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杨大夫尖啊!自己坐在医务室里歇着,让一群孩子们替他捡柴火。”
“还是孩子们好忽悠,估计一颗糖就能让他们干一天活。”
“真不要脸,连小孩子都骗。”
几个二流子的家人凑在一起,开始对杨白衣口诛笔伐。
自家的儿子因为杨白衣坚持不肯谅解,被批斗以后送进了农场改造,心里怎么可能会没有怨言呢。
可是不管跟谁说起这个事,大家都会说是他们自家的孩子活该,杨白衣做人做事没毛病。
脾气不好的还会当场撅回去,给他们弄一个没脸。
这段时间,可真把他们给憋屈坏了。
现在有了攻击杨白衣的理由,二流子的家人们怎么会放过呢。
“我就说吧,杨白衣这个人不简单,并不像是大家看到的那样高尚。”
黄秋霞也变得活跃起来。
一个臭赶车的,就能为了杨白衣对她说难听话,黄秋霞从小到大都没这么憋屈过。
“杨大夫家里缺柴火,让我们家狗蛋帮忙捡一些,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杨大夫救了我们家臭蛋的命,给他捡点柴火不是应该的吗?”
李秀莲领着臭蛋,替杨白衣辩解着。
“我们家二丫帮杨大夫捡柴火,碍着你们什么事了?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就是,他们又不上工,就当去山上玩了,这么大的孩子了,捡个柴累不到他们。”
……
帮杨白衣捡柴火的孩子家长们,对这个事还是很豁达的。
自己家的孩子跟杨小小一起玩,没少吃人家小丫蛋的零食。
杨大夫出手大方,从来不计较这些,每次给小丫蛋拿吃的,只要旁边有孩子,都会给孩子们一份。
当然,大部分社员们都去上工了,趁着上冻之前,能多挣一点是一点。
不上工的都是些老头老太太们,所以流言传的也不算太厉害。
直到傍晚,杨白衣和林宛如回了家,才看到院子靠墙的角落,早已堆满了干柴。
孩子们把柴火码的整整齐齐的,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木头墙一样。
“大哥哥,你们回来了,这些柴火够用了吗?不够的话明天我们再上山去捡。”
初冬的季节,狗蛋的小脸红扑扑的,头上冒着丝丝热气。
这群孩子里,狗蛋和大成子算是年龄大的,所以他们让年龄小的负责捡柴,女孩子负责打捆,而他们大一些的男孩子,担负起了运柴的任务。
“够了够了,你们怎么把柴捆都拆了呀?这样我怎么给你们算工钱啊?”
杨白衣看着柴堆说道。
“这是二丫的主意,她说这样就不用大哥哥给我们算钱了,算也没办法算。”
大成子笑着说道。
“我们跟小小一起玩,没少吃大哥哥给的零食,捡个柴怎么能收钱呢?我娘知道了会打我的。”
二丫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来,孩子们,排好队,哥哥给你们一人一块一毛钱。
不许说不要啊!如果你们不要的话,以后有什么事我都不找你们了。
把钱拿回去以后,一块钱交给你们的爹娘,留一毛钱你们可以自己买东西吃。
给你们爹娘爷奶都说好了,谁也不许把钱送回来,如果把钱送回来,以后家里有病人也别找我。”
空间里那么多物资和钱票,杨白衣怎么会让一群孩子们吃亏呢。
杨白衣的考虑并不是多余的,当孩子们把钱上交的时候,好几个家长都要带着孩子们上门还钱。
孩子们复述了杨白衣的话以后,家长们才悻悻的作罢。
第二天,杨白衣给每个孩子们开了一块一毛钱工钱的消息,在陈家屯传开了。
昨天对杨白衣持怀疑态度的社员们纷纷惭愧不已,二流子的家人们也都噤了声。
“捡柴这个事,就应该自力更生,花钱买柴算什么?这是资本主义的不正之风。”
黄秋霞不依不饶,又开始批评起了杨白衣的享乐精神。
“你可拉倒吧,杨大夫和林知青天天要去医务室上班,他们是保护我们社员健康的战士。
人家那么忙,哪有时间上山捡柴啊?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个懒婆娘一样吗?整天屁事不干,就会嚼老婆舌。
听说你还只吃细粮,粗粮一口都不吃,我看你才是资本主义。”
黄秋霞的声音,立马就被拥护杨白衣的声音给压了下去。
昨天不知道杨白衣会给钱,所以维护起来没有底气。
今天大家可算是扬眉吐气了,怎么会放过黄秋霞和二流子的家人们呢。
就你们这些猫嫌狗厌的边角料,还想议论杨大夫,你们也配?
东北的雪总是很突然,早上,杨白衣打开房门,就看到院子里白茫茫的一片。
天上依然在洋洋洒洒的飘着雪花,气温也在极速下降。
“从今天开始,很难有零上的气温了。”
杨白衣重新关上房门,换上了更加保暖的衣服,又穿了一双翻毛皮鞋。
顶着雪来到厨房,煎了六个鸡蛋,又炸了点馍片,简简单单的早饭就安排好了。
“小小,快起床,外面下雪了。”
林宛如惊喜的喊小丫头起床。
“小小,别在外面跑了,快回来吃饭,一会奶粉该凉了。”
杨白衣和林宛如一边吃了早饭,一边招呼着在院子里疯跑的杨小小。
“哥哥,吃完饭我要去找二丫姐姐玩,我们要堆雪人,打雪仗。”
杨小小推门进屋,带进来一阵冷风。
“不可以,二丫和狗蛋可没有你这样的雪地靴,鞋湿了会冻坏的。
你今天就老老实实的在家待着,等雪停了大队长会组织人扫雪的。
等把路清扫出来,你才可以找你的小伙伴们去玩。”
杨白衣放下筷子,替妹妹摘掉帽子,拿着毛巾拍打着她身上的雪。
“那好吧。我在家和狗狗玩。”
小丫头看着桌子底下几个毛茸茸的小团子,脸上重新有了笑容。
“明年就可以让它们拉雪橇了。”
这场大雪,一直持续到傍晚才停下,一夜一天,地上的积雪足有二十公分厚,踩进去可以没过脚脖子。
大雪刚停,陈百旺就组织民兵和社员,清扫房顶的积雪。
路上的积雪可以明天再扫,房顶上的可等不了。
除了杨白衣的青砖小院,其他的房子都是土坯房,房顶也不牢固。
如果不及时清理房顶上的积雪,万一晚上再来一场大雪,非压塌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