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抬眼，直勾勾地盯着“柳惊鸿”，神色执拗地道：“虽然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我已经记住你的脸了。”
“我会想办法打动你的，若有一天，我凭实力打动了你，请你务必收我做你的弟子！”
“我的名字是千千，没有姓氏，是个独来独往的散修，我希望你不要忘记我。”说完，名为千千的小姑娘一个转身，跑走了。
千千其名，心有千千结，是她自己取的名字，她无父无母、天生地养、四海为家。只做个逍遥游历的散修罢了。
可是，她也曾想过要加入某个宗门的。没有人介绍，也没有钱财贿赂，她没有途径啊。
不过，在这场比赛中，她下定了决心。势必要拜“柳惊鸿”为师。
独留“柳惊鸿”立在原地，神色一如既往，叫人看不出异样来，任谁也不知道祂到底是怎么想的。
*
翌日上午。
“柳惊鸿”右手持剑，左手握着号码牌，于人群中穿行而过，去寻找自己所属的那擂台。
正在这时，祂耳朵微动，听到了其他人传来的窸窸窣窣地议论声。
“哎哎，你们听说了没？”
“什么什么？”
“就是昨天啊，那场大混战，有个散修胆大包天，原地和青云宗的那位剑骨求婚了！”
“真假？这么大胆吗？”
“哎，你这不是造谣吗？我听说的版本怎么和你不一样啊？我听说的是那个散修，想要拜柳惊鸿为师啊？”
“我不知道，反正你们宗的那个剑骨，他的花边消息还少吗？”
“说到这个，我感觉，怎么有段时日没见过柳惊鸿他妹妹了？”
“啊？柳惊鸿还有妹妹，我没听过啊，你给我说说呗？”
“等等，这光天化日的，我们直接说这种话题，不好吧？万一被柳惊鸿听到了，那怎么办？”
“不会的，一看就知道，你是外来的吧？那位剑骨，他心性淡漠，不会管我们的啦。他那种人，很难想象，他会在意什么人。”
…
那些讨论声，全是在说柳惊鸿。可是，祂确实不在意。因为，祂本来也不是柳惊鸿，祂只是暂时是惊鸿，并不是永远是。
白衣少年形单影只地于人群间游走，没有和同伴们一道。个人赛，本就如此。是祂个人的场合。
良久，祂的眸光终于望见了目的地。
那比赛台上，已经有一人立着了。看衣着，是个不认识的散修。
“柳惊鸿”于是收好号码牌，远远地飞身而去，衣袂飞扬，轻飘飘地落在了比赛台上，与对方见礼。
“青云宗、柳惊鸿。”
那大汉也回了一礼，“在下、方某。”
见完礼，那大汉眼神倏地一厉，扑身而来。他举着一柄巨斧，那沉重的武器被他舞得虎虎生风。
巨力压制之下，脚下的地面也微微颤了颤，倒是没有裂开。
也是，毕竟要打很多场，比赛台要是这么轻易就裂开了，那只能说明，主办方根本没有用心布置场地。
“柳惊鸿”也没有小看他，同样倾身用灵力抵御。祂向来不会小看任何人，哪怕对方只是个路人。
不论是谁，只要是对手，不论实力，不论年龄，对手合该得到祂的尊重，即使对方不一定会回应祂同等的尊重。
寒意扑面而来。
“飒飒—”一面冰蓝色的墙面迅速凭空升起，高度直接超过了那大汉，盘旋而上数米，直至快要碰到结界顶端才停住。
那大汉的斧头就这样砍在了冰面上。
大汉抽了抽手，愣是没有拔出那斧头，斧头尖直接被卡住了。随着他的努力，那冰层甚至开始往外蔓延开，向他的手掌袭来。
“柳惊鸿”并没有到此为止的意思，祂手腕一翻，剑光一闪间，趁着那大汉反应不及，直接破冰而出，径直击飞了那大汉。
大汉正在拔斧头，还什么都没有察觉，便只觉身体突然变得轻盈，一个转眼间，才发现自己在往外倒飞。
他睁大眼睛，下意识地往台上望，只看到对面少年那几乎没有变动的身姿。
好快。
太快了。
他还什么都没看到，怎么就已经输了？柳惊鸿，他是什么时候出的剑？
大汉看着姝丽少年脚下所站立的位置，与原先最开始见礼的地方，一般无二。
柳惊鸿他，甚至就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动过。
这就是天生剑骨的实力吗？他的剑…确实快。
此情此景，台下观众又开始议论起来。
“哎哎，你看到了吗？”
“没有。真的好快啊。”
“我只是眨了眨眼睛，就已经结束了。”
“还好我刚刚没有直接看台上的比赛，我看的大屏幕慢速版！那个剑骨，他出剑的速度，真的好快啊。”
“这就是冰灵根的压迫感吗？好厉害。”
“他好帅啊。”
“一见钟情了，呜呜。果然还是剑修帅啊，我就知道，跟着柳惊鸿的比赛台来观赛才是正确的选择！”
“话说之前有没有人压柳惊鸿赢的，这不得赢麻了？”
“你想屁吃呢？这还用压赌局？人家观众也都不傻啊，要压不都是直接压排名前十大宗门的亲传吗？”
“不会真有傻瓜压名不见经传的散修吧？啧啧啧。”
…
结界上空的声音再度响起，“一号比赛台，六号号码牌持有者，青云宗柳惊鸿，胜。”
“啪啪啪—”台下掌声雷动。
“柳惊鸿”神色平静，轻轻扬了扬没有握剑的左手。祂收回了场中散落的灵力。
“滋滋—”比赛台上的冰面开始消散。
白衣少年飞身而下，鞋尖点地，翩然降落在地。
*
西域妖界。
面容如月光般清冷的小姑娘坐在梳妆镜前，轻轻蹙了蹙眉，神色有些躁郁。
柳栖霜在这里，已经待了半月有余了。她已经有些悔意了。
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她还得警惕那对姐弟，比得先前在青云宗的家里，还要来得不便。
没有小爱可以搭话，也不能随意布阵隔离外人，因为，她不能确定徽生离何时会来寻她。
见到栖霜蹙眉躁郁的模样，身后当即传来了一道惊慌恐惧的女声：“抱歉，孟大人，是奴弄疼您了，请谅解奴。”
一位妖仆神色满是畏惧，慌慌张张地从栖霜身后移开，扑到了小姑娘的脚下，跪倒在地。
那妖仆一边道歉，一边开始原地不住地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