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吴家的当家人吴有发被林雨黎几杯酒灌下肚,喝的面红耳赤,此时一套话,当即什么都招了:“老妹啊!老哥哥我也不瞒二位。其实我老妈妈还真不是自然老死的。她前天傍晚吃完饭出去散步,到了晚上十点都没有回来,我们兄弟几个当时急的团团转,当晚在村里找了一遍没有找到人,还是昨天晚上在村子后面的那座大山中找到了她的尸体。将老妈妈的尸体背回来之后,我们也找了村子附近的一位刘道长来看过。这个刘道长说,老妈妈是撞煞而亡,我也不懂什么叫撞煞。刘道长只是说老妈妈体内还有煞气呢!还说这种撞了煞的最容易诈尸,他死活不接这场丧事。当时老哥哥我是苦苦哀求,把价格抬到了五千,人家理都不理,你说气人不?”
凌凡听吴有发这么一说,心里有些不高兴的。自己虽然不算乡村道士但也算玄门中人,当初既然答应了下来,承接了这份因果自然就不会反悔,哪里知道这老王头还有吴家几个兄弟将这起意外死亡对他瞒得死死,这要是真出了事,或者闹出了人命,到头来,如果无法偿还这份因果命数,折损的还是自己的气运。
他身为修仙者,最在意的当然是气运。
如果说道种决定了一个人日后的成就上限,那么气运决定着一个人的生死祸福。
可以这么说,气运对于修仙者就跟自己的身家性命一样重要。
所以一般的修仙者进入红尘历练轻易地不会沾染凡人因果。沾染就要偿还,偿还不了,就要折损气运,总之处理起来很麻烦。
在整个修仙界,大部分的修仙者除了偶尔下山磨炼道心之外,基本上不会踏足红尘。
若是长久的留在红尘之中,一味的凭借着修仙者得天独厚的身份享清福,只会有偿还不完的因果加身,一旦气运散尽,修为停滞不前不说,甚至会因为道心崩塌走火入魔。
“吴师傅,你真的是昏了头,瞒我瞒的好苦,这冲煞是大忌,真要诈尸了,闹出人命来,你承担得起后果吗?”
凌凡猛地一拍桌站了起来,伸手啪的一下抢夺吴有发手中的酒杯,一杯酒浇在他的头上:“老虎不发威你还真的当我是好好先生,快带我看看你老妈妈的尸体,顺便将当时进山的情形对我再讲一遍,越细越好。”
“凌道长,您大人有大量消消火,老哥哥我真的不是有意隐瞒,只是怕如实说了,没人接这桩法事那又如何是好?毕竟死者为大,我们也是想早点让死者入土为安。”
老王头一看凌凡发火,酒醒了一半,他想做和事佬,还没有解释两句,林雨黎这个小妮子有样学样,也是一杯白酒浇得老汉一头都是,同时上前揪起老汉的耳朵,啪啪啪的就是几记耳光。
“我的小姑奶奶,手下留情,疼!疼!疼……”
老王头求饶不跌。
凌凡一旁看得直挠头,这个小妮子从小娇生惯养的,根本不讲道理,一旦发起火来,真是拿人不当人,天生就有暴力倾向。
要不是自己还想以此女为饵,走一步闲棋,将她哥哥林枫钓出来救汪清慧,早就将这个疯女人给轰走了。
不过话说回来,经过了那一夜之后,此女在自己面前却总是一副小女人姿态。
隐约之间,凌凡也觉得此女在对待自己的态度上和对待别人的态度上那是一个大相径庭。用一句话来概括“在自己面前是绵羊,在别人面前是豺狼!”
带着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凌凡来到了大堂外主家停尸的地方,围着停尸的门板走了一圈,随后他的目光被尸体面前供桌上的插香的白瓷大碗给吸引了。
这倒不是说白瓷大碗特殊,在农村里,但凡家里死了人的,抱着能省则省的心态,一般都是随便在厨房找个白瓷大碗充当香炉。
白瓷大碗本身不特殊,让凌凡感到意外的是插在白瓷大碗之中,刚刚吃饭前点燃的五根香出现了变化。
这五炷香插在白瓷大碗里还没有燃尽就给熄灭了,而且按照长度高低排列,呈现出三长两短。
此刻,林雨黎教训完老王头也在里屋走了进来,看到凌凡对着供桌上的白瓷大碗发呆,自己也看了一眼,随后“咦”了一声:“奇怪哎!我们俩同时上了五炷香,一顿饭后,为什么我上的那五炷香燃烧殆尽了?你上的那五炷香最后全灭了?”
凌凡闻言回过神来,在林雨黎耳畔小声道:“因为你我身份不同,你是凡人,而我是修仙者。修仙者师法天地,上五炷香敬天地五方,天地五方神灵能够感应得到。你一个冒牌道士,上的那五炷香,谁也不敬,等于是上了个寂寞。自然是能燃尽。我的没有燃尽,那是因为天地五方神灵不受。”
林雨黎扑闪着大眼睛一脸好奇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为什么不受?难道是你的面子不够大,天地五方神灵懒得理你?”
凌凡闻言,挠头苦笑:“跟我面子有什么关系?我上五炷香敬天地五方,祈求的是天地五方神灵保佑死者顺利投胎,而天地五方神灵不受,那只能说明死者有问题。”
言归正传,凌凡将目光再次转移到了身旁这具尸体上。
在摆放尸体门板一侧的地上还跪着三位中年妇女,面貌看起来有些相像。
这三位妇女对于凌凡的存在并不在意,三位轮流哭丧,喊叫声那是一个惊天动地,凄凄惨惨。但也是雷声大雨点小,喊了半天眼泪也不见流一滴。
陪同凌凡进来的吴家当家人吴有发看到这一幕也是有些尴尬,指着三位妇女道:“这三位都是我妹妹,老妈妈的三个女儿。嫁出去之后,和老妈妈不怎么往来,感情也就淡了,哭不出来,你也别见怪。”
凌凡摆了摆手:“我要检查尸体,你将大堂所有人全部请出去。”
吴有发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当即出面将大堂里面的人全部请出去了。顷刻间,屋内只剩下了凌凡和林雨黎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