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是答应了在寒假给于宝菱补课才打通了那个学校的关系。
虽然泰康偏远，那个学校也不是什么好学校，但好歹是个安生的地儿，能让他们姐弟好好活下去，有个书读。
肖漾呼吸很重，好半晌，她才把那张塞进衣服的卡拿出来。
“我会还你的。”
夏心弥微微一笑:“放心，除非你俩死了，否则这十万块我肯定会要回来的。”
肖漾也笑了，但又很快垂下嘴角:“那个，我能再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问。”
“你……”肖漾欲言又止，“为什么要帮我们？”
夏心弥一个比她还小几个月的初中生，为一个曾经欺负过她的人付出这么多，肖漾实在想不清楚为什么。
“日行一善罢了。”
肖漾抬手就捶了夏心弥一下。
捶完，她像是释然了一样，抹掉眼角的眼泪。
“谢谢你，夏心弥，未来有任何需要我们的地方，尽管开口。”
夏心弥回到教室，抱了抱安悦，背上书包就急匆匆地往高中部赶。
就算保送已经稳了，但该上的课还得上啊。
等夏心弥走远，肖凌拉着姐姐上了天台。关上门后才哑着声音，问这个从小到大一直护在他身前的姐姐:“夏夏姐说的是真的吗？”
其实他心里也清楚，如果不是真的，姐姐不会收下那张卡，但他就想知道，姐姐亲口说出来，仿佛这样才能压住那股恐惧。
肖漾神情淡漠，仿佛说的不是关于自己的事情一般:“你知道这个周为什么没有债主上门了吗？”
肖凌的表情瞬间变了，眼睛里的情绪近乎祈求。
肖漾没看他，而是忍着心脏的抽痛接着说:“因为在上周四，妈妈说她生病，把我喊了回去。然后把我关在了家里，和那些人一起。”
肖凌反应了一会儿，直直地给姐姐跪下了。
本来那天他也想一起回去，但姐姐让他认真上课，一个人走了。
“你知道为什么爸爸这么久都没回家吗？那是因为他的小三要生孩子了，他去了医院陪床。肖凌，你知不知道，我们已经没有爸爸妈妈了。”
肖凌哭得泪流满面:“姐，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肖漾转过身去，冷漠地看着哭泣中的弟弟:“告诉你有用吗？肖凌，我不知道夏心弥为什么要帮我，我也不知道我去到泰康会发生什么，但我不能再生不如死地待在这里，你知不知道？！”
“我跟你一起去泰康！她不是说安排的我们俩吗？”肖凌跪行过去抓住姐姐的衣裳，“姐姐！你带我一起走吧！别丢下我！我，我已经长大了，我能挣钱的，我能保护你的！姐姐！姐——！”
他活着这么多年，只有姐姐一个亲人。
除了姐姐，他谁也不认！
肖漾哭着笑，蹲下身抱住弟弟:“我怎么可能丢下你，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啊。”
她从来没想过丢下弟弟一个人远走高飞，她只是担心弟弟还眷恋着父母。
那种情况下强迫弟弟跟她走，她就走不掉了。
幸好，幸好，她赌对了。
肖凌死死抱住自己最亲最亲的姐姐:“姐姐，我一定会好保护你！不管再发生什么！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旁听了半天的安悦嚼碎嘴里的棒棒糖，赶走最后一波想上天台的人，安静地插着兜下楼了。
另一边，韩枝老师揉着额头，努力思考怎么完成夏心弥的诉求。
因为她想要跳级，直接跳到高三。
“你真的想好了吗？如果你在国际竞赛没能拿到好名次，可能就得参加高考，而你现在才上了半学期的高一。”
夏心弥很坚定:“我在冬令营的时候，丁熏芫老师说我已经有上大学的基础了。”
韩枝老师抬起头来:“你说的是丁薰芫，薰衣草的薰？草字头的芫？”
“是的。”夏心弥点头，“首都大学的物理系教授。”
韩枝老师笑了一下:“她是我在首都大学读研究生的时候的直系师姐。如果是她说你行，那应该是真的够格了。”
“那韩老师您是同意了？”
韩枝老师把抽屉里的一个快件拍在夏心弥的怀里，口嫌体正直地骂道:“我不同意你就不跳了吗？信息学的冬令营录取通知书，你这小丫头，连什么时候报了名都不跟我说一声。”
夏心弥笑嘻嘻地辩解:“这不是忘了吗？你看我连地址都写的您的地址，怎么可能算不告诉您呢。”
“滚滚滚，看见你就烦。”
韩枝老师抬手赶夏心弥出办公室。为了这丫头的跳级，她得加班去联系教育部了。
“夏心弥！”于宝菱蹲守成功，一把抱住了正在看信的夏心弥，“回来了居然第一时间不找我！”
夏心弥连忙把于宝菱从身上扒拉下来，安悦这么抱她会觉得很幸福，但别的女生这么干她只会觉得后背一凉。
于宝菱白了她一眼:“又收到什么获奖证书了？”
夏心弥习惯性地递给她:“信息学冬令营的录取通知书。”
于宝菱对这个不感兴趣，她塞回给她，然后兴高采烈地问她寒假打算怎么补课。
现在于宝菱已经办妥了夏心弥交代的事情，该她收取报酬了。
“说吧，你想怎么补？”
于宝菱突然扭捏起来:“我有个朋友，物理学得太差了，所以想来旁听，不知道你介不介意。”
“你说的不会是林祈年吧？”
“你怎么知道？”
夏心弥面无表情地捏了一把于宝菱的脸:“当然是猜的。我之前说只补一个星期，一天上两个小时，没限制人数。”
于宝菱眼睛一亮:“真的吗？”
“多一个人来，你就少一部分专属时间。”夏心弥摊手，“而且我讲课肯定是根据你的进度来，其他人我最多答疑解惑。”
“赚了啊！”于宝菱又熊抱了夏心弥一下，“放心吧。补课期间专车接送，伙食费全包！”
她说完，又悄悄凑近夏心弥的耳朵:“我本来打算给你两万的补课费，但我妈说给你五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