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剑隐冷笑:“林定波,那你再猜猜我的目的是什么?”
“北狄这些年已经兵强马壮,四处征战屠戮吞并西域数个小国,但从不敢越大观国边境一步,从兵力来说,大观国已经比不上北狄,我猜北狄忌惮的不是大观国的千军万马。”
“忌惮的是我们这些武道中人,所以我猜,你的任务是颠覆大观国的武道势力。”
罗剑隐眼露阴冷杀气,林定波顿感什么东西如细缕冰丝一般,却锋冷至极,不敢托大,疾运真气阻挡。
这锋冷之物却有如实质,直接削开真气浑厚掌风,划破他的护体真气。
林定波身上衣服要害处裂了两道口子,隐有鲜血流出,开口说道:“隐剑!罗剑隐,你来自混沌之地。”
刚才伤害林定波的锋冷之物正是隐剑,神锋宝剑有形有质,而隐剑无形无质,让人防不胜防无从察觉,却是通过真气化剑的一门厉害功夫。
这正是罗剑隐的杀手锏,林定波与他相处三十年竟从来不知。
林定波道:“你杀我之心如此强烈,连身家绝技都暴露出来,看来我全猜中了。”
罗剑隐笑道:“只可惜你知道的太晚了,若有心防备,凭你得修为未必不能躲过去。”
说着看向林定波的两处伤口,便是说话的这一会儿的功夫,流出的鲜血已经将他大片衣服染红。
中了隐剑,伤口无法愈合,会一直流血至死。
李敬堂见了惊讶,作为神武阁第三人自然识得隐剑之名,隐剑厉害,心中担忧起来,若一大人不敌,他们全都要死,罗剑隐绝对不会让他们活着回去。
林枫之全双眼放光,兴奋而毫无忧色。
只听林定波澹澹一笑:“是吗?”
说完身上伤口突然粘合,鲜血顿止。
罗剑隐惊讶脱口:“为什么?”
林定波傲道:“你可知道家祖在一百多年前有战神之名,鲜血流不尽,刀剑杀不死,所以才被封为永阳郡王,位列武定阁,凭你这隐剑就想杀我!
林枫之目光炙热,战神林万豪,一个非常遥远的名字,就是当初跟着秦家打天下的第一代永阳郡王,也是他的曾祖。
林枫之身为林家世子而感到骄傲。
家祖之所以有战神之名,就是因为家传神功,这门神功是战不死的存在。
而叔公林定波是林家为数不多,有资质学会这门神功,又达到如此成就的人。
这一战,林枫之比身如阵中还要热血沸腾,让所有人都看看永阳郡王的厉害,让所有人都看看战神的威名。
叶烽道:“神武阁好像起内讧了。”
神武阁那边这么大的动静,铁血不可能没有注意到,连三大人李敬堂都没有资格插手。
再看交手两人所展现出来的武道修为,铁血已经隐隐约约感觉是哪两位,神武阁现在的情况比外人所想象到的还要复杂。
而儒门那边又冒出一个日王来,儒门大小十宗的领军人物死的死伤的伤,只剩下一个御白衣,御白衣就算再厉害也独木难支。
更何况还有一个不可战胜的存在,铁血看了景教月王一眼,当机立断道:“大人,时不利我,撤吧。”
撤!谢傅历经千辛万苦就是为了今天能和师傅相见,如今师傅就在眼前,就算刀山火海,他也要跨过去,何况是一条康庄大道。
“红叶、皂眸你们两个盯着宫秋上阳,其它的事情不用插手。”
苏皂眸依然那副事不关己的冷漠,红叶朗声应道:“是!”
谢傅说完,人就只身朝景教阵营走去。
遥高处,薛禹颇为激动道:“他行动了!”
言语中充满着期待奇迹发生的兴奋,端月清辉王是武力无法征服的存在,如果是其它东西呢。
李徽容心头一颤,竟隐隐有点期待,至于期待什么结果,她也不清楚。
谢傅眼中无他,唯有初月,心头怦怦狂跳。
还记得那个暮色浴着群山,天地涂上晕红的傍晚,他们两人一起看夕阳,看着师傅初月,他的内心深处感到温馨、幸福、留恋……
师傅此刻也如这晚霞半月一样,美的如诗如画,娇艳又洁白。
越是靠近,谢傅越是心跳不已,眼里满是想念深情。
师傅,我来了,徒弟带你去苏州看夕阳,苏州的夕阳真的很美很美。
那里有徒弟的家,也是师傅你的家,师傅你不必流浪天涯,无家可归。
谢傅目光终于与初月交接的瞬间,就死死咬住不放。
只是面对谢傅的深情想念,初月那双凤目别说动容,哪怕一点情感都没有流露出来,冷漠得如同在看向一个陌生人。
谢傅顿时慌了,一种害怕极了的慌张,师傅是忘记我了吗?
这才过去十年而已,师傅你怎么这么快就忘记我,不!对于你来说还不到五年!
景教众人惊讶的看着这个走近过来的男人,普通之下竟还有人敢直面月王威风。
唯有萧雄看见谢傅越走越近,眉头紧锁,感到十分棘手,月王早就死了,如果说还活着,却只为你一人而活。
你这个蠢货,别过来啊,月王早就死了!
顾玉灵紧张的不得了,紧张得握剑的手满是汗水,想起谢傅那声——大姨,你要保护我。
娇叱一声,人就疾奔而去,她知道没靠近一分便是离死亡多一分,但必须把谢傅给带回来。
宫秋上阳看着谢傅靠近月王,心中冷笑,谢傅,你以为她是我吗?如非月王出现,他今日也不敢轻易露面。
正想借助月王之手斩杀谢傅这个阻碍,突然看见顾玉灵有所行动。
如何能让人坏他好事,身形一动朝顾玉灵直掠而去,那手掌眼看就要将顾玉灵后背洞穿,一把剑横在宫秋上阳跟前。
正是御白衣的碧水剑。
宫秋上阳刚刚和御白衣交手手,红叶人至刀到。
在红叶还未近身,宫秋上阳已经感受到此刀威力,逼得立即施展出看家本事来——二元神功。
红叶这一刀不是砍在宫秋上阳身上,竟是与御白衣剑锋相交,这一刀的威力竟逼着御白衣身体激退十数步,狠狠瞪了红叶一眼。
红叶窘道:“我不是砍你,怎知偏了。”
御白衣直接道:“你喜欢打,交给你了。”
说完人就飞身朝已经卧地的顾玉灵飞去,刚才宫秋上阳那一掌虽然没有击中顾玉灵,真气掌劲已经足够将顾玉灵震伤。
“玉莹,怎么样了?”
“御师叔,只是被震伤了,没有什么大碍。”她已经是雷渊宗年轻一代的翘楚,但是在景教日王这种级别高手面前,弱得连三岁小儿都不如。
“玉莹,你立即带着宗门弟子离开。”
这种场合,她连自保都不一定能够做到,又如何有能力去庇护一众弟子,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顾玉莹突然惊呼:“师叔,救我妹丈!”
谢傅正伤心欲绝,连脚步都变得浑浑噩噩,突然竟见萧雄竟挥掌朝他击来。
谢傅也不躲避,他知道师傅不会让人伤害他的,他知道师傅会救他的。
只是这掌却着着实实落在他的胸膛,人便如脱线风筝,余光瞥向初月,初月眼神却依然冷漠无情,看都不看他一眼。
谢傅心痛无比,师傅,难道你怨我来晚了吗?伤心的闭上眼睛,这一刻他真的想死,觉得活着没有丝毫意义。
一个柔软的身体从身后突然将谢傅勾住,那么柔软而温暖,谢傅心头一喜,是师傅。
师傅依然关心他,反手就搂住师傅腰肢,谢傅心中温馨而又满足。
不得不承认,在师傅面前,他就是个孩子,而师傅是人间里最温柔的小母亲,这份依恋无人可以代替。
御白衣腰肢被谢傅一搂,竟全身发软,顿时窘得脸上一红。
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被男人如此非礼过,如果这个人不是姑爷,死一百次都不足以抵消。
双足落地,见谢傅孩童般的依恋模样,心头莫名柔软一荡,竟想,他就是靠这点诱惑小姐的吗?还真的让人无法抗拒。
“死了没?”
冷冷声音传来,沉醉在美梦中的谢傅睁开眼睛,见是御白衣,却失落无比。
萧雄表情呆滞,怎么这么不经打?完了!没办法向月王交代了,要是被月王知道了,肯定把我剥皮活煮了。
懵然回神,见谢傅被人抱住,人还活着,松了老大一口气。
谢傅正暗然无比,突然一把暗音钻耳而入:“他不是月王,是东方护法假冒的。”
明知谢傅此刻身份是敌非友,萧雄还是向谢傅说出这个秘密,此举也是犹豫权衡之后做出的决定。
谢傅愣了一下,定了下神朝初月看去,对!她不是师傅。
师傅看见我也一定会高兴的落泪,然后大骂我窝囊废,如此的不中用。
得到这个肯定之后,谢傅心态顿时生龙活虎起来,前一刻看见御白衣而失望,下一刻已经开始在打御白衣的主意,骗取雷罚篆,好为师傅解篆。
谢傅虚弱道:“仙尊,你为什么救我?”
如果你不是姑爷,我怎会救你!被占了便宜的御白衣大为恼火,狠狠朝谢傅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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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谢傅的脸,眼神却凶不起来,他半垂的眼睛如水雾下缓降的月华。
一头长发已经披散,风吹动着他的鬓发乱发,发丝黏在沾血的嘴唇上。
从他嘴唇发出细细的呼息恰如她此刻轻柔的心跳。
啊,小姐若是看见他这个模样,一定要心疼死了。
御白衣心虽轻柔,嘴上却依然冰冷:“好了,你受伤了,无需多言!”
谢傅低低问:“我要死了吗?”
御白衣用力将他搂住,沉声道:“你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