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谭在红色的枝丫中灵敏地躲避着,而孔祭则借着那些还未坍塌的存在,朝着夏谭地方向而来。
前方,在红色夫人的所在之处,大量的血色枝丫挥舞着,慢慢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生物,高约数十米,身体覆盖着厚厚的树皮,看起来格外的可怕。它的树枝如同手臂一般挥舞着。它突然出现的眼睛中,闪烁着绿色的光芒,透露出一种邪恶的气息。
见到这个存在,不知为何,夏谭反而松了一口气。“果然,还是这个啊。”夏谭笑着说道,随后深吸一口气,提起手中的剑,向着这只怪物冲了过去。伴随着短刀的刺入,怪物发出了一声咆哮,它的树枝如同鞭子一般向夏谭袭来。夏谭侧身躲开,下一秒,孔祭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怪物防守薄弱的地方,整个人带着手中的匕首向着怪物的树干刺去。
怪物的树干上瞬间出现了一个巨大的伤口,黑色的液体从中流出。
“有点实力。”红色夫人淡淡开口,随后,红色枝丫径直插入的怪物的伤口之中。怪物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咆哮,它的树枝更加猛烈地向着两人袭来。
夏谭一边不断地躲避着树怪的攻击,一边朝着怪物而去,手中的短刀也不断地向着树怪的身体刺去。
在这场战斗中,周围的平台全部遭受到了破坏。整个场所的走廊几乎全部被推倒,地面上已经没有了可供站立的存在,只剩下那些红色的枝丫,如同蟒蛇一般蠕动着。而孔祭和夏谭两人,就是在这个枝丫之上,与怪物和红色夫人战斗。
其实真要说的话,和红色夫人并不能算战斗,毕竟她根本没有出手。
在孔祭和夏谭不断地攻击下,怪物的身体似乎快要支撑不住了。它全身的枝丫开始不断的离去,整个身躯慢慢倒在了地上,身体上的树皮也开始剥落。
“看来,胜负已分。”是红色夫人的声音,“但是,为何是我输?”
她的身体开始变小,最终恢复到和孔祭他们相同的体型。她朝着他们这边而来,慢慢来到了怪物的身旁,看着这个怪物的眼睛,在那里,红色夫人看到了一丝恐惧和求饶。
“但是,不行。”她淡淡开口,双手往前一伸,伴随着一阵哀嚎,怪物消失,只剩下一些宛若静止的枝丫。
“现在,轮到我了。”红色夫人朝着夏谭而来,伸出的手眼看就要落到夏谭面前,就见夏谭举起了刀。
“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天真了?”红色夫人淡淡开口。
“因为,刀对准的,并非是你。”话音落下,短刀顺着红色夫人的身侧划过,而后,另外一抹红色朝着这边而来,直直地穿过了她的身体。
“你从一开始,就对他多有忽视。”夏谭对着红色夫人道,“这和你曾经在与我的战斗时一模一样,只是那个时候……只剩下我了。”
红色夫人平静地站在原地,被箭羽刺穿的身体还是不断的流出金色的液体,落入那片无尽的黑暗之中。
完成了夏谭的交代后,孔祭松了一口气,随后大步朝着夏谭而来。
“哈哈哈哈哈哈!”红色夫人突然地大笑让孔祭愣了一下,一股强烈的不安涌向心头。
“谭!”他喊道。下一秒,树枝将他与两边分割,而后,前方的一切在瞬间坠入那无尽的深渊。
“夏谭!”孔祭大声喊着,但被阻拦的前路,身后开始消失的树枝,不断缩小的生存之地,都让孔祭陷入了一种焦头烂额的状态。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孔祭抓着头发,无助地蹲了下来。“我救不了任何人,我……救不了任何人。”
光明在慢慢溜走,所有的一切在此刻也慢慢的走向了消亡,而后,是无尽的下坠。
“你就是个懦夫,孔祭。”耳边传来许多声音,对着孔祭不断地说着。
“你不该存在的。”
“都是因为你!才害死了这么多人!”
“为什么死去的不是你!为什么你还活着!”
“只有你才该死!只有你!”
“你就是个懦夫,孔祭!你就该死!”无端的谩骂开始出现,眼前的黑暗开始消亡,意识在不断的消散。
“看啊,连黑暗都不曾接纳于你。”耳边传来私语。
“看啊,连黑暗,都选择抛弃于你,你有何用?你没有用。”
“你早该死去的!”
最后一句话在孔祭的脑海中不断炸开,而后,慢慢变成了一种魔咒。
“我……早该死去?”孔祭开始怀疑,开始迷茫。
“我真的,早该死去吗?”孔祭这么问自己。
“那你自己觉得呢?”是夏谭的声音,仿佛在耳边,又仿佛远在天边。
“我自己……觉得?”
“对啊。你自己觉得呢?”夏谭的声音继续传来,“他们说你该死,他们说你不该存在。他们说他们说,他们是他们,你是你,你为什么要听他们的?”
“你的人生又不需要他们做主。”
“孔祭,你需要仔细谢谢,你到底需要的是什么。”
“你到底需要的……是什么?”
“我需要的……”孔祭想要睁开眼睛,但是却觉得有千斤重。
“我需要的,是什么?”孔祭有些迷茫。需要的,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了?
是活着。
是自由。
是朋友。
还是,神明。
不,不,不,一开始确实只是想要活着。
后来,看着那些自由进出的人类,于是开始羡慕,奢求更多。但人类,似乎并未得到完全的自由。于是他开始追逐。
追逐的过程中,遇到了朋友。那种和你一起的,能交心的朋友。友谊带来的情感太过于正面,太过于美好,于是,想要珍藏。但总是消散。
神明能够掌控神死,能够裁定一切,于是,他开始想要往上爬,想要,替代神明。
但,有用吗?
“若是这是你的愿望。”耳边是伊索塔尔的声音,在他爱上他的第一次,他便已经给予了他所想要的。
“我愿意将他们,赠与你。”
“但我为什么还不满足?”孔祭道。“我在等待什么?我在追求什么?我在,需要什么?”
眼前的场景开始崩塌,一盏灯光出现,但孔祭并未看见。
“我需要的……是明天。”
“一个,能看见太阳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