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尔逆着光站在她前方,银白色的发丝仿佛在发光,他看向她的眼中满含笑意。
只有她知道隐藏在温柔下面的,究竟是一副怎么样的面孔。
对上他的眼睛,江宁没有半点说谎的心虚。
他俯身轻轻替她捏了捏被子的一角,“宁宁好好休息。”
她乖巧的点点头。
“嗯。”
转过身,希尔那些隐藏在心底的阴暗想法又再次浮现。
人类不过短短几十年,如何与他相守。
他想把她变成和他一样的存在,向所有人宣布她的归属权。
血族的亲生儿会对给她进行初拥的血族产生依赖。
她将再也不能离开他。
光是想想他就觉得身体里面的血液在翻腾。
听着脚步声渐行渐远的江宁,在为自己即将完成的任务而高兴。
她还不知道,希尔已经打起另外的主意。
她往一旁看去,阳光透过窗户在地板上撒下阴影。
窗外的玫瑰花开的正好。
因为任务快要完成的缘故,那些像染血的玫瑰都变得顺眼起来。
靠在柔软的枕头上,她的思绪开始飘远。
想到在她离开前弗兰德对薇薇安的态度,她对男女主很有信心。
可事实就是,薇薇安的日子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好过。
此时的她跪在弗兰德脚边,想伸手扯住他的裤脚,却好似突然想到什么,放下了手。
“殿下,求求你不要把我送回去!”
她不想回到那个阴暗狭隘又脏污的牢房。
好不容易出去,她怎么能回去呢。
回答她都只有他冷漠的声音,“你不是说,你对江宁意义不一般吗?她一定会回来找你。”
他低头看她一眼,发出一声冷哼。
“那她人呢?你告诉我。”
当他在发出邀请得知希尔德温不会来古堡的时候,他难以形容自己的心情。
他不是没有想过直接借着拜访的名义去找希尔德温。
但他明白,要是主动前去,一定见不到江宁。
薇薇安哭着说道:“她一定会回来的,殿下,殿下,你相信我,为了我,她连命都可以不要。”
“她不会来了。”
“殿下不是举办宴会吗?她知道我们都被困在这里,不会放任不管的。
我了解她,教廷对她来说就是光明 她胆子那么小,不可能叛离学院,和吸血鬼在一起。”
“那么,我再信你最后一次。”
他自己都不相信江宁会来,因为她来过,又被希尔德温带走了。
希尔德温怎么可能让他们相见。
深知不可能,只要没到最后一天,他心中依旧抱着一丝期待。
“谢殿下,谢谢殿下,只要我在她一定会回来,即便不管他们,她也不会抛弃我。”
薇薇安本想加大自己的筹码,却看见弗兰德脸色一变。
“殿下,我的意思是,她一定会为了你而回来。”
她现在已经不敢再想那跨种族的禁忌之恋。
将那些小心思全部收起来。
他温柔仅仅是在面对江宁的时候,骨子里面依旧冷血无情。
毕竟在前一天,她可是差点死在弗兰德手中。
就仅仅是因为,在他回来之后,看见她模仿江宁。
到现在她都还记得他说话的语气,愤怒又不屑。
那双冰凉的手掐上她脖子,窒息的感觉,她再也不想经历。
她发现弗兰德走后,才敢从地上站起。
一瘸一拐的回到小房间里面,给自己擦药。
江宁消失后,她又搬回之前住的地方。
本来两个人的寝室,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人。
想到他们还在牢里受苦,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死去。
她也算是好受了一点。
那天她偶然间听见了莱特和那女执事在讨论祭品的事。
要献祭人类,唤醒弗兰德沉睡的父亲。
她怕回到牢里,她会跟他们一起死。
她还这么年轻,怎么能死呢?
她的担心不无道理,弗兰德已经来到地下宫殿。
原来在古堡反方向的另一边,他的父亲以及家族所有的长辈都在里面沉睡着。
他的步子回荡在地下宫殿里面。
宫殿里面被隔开成好几个房间,他往其中一个走去。
里面摆放着一口巨大的黑色棺木。
他到达的时候,莱特已经在等候他。
“殿下,祭品已经准备好了。”
弗兰德一眼扫过去,五六个戴着黑色头套的人类跪在地上。
他们被吓的浑身颤抖,甚至有人已经小便失禁。
一股尿骚味蔓延在房间里面。
他厌恶的皱了皱眉,拿出一块手帕,捂着鼻子。
“开始吧。”
“是,殿下。”
突然就有人大声叫起来。
“我不想死,我后悔了,我把钱还给你们,放我离开吧。”
因为他的大声喊叫,其余几人也开始挣扎着要离开。
普通人类的力量怎么可能是吸血鬼的对手。
三两下就被制服。
弗兰德不知想到什么,眸光闪了闪,“留他们一条命。”
“啊?”
莱特记得他以前不都是让手下的吸血鬼处理吗?
“听不懂?”
“我明白,殿下。”
得知自己还能被留下一条命,那群人那颗怦怦跳着的心,都缓和了些。
身子瘫软,任由吸血鬼们摆弄。
他们的手腕被割开,浓郁的血腥味落入棺木里面。
他们甚至都能感受到自己体内血液的流失。
嘴唇开始变得惨白,因为失血过多,开始浑身发冷,挣扎两下便没有力气再动。
棺木里面传出响动。
弗兰德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吸血鬼们立刻带着人离开地下宫殿。
厚重的棺木被推开,一个长着满脸络腮胡的血族,活动自己的筋骨,从里面爬出。
“近千年没感受到鲜血的香味。”
说着,他还陶醉的深吸一口空气中残留的血腥味。
“父亲。”
“嗯,唤我出来是遇到什么不能解决的事情?”
“父亲,希尔德温已经醒了。”
本来还一脸懒散的他,听见弗兰德的话,立刻瞪大了双眼。
“你说什么?”
“希尔德温醒了。”
“这怎么可能,明明是我亲手把十字架插入他胸前的,他怎么可能会醒,不行我得去看看。”
“是真的父亲。”
他没有理会弗兰德,径直往外走去,走向另一个通道。
在古堡里生活了这么久的弗兰德也没想到,居然还有一处地下宫殿。
他父亲看着空荡荡的棺木,脸一下就惨白起来。
哪里还有刚刚苏醒的喜悦。
“他真的醒了!”
他难以置信的又再次看着空荡荡的棺木,就像是要看出一朵花来。
他扶在棺木上,喃喃自语道:“完了,完了,希尔德温不会放过他的。”
弗兰德上前一步,“父亲您在担心什么?您能封印他一次,就能封印他第二次。”
“你对他一无所知,你当他是什么好惹的人物吗?当年举两族之力才将他封印,是封印不是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