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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迎生怕惠安帝反悔,连跪带爬退了下去。

惠安帝瞥了一眼司徒翼,带着洛心转身。

突然。

刚刚了无气息的司徒翼紧紧抱着惠安帝的大腿。

“父皇,儿臣会回来找父皇的。”

说完,司徒翼睁着双眼,咽了气,口中的鲜血滴落在惠安帝绣着龙纹的靴子上。

格外晃眼。

“来人啊。”

洛心惊呼出声。

范琪睿等人立即上前将司徒翼扯开,可不管怎么用力,司徒翼的双手都紧紧搂着惠安帝的小腿。

惠安帝惊恐的看着双目圆睁的司徒翼,梦中索命的小鬼就长这般。

“快将他的手砍掉,砍掉,他要缠上朕了,快砍掉。”

惠安帝发疯一般,朝着范琪睿大喊大叫。

范琪睿只得举刀斩下司徒翼的双臂。

鲜血淋漓的断臂随着刀光落在惠安帝的脚边,切口处正对着惠安帝。

“陛下。”

惠安帝承受不住,直接晕了过去。

宫门口顿时忙碌起来。

成王府,盛若瑶几人担心的坐在司徒彦的床边。

聚精会神的看着李乐池,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李乐池微微拧眉,拿起三根银针,找准穴位扎了下去。

床上躺着的司徒彦立即皱起眉,面色泛起不正常的红晕。

盛若瑶看在眼里,急在心中,小手紧紧抓着苏竹卿。

司徒彦睁开双眼。

李乐池拿起旁边的铜盘递到司徒彦的面前。

噗!

盆中的水瞬间变黑。

司徒彦再次晕了过去。

李乐池顾不上旁的,手指捏着司徒彦的脉络。

半晌后,李乐池这才将银针拔出,擦了擦额间的汗珠。

“情况如何?”

楚晏舟率先开口,屋中的人都看向李乐池。

“好在提前服用了解毒丸,断肠草未伤到根本,不过到底损伤了心脉,需得好好养一阵。”

盛若瑶听后,心底的那口气终于松下。

“可会有什么后遗症?”

李乐池笑着摇头。

“盛大姑娘放心,不会有后遗症,只是会虚弱几个月。”

“如此便好。”

苏竹卿拍了拍盛若瑶的小手。

“这下可以放心了吧?”

盛若瑶视线定格在床上,目光柔和。

“嗯,殿下无事就好。”

“毒性已经全部清除,成王服了药,起码得睡半个时辰,我们先行回去。”

李乐池伸了伸懒腰,好多年没像今日这般紧张了。

子岑躬身上前。

“今日诸多琐事,各位都回去休息吧,殿下这里有属下守着,不会有任何意外。

等殿下醒来,属下会第一时间派人给各位送信。”

“子岑,我是殿下的未婚妻,我应当留下来侍奉殿下。”

子岑没有拒绝,若不是明王找死,天亮就是自家殿下大喜的日子。

于此,盛大姑娘若是想留下来,也合乎常理。

“好,属下等会让婆子在旁边收拾出一间厢房,王妃若是累了,可以歇息片刻。”

面对子岑的称呼,盛若瑶耳根微微发红。

心中倒是有两分欣喜。

盛若瑶披了一件司徒彦的大氅,一直守在床边。

瞥见成王偶尔皱起的眉,盛若瑶都忍不住想伸手替他抚平。

可又怕扰了男子的清梦。

月上枝头,愈发安静。

司徒彦缓缓睁开双眼,一眼便注意到了盛若瑶。

“殿下,你醒了?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盛若瑶目露惊喜,眼眶有些湿润,手无意识的握着司徒彦的手。

手心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司徒彦心中一怔,缓缓摇头。

“我无事,你一直在此守着?”

司徒彦声音沙哑,倒不似回来时那般虚弱了。

“我去给殿下倒杯水。”

说罢,盛若瑶这才发觉自己还握着司徒彦的手,脸上泛起一抹不自然的红晕。

正欲抽手出来,却被一股更大的力道反握住。

盛若瑶抬眸对上司徒彦盛满星光的黑瞳,心中一动。

或许殿下心中对她并不是全无意思。

“别忙活了,我不渴。”

若是在平时,盛若瑶定会起身,可此时她贪恋那涌起的一丝温暖。

“殿下若是有需要,定要同我说。”

司徒彦轻轻点头。

更声响起。

司徒彦看向窗外,五更天了。

“委屈你了,天亮之后是你我大婚的日子,可生出了事端,怕是累你还要再等一阵子。”

司徒翼死了,若无特殊情况,皇家自是不会立即办喜事。

一是不吉利,二是太凉薄。

所以司徒彦和盛若瑶的婚期往后推延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盛若瑶淡笑着摇头。

“不委屈,若瑶心里有谱,殿下只需安心养身体,莫要为此事烦扰。”

女子声音温婉,亦如记忆中那般体贴。

“好。”

司徒彦看着盛若瑶,似是觉得自己还需给女子一点保障。

思及此,司徒彦单手解下腰间象征身份的龙纹玉佩,递了过去。

“我不知礼部定的下一个吉日会在何时,但是我的正妃只会是你,这件事不会变。”

龙纹玉佩在烛火的映照下,发出耀眼的光芒。

盛若瑶手指微微发颤,接过那枚带有温度的玉佩。

小小一枚玉佩,怎比千金还重?

两人相视一笑,指间情意绵绵。

成王府柴房中,宫中派来的两位太医揉了揉发痛的脖子,慢慢睁开双眼。

待看清屋中的景象,两人先是一愣,随即惊慌失措的往后挪动。

子岑听到声响,推门走了进来,态度恭敬。

“两位太医终于醒了。”

两位太医对视一眼。

“子岑公公,这是怎么回事?”

子岑眉眼带笑,看着两位太医。

“奴才也不知怎么回事,两位太医刚刚晕了过去,奴才无奈只得叫人将两位太医拖进柴房。”

两位太医嘴角抽了抽,简直是红口白牙,满嘴谎言。

他们可不是刚刚才晕的,双脚一踏进成王府便失了意识,后脖子还痛着。

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那成王殿下如何了?”

子岑笑得愈发真挚。

“两位太医医术高明,成王殿下的毒性已经被清了,刚刚已经醒了过来。”

两人吃惊的张着嘴,能吞下一整只蛤蟆。

他们出宫之后连成王殿下的人都未见到,几时治好殿下了?

两人吓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扑通跪了下来。

“不是我们医术好,而是殿下吉人自有天相,毒药未伤及经脉,所以只需催吐,再多加休养即可恢复。”

子岑满意的看着两人,笑着上前将两人扶起。

“两位太医这是作甚,你们医好了殿下,宫里宫外都要感激你们,怎能给奴才下跪。”

两位太医起身,双腿不停打颤。

这是要他们认下此事,罢了罢了。

反正明王死了,大周便只剩下成王殿下一个皇子,以后这天下都是他的。

他们可得罪不起,依了成王,兴许还能加官进爵。

脖子上插利刃,不赌也得赌。

“我们回到宫中,定会如实禀报。”

子岑笑着将托盘放到两人面前。

“这是成王准备的谢礼。”

子岑将盖着的红布掀开,金光灿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