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读趣网!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根根分明的面在莹白的汤汁里,上面还有着各种诱人的配菜,翠绿的竹笋丝掺插其间像初春时节竹林的生意萌芽。

禽看着桌上的清汤面愣了愣,羽轻笑一声,“愣着干什么,吃啊,今日你是寿星该图个好彩头。”

禽琥珀的眸子里映着对方那张笑得阳光真诚的脸,忽然觉得眼眶微热,就连那深邃神秘的眼睛都流露一丝动容。

“来吧,快拿着筷子。”说着羽就将餐箸一把塞到他的手里,之后自己也抓着餐箸赶紧挑了一筷子,幸福的唆了一口,神色感喟的说道:“哎呦,这面实在是太劲道了,我就喜欢老板这手擀面,真是不赖。”

“寿星快点吃吧,一会凉了。”

“想不到军营里这么忙你还记得。”禽挑起一股吃了一口,确实不错,记得以前在斗兽场他们虽然是奴隶但因为能为老板日进斗金却也能有了自己单独的住处,每到这一日,羽都会到自己的住处陪他庆生。

寒来暑往,已经六七年了,这小子从没忘过。

只是羽不知道,这个日子并不是他的生辰,而是被卖到斗兽场的日子,那日是自己的末日,可是末日的尽头也意味着新生。

所以那个日子他不敢忘也不会忘,只不过没想到羽却将自己随口一说的生辰当了真,这一当真就是七年,或许他现在确实应该铭记这一天了,因为这一日也同样是自己不再是孤身一人的见证。

“确实不错……”

羽啧了声,“你这人就是不长记性,自个的生辰都能忘了,每年要不是我给你记着你估计连生辰为何物都不知道了。”

禽轻笑出声,

“你别笑,其实我给你过生辰也是给自己过,你知道的,我是个孤儿,连自己姓甚名谁家在哪里都不知道,所以我啊,其实是羡慕你的,至少你还知道自己的生辰,还有与家族最后一丝牵绊。”

羽眼神深邃的看着禽,“所以你啊才更要惜命,不要因为头脑一热就将自己的前程断送了。”

禽眸子闪了闪,“你知道了什么?”

“还是那句话,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的兄弟因为太优秀被两个主子看上了,但是脚踏两只船终究是不稳当。”

“你得明白防患于未然,要是一脚打翻了,最后受罪的还是咱们。”

羽不知道禽此刻心里想的什么,只见他眸色深深便知他将自己的话听了进去,于是扯扯嘴角,“我知道你忠义,可是那里终究不是咱们的家,咱们并没有归属感。”

“阴谋诡谲那是当权者的游戏,而我们不过是他们手上的工具,能用则用,一旦有了自己的想法他们会毫无情谊的将咱们舍弃、摧毁。”

“功名利禄从来不是我想要的,其实最开始我只想要自由,想要无人可欺。”

“只是误打误撞的在功名之路上走了这么久,这难道就是事与愿违?”

禽闻言也自嘲的笑了,端起酒盏一饮而尽,这话对于他们来说已经太晚了,贵人们根本没给他们这些人选择的余地。

无论是羽想要的自由,还是他想要的复仇都是奢望,如羽所说他们想要的是听话的刀剑,而不是有思想有灵魂的人。

所做的一切也只是为了自己的私心,哪怕是错的。

“我跟你说,这人啊千万不要被这些冠冕堂皇的漂亮话给迷住了眼,我们是兽奴出身,这就是在朝堂里跨不过去的鸿沟,那些人虽然表面奉承着我们,可是背地里还不定怎么骂我们是个低贱之人了。”

“低贱?人生来都是一个脑袋一双眼,谁比谁高贵,不过都是投胎的机缘罢了。”

“咱们可以不放心上,而人家只会与咱们泾渭分明,就像那些士兵从心里崇敬咱们,而那些朝堂上的显贵们的眼中我们无论是否身居高位都改变不了兽奴的身份。”

此时羽已经喝的有些微醺了,眼神有些迷离,可是脸上的不甘愈加明显,禽知道兄弟进入禁军没有一刻不是带着和煦儒雅的假面。

官场的阴谋诡谲不是常人能想象的,那里面的真真假假就像是深山的迷雾可以让人一叶障目,最终让自己忘记自己的来处归处。

最后两人都喝醉了,拿着老板送的梨花白勾肩搭背的沿着东街往回走。

寂静的夜,无人的街,却有两个醉鬼举杯邀月畅享人生,隐约间还能听到忽高忽低的笑声。

清风为伴,皓月为马,载着地上的人朝着通往未知的远方。

相府

幽澜汀

相府的西北角不久前重新修整一个坐落在水中的庭院,虽然这里远离相府的主宅外院,位置也较为荒凉僻静,可是到了里面却是别有洞天,凌湛让人将不少库里的好东西搬到了这里,而且还安排了守卫不许后宅姬妾擅自进入。

对此后院的夫人们也是敢怒不敢言,她们清楚最近又一位绝色舞姬成了相爷的新宠,甚至不顾及脸面在相府里单独辟出了她的居所,虽然那女子几乎都不留宿,即便如此也无法让他们安心,毕竟相爷可是将私库的不少好东西都放到她这了。

还给她的居所取了个名字,叫幽澜汀。

要是没记错,这个舞姬的贱名里不就有一个澜字么。

堂堂相府竟然让一个风尘女的贱名给染了,真是晦气,因此自从那女子堂而皇之进入相府的那日,这些夫人敢怒不敢言只能拿屋里的摆件们撒气,最后还是凌湛发卖了几个人才得以安宁。

其实凌湛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这样高调的将这个女人纳入自己的生活,不管外界怎么议论他只有他自己知道后院里的女子都是一些摆设,不外乎掩人耳目逢场作戏罢了。

不然他也不会这些年只有凌聪一个儿子了。

但是对于沧澜这个女人,凌湛向来自以为傲的定力出了差错,他好像一点一点的在向这个陷阱妥协。

原本的红粉枯骨渐渐变得丰满,一切的灰白也慢慢有了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