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夜华盯视着,慢慢被这张脸填满暖意,紧绷的脸容也露出一丝慈爱温柔的笑意。
嘴上试探着冷道:“还装睡。”
谢傅应也不应,卢夜华轻轻抬起手,将手指移动到谢傅的脸上,看着他熟睡的样子,又不忍心掐下去。
怎知谢傅竞蹭了蹭脸,将脸枕头在她为柔软的部位。
卢夜华美艳的脸蛋一红,心中暗骂,这个小贼子,可真会找地方。
虽然有几分女人的羞涩,却不是很反感。
低头见他睡的香甜,心中喃喃,舒服吧,就是我丈夫也没有这种待遇。
她也不知道对谢傅是什么情感,你要是说亲人吧,那肯定是,女婿半个儿,可是至亲女儿的丈夫。
另外她还没有老到完全失去女人该有的情感,再说这个人,模样长的顺眼,有才学,人也风趣活泼,有能力有担当,人品更是……
若是不动心,那是骗人的。
看着谢傅贴在她的身上,这算什么。
也就是仙庭能这般依偎在她怀里。
都是儿女,仙庭能依偎在她怀里,他怎么不可以。
卢夜华这么简单一想,感情倒是纯粹,大大方方就将谢傅搂住,脸上慢慢流露出成熟女性该有的慈爱与温柔……
卢夜华刚搂住没多久,就察觉到一双眼睛在盯着看,她不用望去也知道是张凌萝醒了。
一个劈手就把谢傅直接劈醒。
谢傅啊的惊醒过来,张凌萝也后知后觉的惊呼出声,她知道傅叔是累了,睡着了,只觉得卢夜华硬生生把他劈醒,真是残忍无比。
谢傅醒来,见两女安好,兴奋无比:“你们两个没事了。”
卢夜华冷哼一声,伸手就把谢傅推开。
张凌萝却腾手去接去扶,只要傅叔能睡舒服,把她当垫子都愿意。
谢傅这才发觉刚才挨贴在卢夜华身上,忙解释道:“我……我……”
“我是睡着了,我什么都没做。”
卢夜华立即变脸发飙:“你敢说你什么都没做,你把我当不懂人事的三岁小孩。”
谢傅顿时哑口无言,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问也不是,不问也不是。
张凌萝本来想帮谢傅说几句在情在理的话,一想到谢傅对她做的事,根本开不了口,任谁被这么对待,都难堪无法接受吧。
如果不是傅叔的话,她一定杀了对方,让这件事成为永远的秘密。
气氛正僵着,外边突然传来林定波的声音:“谢大人,她们?”
林定波他们后半夜就回来了,也了解事情的大概,在外面守了一夜,等待结果。
刚才听见卢夜华的声音,才出声询问。
许格直接询问:“玄女怎么样了?”
张凌萝应声:“许门主,有劳关心,我无恙。”
“太好了。”
外面传来几人欣喜之声,紧接着交谈议论起来。
“尊上真是能化腐朽为神奇。”
“是啊,谢大人一直很神奇,却不知道他如何做到一丸两用。”
按照李敬堂这个年纪,最多做到尊上而不会去崇拜某人,但是他对于谢傅真的很崇拜,崇拜谢傅的无所不能。
提起一丸两用,卢夜华又狠狠瞪了谢傅一眼,眼神中满满的杀意,可没有什么温柔慈爱。
谢傅心中苦笑,看来岳母还是很清楚发生什么,不过事情既已经做出来,人也救回来了,本就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旁枝末节就无需过多讲究。
就算岳母从今以后将他视为仇人,谢傅也一点都不后悔,干脆洒脱一笑。
卢夜华见他笑的很猥獕,怒声:“你还笑的出来!”
“你安然无恙,我为什么笑不出来,我现在是开心得要哈哈大笑。”
卢夜华气的怒指谢傅:“你……”
谢傅真诚:“岳母大人,见你安然无恙,小婿真的感到很开心,若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也是为了救你。”
卢夜华怼道:“你还不如让我直接去死。”
这让她以后如何做人,说真的,早知是这个过程,她宁愿双眼一闭,一了百了。
看来她了解的很清楚,谢傅干脆戳破窗纸,低声说道:“岳母大人,小声一点,难道你想闹的满城皆知。”
卢夜华立即被谢傅捉把柄,哑了,狠狠的瞪着谢傅看。
谢傅立即说道:“岳母大人,你放心,这事你知我知。”
卢夜华冷笑:“这事只能是我知,你不知。”
谢傅疑惑:“什么意思?”
卢夜华凑近冷声:“你小心一点,我找到机会一点会把你灭口。”
谢傅闻言却哈哈大笑起来,外面几人听见谢傅笑声,只感觉情况应该乐观。
卢夜华冷哼背过身去,张凌萝靠近过来,轻声询问:“傅叔,天还没亮,你还想睡吗?”
谢傅摇了下头:“不睡了。”
“你可以睡在凌萝的怀里……”
说到最后,语焉不详,谢傅没听清楚:“什么?”
张凌萝嫣然一笑:“你可以在凌萝身上靠一会。”
谢傅脱口:“岂有此理,你才是病人,哪有反过来的道理。”
卢夜华闻言心中暗骂,你就不是反过来吗?我看你是想趁机占我便宜。
张凌萝道:“傅叔,你很累了吧。”这个也是故意说给卢夜华听,一个人为了救你,都累趴了,你却斤斤计较。
怎知谢傅却没有领会,或许他完全没往这方面想,洒笑道:“你看看我像是累的样子吗?我精神抖擞着呢,”
张凌萝心中暗骂,傅叔这个笨蛋,怎么就不开窍呢。
“我现在是既高兴又兴奋……”
谢傅说着身体微微摇晃,然后就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卢夜华嗳的一声转过身来,张凌萝已经蹲下将他搀着,关切询问:“傅叔,你怎么了?”
谢傅眉头一皱,僵着个脸缓着,皱的卢夜华很是心疼。
谢傅旋即一笑:“没事,可能是留了太多血,有些吃不太消。”
卢夜华立即朝他手腕望去,只见上面还有殷然的血迹,心中一荡,她的身上也流淌着女婿的鲜血。
人常说恩同再造,这样不就是恩同再造吗?
自己为何对他老耿耿于怀,是因为他是自己女婿,救自己就是应该的吗?
如果他不是自己女婿,自己又该拿什么来回报……
“傅叔,在我身上靠一会吧。”
谢傅一笑:“凌萝,想不到你还有温柔的一面。”
语言分明就是长辈在调侃晚辈,在谢傅的印象中,张凌萝就是个假小子,可跟温柔不沾边,甚至她的男性风格太强烈,以至于谢傅有时候会忽略她是个女人。
哪有女儿家打打杀杀,阴谋算计,既狡猾又毒辣。
张凌萝脸蛋微微一红:“温柔不好吗?”
“好好好,太好了,这才像个女人,以前你那个样子,谁敢娶你啊。”
张凌萝咯的一笑,谢傅疑惑:“笑什么,我说错了吗?”
张凌萝笑道:“我是说,谁要是娶了我,也是挨干的份。”
她的性格本来就属于强势,大开大合那种,只不过在谢傅面前温顺听从的多,这会心情一愉悦,就语由心生。
谢傅愣了一下:“你又来了。”
张凌萝干脆跟谢傅开起玩笑来:“傅叔,你又不娶我,怕什么?”
想起她与陈清澜那种不正常关系,谢傅无奈一笑。
张凌萝轻声询问:“傅叔是不是想让我温柔一点。”
谢傅好笑:“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倒是想,不过啊,不报多大希望。”
“那就让凌萝好好学习一下怎么温柔。”
轻轻扶着谢傅靠在她的肩膀上,嘴上柔声询问:“要是傅婶,这个时候会怎么做?”
谢傅好笑:“鹤情也不算很温柔。”澹台鹤情虽然也有江南女子的温婉气质,但独自撑起一个家的经历让她显得更坚韧一些。
柔弱的女人会让人心疼,其实坚韧不拔的女人更应该让人心疼。
张凌萝嫣然一笑:“我说的是庭婶婶。”
“不知道,肯定很温柔就是。”顾仙庭就像一旎柔水,无论他是什么形状,都能温柔将他包裹,让谢傅身心处于绵绵柔柔之中。
张凌萝直接将谢傅的头枕在她的大腿上,手指轻轻拨梳着谢傅的鬓发,另一只手抹去他脸上的尘污,嘴上轻道:“像这样吗?”
谢傅嗯的一声,缓缓闭上眼睛,刚刚就好像仙庭在身边一样。
男人在外面打拼奋斗,不就是为了能回到那个温暖的小家,呆在妻子身边,享受着妻子的温柔……
谢傅真是身心疲惫,在张凌萝的温柔安抚下,很快就又睡了过去。
卢夜华看得碍眼,只感觉什么东西被抢走了一样,我才是他的娘,你算什么东西!
嘴上讥讽:“玄女,你可真有本事。”
张凌萝并未看她,手上轻节奏安抚谢傅,嘴上说道:“多谢夸奖了。”
卢夜华冷笑:“我是在夸你吗?恬不知耻。”
张凌萝是个不肯吃亏的主,此刻却平心静气,微笑道:“你不懂我和傅叔的感情。”
她从小没有感受到父爱母爱,甚至父母两字给她带来了耻辱和扭曲的心理。
是姑姑张亦真一直留心关照她,让她不至于走得太偏,如果说姑姑算半个母亲的话,那傅叔在她心中就相当于半个父亲。
傅叔也比父亲做的更好,他关心自己,爱护自己,保护自己,他也教训自己,责罚自己,望博她好。
更难能可贵的是,傅叔对她的亲情是纯粹的,不掺杂男女的自私欲望。
这样的人再找不到第二个,想到这里,情不自禁的将傅叔紧紧抱住,她真的好爱傅叔,甚至这种情感已经超越男女之情,夫妻之情。
这是一种不求回报,只要对方开心,她会开心。
如同父女之间的那种双向望安。
卢夜华讥诮:“是昨晚把你叉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