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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你就甭管了,老大不是说了么,他自己的事用不着我管,那我成全他,以后他的事我还就不管了,尘哥儿的事就让他自己办,我倒要看看他没我这个老子拿什么办!”

散佚负气般的从王氏手里一把夺回玉扣腰封,宝贝似的看看有没有被这母老虎弄坏,王氏毫不在乎的白了他一眼,扭头就出了书房。

临走看了眼小心翼翼整理朝服的散佚,王氏眼神里充斥着无力与无奈,

“夫人,咱们现在去哪?”王氏身边的秋菊扶着她往回走。

“二公子可曾回来?”

秋菊淡笑道:“要不说是母子连心呢,二公子刚从铺子里回来,这会子应该在自己院儿里呢。”

王氏心里想着事敷衍的点了点头,“咱去听雨轩。”

“是。”

同安酒楼

房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打开,一道揶揄调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呦,这是那阵大风把公子给吹来了~”

南溪抬眸看去,一道高大的身影逆光走来,待看清他的模样南溪勾唇玩味一笑,那样子怎么看都像不怀好意,可是男人却丝毫不在意,反而迎着她打量的目光坦然的走了过去。

男人看八角桌上摆满了精致的菜肴美酒,不禁眼角抽了抽,自己这位主子倒不是个委屈自己的主儿,瞧瞧这满桌的珍馐美食……

“玄青,好久不见。”

南溪单手撑膝眼神里还有一丝突如其来的惊艳,一手端着白玉盏神色恣意,慵懒中又透着一股桀骜,这样的南溪恐怕才是真正的她。

好久不见么,确实是很久了,久到他已经认为彼此不会再见面了。

玄青眼中闪过一丝惆怅失落,不过恍然间就已经将眼中的异样掩饰住了,再抬眸时眼中又换上原本的不羁痞气,手中扇柄一转潇洒的坐到了她的对面,“怎么不等我就自己喝上了?”

南溪眉峰一挑,大大方方的看着眼前的人,这人确实变得自己有些不认识了,以前那个一脸络腮胡子,满身健硕肌肉一看就是个莽汉模样,即便骨相长得再好也看不出如今的俊美。

而今那看不清长相的胡子不见了,露出了原本英朗帅气的真容,玄青有些异族人的血统,五官立体深邃尤其是那双蓝棕色的眼睛像是浩瀚的星海,每当与他对视时总能让人不经意的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俊彦玉冠,发带垂绦,一身宝蓝色的锦袍衬得他更加沉稳神秘。

“你不是不喜欢这样正式的装束么?”

南溪不以为意的问道。

“好看吗?”,玄青低头看了下自己身上的衣服随口的问了句,可是眼神中那隐秘的流光彰显着他真实的心情。

南溪不以为意的笑道:“没什么,就是看你以前不喜束缚,以为你应该不喜欢这种中规中矩的装扮。”

玄青似乎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眼中似有一丝失望,只不过转而就轻松的笑道,“人是会变得,年少时的喜欢是冲动支配的结果,而今的喜欢是深思熟虑的选择,因为心甘情愿所以结果也应该不同。”

南溪无视玄青的试探与暗示,端起白玉盏,“你是这的老板难道不尽尽地主之谊,陪我喝一杯?”

玄青见她顾左右而言其他也不懊恼,爽快的端起面前早就斟满酒的杯盏,“敬公子!”

南溪举起杯盏与他遥遥相祝,玄青看她毫不停顿的一饮而尽,也端起杯盏准备一饮而尽,可是末了还是忍不住抬眼看了下对面的她,随后便带着唇边的苦笑将盏中酒尽数饮尽。

“同安酒楼已经开了多少家?”

玄青压下心里的酸涩,正色道:“除了王都和兕国几乎遍布。”

南溪眼中流露一抹深色,“为何?”

玄青撑在棉杌上,眼神带着漫不经心,随意的说道:“过犹不及。”

南溪敛下眼眸,像是思索了片刻,“既然你看准了就好,本来这里的存在就是以防万一,只要南家顺利脱身就行了。”

玄青闻言心里一颤,强压着苦涩,尽力平息胸中那翻滚的情绪,状似平静的凝视着她的眼睛问道:“那我呢?”

“什么?”南溪拧眉道。

“南家平安离开井国后,那我该去哪?”

玄清眼神平静可是南溪却能看见他酝酿在瞳孔下的惊涛骇浪,南溪知道玄清此时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可是她不想骗他,当初自己救他时就已经说清了,一命之恩让他替自己做事五年,五年后放他自由。

如今五年期满,他不应该高兴吗?

“当初说好的,五年期满放你自由,如今契约就要作废了你不应该高兴吗?”

玄青恍然一瞬,是啊,曾经自己不是最渴望自由么,为何现在只要听到结束却五内俱焚?

“南溪,我不是一个任人摆布的人,可是为你做了五年的事, 你真当是因为那所谓的救命之恩吗?”

南溪直视着玄清那异色的眼眸,平和的说道:“玄清,从我救你的那日起就知道你并非池中之物,你知道我的,从不会做赔本的生意,什么事都愿意用价值去衡量,泾渭分明一清二楚。”

玄青屏息静气的看着她的嘴张张合合,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记重锤砸在心底破败不堪。

“我南溪不是个好人,更不是什么圣人,悲天悯人慈悲心肠?抱歉,我不是那样的人。”

“也许我可以用这样的一面去欺骗任何人,但是我不想骗你,尤其是用那种卑鄙的手段骗取你的心。”

“你性格执拗,为人刚烈,值得更好的,不要在我这样一个满腹诡计之人身上用心,不值。”

玄青闻言朗声大笑,笑到最后呐呐开口,“不值吗?值不值得我自己说了才算。”

“南溪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清楚,没必要为了赶我走而贬低自己。”

“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南家,就算阴谋算计也是为至亲之人能换一个安稳。那不是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做的那一切都没有错,是井国没有给你一个公道,没给南家英灵一个公道,你们本应该向阳而生,心安理得的享受百姓的拥戴,君主的信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如履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