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夫人,林夫人、林钟陵三人不约而同的朝门口望去,最后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有天下第一美人之称的王夫人身上。
室外的月光和室内的烛光交融成一种既清又雅的光辉,温柔的映照她的身上。
一袭简洁朴素的衣裙,反正将她玲珑浮凸,优美修长的身段完全勾勒出来。
裙摆贴腿而垂,隐隐约约能够感受到那丰润纤妙的双腿线条,一条香芋粉的腰带勒得紧紧的,腰儿窄如束素。
乍起的胸峦,恰如紧紧拉满的风帆,有种说不出来的庄雅与美洁。
优雅的鹅颈之上,一块白色纱布遮住脸容,只露出亮若星辰的一双动人眸子。
挽束的一头黑发髻了个高雉髻,高贵懔然不可侵犯。
三女心中暗暗惊叹,虽然一袭简单朴素衣裙,却完全无法掩盖住她的绝世风韵。
王夫人一双静如深潭的眸子骤然射出一道寒光,这让与她对视的三女立即一阵心惊胆寒。
白色纱布之内,冷艳的唇角泛起冷笑,清冷而不失悦耳的声音飘来:“就让我来看这个,倒真是风流倜傥,老少咸宜。”
老少咸宜让赵夫人和林夫人恍然大悟,立即与谢傅保持距离。
刚刚还左怀右抱的谢傅,瞬间似被人抛弃一般,浑身的冷汗无声得就流了出来。
人也瞬间清醒起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如此惧怕,就好像老鼠遇到猫的一种本能反应。
我到底在害怕什么?我到底应该说什么?
巧舌如簧的谢傅一时说不出半个字来,只是如尊木像一般呆着原地一动不动。
骤得哎呀一声,百口莫辩啊。
王夫人冷哼一声,拂袖转身离开。
谢傅定了下神,立即追了出去:“夫人啊。”
从王夫人出现到离开,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快得让人都来不及说上一句话。
林夫人瞪了林钟陵一眼,冷声责备:“看你干得好事。”
林钟陵反而看向赵夫人和自己母亲,眼神似乎在问,你们没份吗?
本来还有迂回的余地,你们两个这么一掺和,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
这时杨夫人走了进来,问道:“怎么回事?”意思在问,你们两位夫人又在演哪一出,我怎么一点都看不懂。
林夫人淡淡说了一句:“他是李少癫。”
杨夫人大惊失色,咧嘴道:“他是李少癫!”
林夫人冷笑一声,突然捉起杨夫人的手臂,撸起她的衣袖,只见小臂上同样有鲜明七点梅花标记,这就说明杨夫人也是七星会的人。
杨夫人弱弱道:“要不,我们一起去跟王夫人解释清楚。”
赵夫人没好气道:“怎么解释清楚,我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林夫人道:“我倒是有办法,不过两位夫人要听我的。”
却说谢傅这边,双眼看不见,只能发挥灵敏的鼻子,闻着香气一路追上,嘴上喊道:“夫人,请留步。”
秀云不时扭头看着跌跌撞撞追上来的谢傅,想提醒夫人,谢公子跟上来了。
可看着一脸寒霜的夫人,又不敢开口。
就在这时,谢傅脚下绊倒门槛,一个扑倒在地。
王夫人心头立即咯噔一下,停下脚步。
秀云见状大喜:“夫人,谢公子摔倒了。”说着匆匆就要前去搀扶。
王夫人喝道:“不准扶!让他自生自灭。”说着又脚下疾步。
秀云喊了一句:“谢公子,你别跟了!”
谢傅连忙起来,他也不知道追上王夫人该说什么,反正先追上再说,今晚的事必须解决清楚,隔上一夜都不知道要发酵成什么样子。
这时角度深刚刚解手走了出来,看见谢傅,顿时大喜:“谢公子。”
谢傅却理都不理睬角度深。
角度深看见谢傅一副着急的样子,咦的一声,这才注意到谢傅正在追着一位纤腰俏臀,背影优美迷人的妙龄女子。
好奇的跟了上去,见这位妙龄女子上了飞阁层楼,谢傅又在后面喊着:“夫人,等等我,夫人,别生气,夫人,我错了……”
角度深嗯的一声,略作思索之后,抚须微微一笑,原来谢公子是在吃自家夫人的醋啊,难怪对我敌意如此之深,待我好好为你美言几句。
正要跟着上飞阁层楼去,这时一只手却把他拉住,“角先生,你去哪了,大家都在等你。”
角度深想了想,我一会再过来救场吧。
司马韵雪上了廊楼,见谢傅还在后面穷追不舍,心中埋怨,还跟上来干什么,难道要我夸奖你几句不成。
骂你我又不舍得,不骂你又不成。
谢傅厉声喊道:“夫人!”
司马韵雪还被谢傅一声厉喝,镇得停下脚步来。
谢傅一个直线箭冲靠近过去,然后就直接撞上司马韵雪脊股,来个体贴入微。
一瞬间,两人身体的僵硬得成了石雕,秀云双眸圆睁,双手捂嘴,硬生生把惊呼声堵在喉咙里。
谢傅大惊,死了,罪加一等!
装死?装傻?装撞错人了?
谢傅灵机一动,喊道:“秀云,还不让开!”
司马韵雪定神,运气将谢傅震开,一个跨步就走进雅室。
谢傅稳下脚步,不出声跟了上去,这时那珠帘如同受到控制,甩鞭一般朝谢傅腿间噼里啪啦甩去。
谢傅骤然哪能察觉到这种变化,挨了几个实鞭,痛的咧嘴捂腹。
幸好他身体金刚强横,换做普通人这几鞭下去,还不立即废了,唉……圆圆相鲍自非轻,分离聚合皆前定。
司马韵雪见谢傅一脸痛苦表情,心头咯噔一下,该不会坏了吧,刚才那几下确实挺狠的,一般人还真受不了。
朝秀云看去,你不是很关心他吗?开口问一下啊,有事没事。
偏偏秀云这会惊呆了,愣在原地。
谢傅深呼几口气,微弯的腰板慢慢直了起来,开口颤道:“夫……人,好狠啊。”
这话倒说的司马韵雪有点心虚,嘴上冷笑:“就当给你这风流孽障净身!”
谢傅脱口道:“夫人不想抱外孙了。”
谢傅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来,那是因为刚才那几鞭,他感觉王夫人真想阉了他,这是一种提醒警示,你悠着点,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可就无法挽回。
秀云刚刚定下神来,又是一愣,这话题好突然啊。
司马韵雪脸微微一红,暗啐一声,狗嘴不不出象牙来,嘴上漫不经心道:“谢公子多虑了,婉之自然不会嫁给一个阉人。”
谢傅顿时一虚,心中掂量着她这句话有几分可能性,任谁看见刚才的场面都会很生气吧,加之刚才又来了一下冤冤相报,把她给狠狠非礼了。
这女人到底有多狠实在拿捏不准,反正无情无义,我是见识过了。
我该道歉?自责?惭愧?哭诉?求饶……
只感觉这一谢毛用没有,在这一滩说不清楚的浑水里面只能越搅越浑。
如今只能将这一滩浑水掠到一旁去,在清水里说话。
谢傅摆出一副正义的姿态,冷哼一声。
这声哼,还真让司马韵雪有点心慌,要知道谢傅在王夫人面前,一向都唯唯诺诺,头一回露出如此强硬姿态,该不会他察觉到什么吧。
一旦小韵身份暴露,那就是她怕他,不是他怕她。
谢傅微微抬起手来,喊了一声:“秀云。”
素来机灵的秀云这会却没能领会到谢傅的意思,这会她还脑袋嗡嗡,“公子,什么?”
谢傅见秀云未能领会,就自个伸手摸索着,摸到披着锦布长长垂到地上的桌子,然后就小心翼翼准备坐下。
司马韵雪目瞪口呆,见谢傅撅着个屁股,就要朝她身上坐下去,这什么意思啊,难道他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想要直接戳破这层墙纸。
司马韵雪竟一动不动,心里只有慌。
幸好秀云这个时候回神,一个疾步上前就拉住准备坐下的谢傅:“公子,这边,你都要坐到夫人身上……”
谢傅讶道:“是吗?”
说着致歉道:“夫人,万分抱歉,我根本看不见。”
谢傅是故意的,从气息辨认王夫人所在还是能够做到的,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证明刚才那么一撞也不是故意的,谁让我是个瞎子。
我这个瞎子也拜你所赐,天道有轮回,苍天饶过谁,这坑可是你自个挖的。
司马韵雪暗暗松了口气,哪有心思去思索谢傅这个举动的意图。
倒是秀云心中暗忖,原来公子是在卖可怜,这招以进为退,确实巧妙,不过这一屁股坐下去,又如何收场。
谢傅端坐下来,面容一凛,场面气场就全被他给拿捏,微微笑道:“夫人,刚才看到了?”
司马韵雪回怼一句:“难道我也瞎了不成。”
不提不来气,一想起那个场面就无名火生,左搂右抱,你还真不挑啊,难道你以前的正经都是装出来的。
你这么放浪怎么不早说啊,我也好成全你。
谢傅笑了笑:“我与那几位夫人素无交集,夫人应该明显能够看出我只不过是别人利用的工具。当然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有些话,道理再清晰,夫人如果不愿意听,我说再多也是没用。”
司马韵雪冷道:“几个女人能够什么阴谋?”
谢傅哈哈一笑:“平时这几家人应该没少明争暗斗吧,俗话说有样学样,老爷们爱斗,夫人们自然也就爱暗地里斗一斗。”
司马韵雪想了一想,今晚的事当然没有表面看上去这么简单,却看谢傅这事外人能够看出几分来,“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