱。”
杨老实苍老的背影有些萧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