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的文字很是精简,但却把蒋玉凤的处境描绘得十分到位。
一个嫁给老男人后,沦为保姆以及生育工具的女性,在生产完连月子都没出,就被丈夫强行拉着发生关系,而导致大出血险些丧命。
不管是哪一条说出去,都足以让人同情。
看着报纸上的内容,卫修忍不住对苏星月竖起大拇指:“苏医生,你让警察和记者过来的办法是真的好。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武铁柱母子做的事儿了,我刚才买报纸的时候还听卖报的老板说,再也不去武家饭馆吃饭了。
镇上还有好些工作女青年,准备去警察局门口拉横幅呢,听说是要求警察严厉处理武铁柱,说是涉及到人命,不能按照家庭纠纷来处理。”
这是一个正在蓬勃进步的年代,一些受过教育的女性,已经有了进步的思想,她们十分团结。
大丫的眼睛亮晶晶的:“真的会有人去警察局门口拉横幅吗?”
她在乡下待了十多年,也是近几年才来的军区,她对新时代的工作女性是很向往的,向往她们的自由,也向往她们能够通过读书而掌控自己的命运。
苏星月看到大丫的眼神,她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对方的脑袋:“肯定会有的啊,如果人多的话,说不定警察局真的会把武铁柱给抓起来呢。”
这是一个有好有坏的时代,却也是一个无比团结的时代。
“就算警察不抓武铁柱,那他的饭馆也开不下去了,这就是报应!”卫修点点头开口说着。
祝老爷子也笑着感叹:“都是苏医生出的主意好。”
蒋玉凤能得到大家的维护,全靠苏医生出的主意,换做其他人根本就想不到这么好的主意,也没胆子下这个决定。
“对!苏医生不光医术好,也格外的有办法,”卫修十分认同。
大丫拿过卫修手中的报纸,兴奋道:“我要把这报纸拿给玉凤姐看看,让她也开心开心!”
说完,就拿着报纸朝着病房跑去了。
中午陈翠红提着午饭过来时,身上沾满了风雪,她提着饭盒走进苏星月办公室,脸上染着点点愁绪。
苏星月正低头看着这几天病人的病例,她见陈翠红进来便抬头打了个招呼:“陈婶子,把饭菜放到火盆上就行,坐下喝点茶再走,待会儿我叫个士兵送你回去。”
现在天气越来越冷,她是不想让陈婶子跑的,奈何对方执拗,她只能随了对方。
陈婶子把饭盒都放去了火盆上,又把脖子上的围巾解了下来,这才走到苏星月跟前,有些犹豫的开口:
“夫人,团长和小峰已经出任务快一个月了,这也没个信儿,我在想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她原本安稳的心也悬了起来,加上今早静梅还特意问了她,是不是小峰的任务出事儿了,她这才跑来问夫人。
她也是担心,不然也不会开口。
苏星月看着陈翠红略显焦急的面色,她摇了摇头:“我也没消息,等下我打电话过去,直接问问沈上将吧。”
上次她回沈家,云奶奶和她婆婆的状态,一看就是有事儿瞒着她。
陈翠红听她这么说,这才松了口气,面上重新浮起笑意:“那就麻烦夫人了,小峰跟着沈团出过不少任务,也不是没有像这次这样推迟回来的,只是问问求个安心。”
她没说的是,以前每次出任务如果会推迟回来,周峰都会传信回家,像这次这样杳无音信的还是第一次。
苏星月点点头,嘴里说着不麻烦。
等陈翠红走后,她就拿起电话拨通了沈留军的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那头很嘈杂,还夹杂着男性不断说话的声音,苏星月分辨出,那头的男性说的还是英语。
她整了整情绪,开口道:“爸爸,我是星月。”
下一秒,电话那头的嘈杂声明显静了下来,随后沈留军的声音传来:“星月啊,你找爸爸有什么事吗?”
苏星月能听出沈留军语气中的紧张,像是在害怕她打电话。
她把手抚上小腹,缓缓开口:“爸爸,距离沈朝出任务已经一个多月了,他到现在还没回来,我想问问你是否知道他的情况。”
电话那头的沈留军沉默片刻,随后才有些沉重道:“朝儿的任务是出了点问题,目前我正在处理,星月你先别担心,我这边一有进展,就立刻通知你。”
事实上,沈朝在上次给苏星月打过电话后,他带领的整个小队就直接断联了,直到现在还没消息。
沈留军这段时间想尽各种办法在联系沈朝,但一直没能取得联系。
沈朝这次的任务是捉拿间谍,至于间谍的信息与数量,都没有一个准确的信息,只知道对方是携带热武器,因此危险系数很大。
现在沈朝失联,想必也是凶多吉少。
苏星月听了沈留军的话,她神色暗了暗,轻声道:“那爸爸,一有消息请第一时间通知我,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
她总要知道男人的情况才行。
沈留军在那边沉默了。
别看现在新中华正高速发展,但一些臭虫和余孽还是不少的,军人身上的担子很重,他七个儿子都是军人,他也早就做好牺牲的准备,但对于这个身体孱弱又可怜的儿媳,他是怎么也开不了口的。
苏星月见对方沉默,她语气强硬了几分:“爸爸,我是沈朝的妻子,我有义务知道他的情况,就算你现在瞒着我,到最后我也是会知道的,我现在也是医生,也是部队的一份子。”
男人是死是活,她必须要知道!
沈留军叹了口气,最终开口:“星月,有消息的话,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星月的话是对的,如果隐瞒下来,对方说不定还会记恨他,不如就直接说出来。
苏星月挂了电话,她坐在椅子上发了会愣,然后才继续看起病历来。
她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把心思放在工作上。
一连好几天,苏星月晚上睡得都不是很安稳,梦中时不时就会出现男人的身影。
一身军绿色的作战服被鲜血染成红色,脸上也沾染着鲜血,她从梦中惊醒,心跳总是很快。
在第四天时,她算是受不了,不想继续沉浸在担忧的情绪里,于是她跟中医馆请了个假,拉着同样担忧的陈婶子一同去了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