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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朝润站在宫门等了许久,一直等到大臣们结伴走出,这才进了宫。

赵国公被禁足了,今天惠安帝只留了李万玉一人,还未来得及说正事,周海走了进来。

“陛下,巡卫营副统领祝朝润觐见。”

“让他进来吧。”

祝朝润很快走进殿中。

“微臣参见陛下。”

惠安帝抬眸看向祝朝润。

“副统领可是有事?”

“陛下,昨夜微臣在糖茗记抓了一伙贼人,微臣审问了一晚会上都不肯吐露任何实情。”

惠安帝不解的看向祝朝润,糖茗记这个名字尤为耳熟。

“那你便接着审问,等有结果直接写折子便好。”

“朕怎么听着糖茗记觉得如此耳熟?”

“陛下,糖茗记是侯夫人的店铺。”

惠安帝神情一僵,难怪,原来是那个刺头的。

“你将过程详细说一遍。”

祝朝润说到老鼠夹的时候,惠安帝的嘴角忍不住也跟着抽动了几下。

李万玉在心里轻笑,面上却不显露。

“苏竹卿鬼点子还真多。”

“陛下,听说侯夫人听闻此事已经晕了过去。”

惠安帝眉头微皱。

这话也能信?苏竹卿会因为几个贼人就晕过去。

“属下担心侯夫人做出别的举动,所以事先向陛下说明此事。”

李万玉忍得十分辛苦,越来越有趣了。

惠安帝的太阳穴应景的跳了起来,要不是碍于祖训,宫门口的登闻鼓真的没有存在的必要。

“朕知道了,他们实在嘴硬,你便用一些极刑吧。”

“微臣遵旨。”

祝朝润从宫里离开之后立马就回了巡卫营,半刻都不敢耽误。

午时末,祝朝润再次进了宫,不过这次的脸上隐隐有些担忧。

“可是有结果了?”

祝朝润抬头看着上首的惠安帝。

“已经有一些眉目。”

“那便呈上来给朕看看。”

祝朝润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周海恭敬接过,递给了惠安帝。

惠安帝眉头挑了挑。

“证据指向国公府?”

“是,其中有一个黑衣人受不住极刑,吐露了几个字,他们的目的是到糖茗记的后院寻一个人。”

惠安帝眉头轻皱。

找人?

“糖茗记的后院除了小二还有何人?”

“没有,说糖茗记后院的厢房有一个可以让侯府身败名裂的人。”

惠安帝沉声开口。

“结果呢?”

“厢房里头全是老鼠夹。”

“老鼠夹?”

惠安帝头一次觉得自己的耳朵有问题,怀疑自己听错了。

“就是老鼠夹,说是侯夫人怕有老鼠,所以便让人放了一屋子的老鼠夹,那几个黑衣人就是被老鼠夹夹住才没能逃脱。”

惠安帝眼角抽了抽,眼中带了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为何总有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

祝朝润咋舌。

“微臣不知。”

惠安帝也没真觉得祝朝润会知道,毕竟他都没看明白过。

“周海,你去传旨让赵亮进宫一趟,朕倒是要瞧瞧他又想干什么,是不是已经不把朕放在眼里了。”

“奴才遵旨。”

国公府书房,赵国公和左千昙正在对弈

赵国公拈起一个黑子放到棋盘中,淡声开口。

“千昙,这些年本公对你怎样?”

左千昙执一个白子落入棋盘。

“国公爷待千昙极好,没有国公爷的看重,那便没有千昙的今天。”

赵国公嘴角微微勾起。

“本公亦是觉得你聪慧过人,主意多,这才将你带进府中,这些年,你的确很不错,本公也开始越来越依赖你。”

“慢慢的,本公只要遇到事情都会最先找你,相对于安成,你更能读懂本公的潜台词,也更理解本公,所以本公更信任你。”

左千昙敛去眼底的情绪,食指和中指夹着一个白子继续应对。

“多谢国公爷这些年来的爱重和信任,千昙永远都不会忘记。”

看着棋盘上白子渐渐抵挡不住黑子的猛烈进攻,赵国公甚是满意,轻笑出声。

“自打你入府以来,本公是看着你从一个毛头小子成长成如今的模样,不少事情都是经过你的手处理的,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你代表了本公。”

左千昙手中的白子越来越拿不稳,眼眸低垂。

“国公爷秒赞,千昙永远也代表不了国公爷,且千昙也有许多事情都办不好,承蒙国公爷不弃。”

“是啊,本公给了你很多机会,还真有些舍不得。”

赵国公步步逼近,又落下一个黑子,棋盘上白子已经被团团围住,绝路也被堵死了,再无翻身的机会。

“千昙,你输了。”

赵国公沉声开口,言语中并没有丝毫的欢快,反而带了一丝的压抑。

左千昙眼中的光渐渐褪去,眼眸中再无别的情绪。

“国公爷棋艺精湛,属下望尘莫及。”

赵国公抬起头,端看坐在对面的左千昙,手中还把玩着一个黑子。

“只可惜以后你都不能赢过本公了。”

左千昙直视赵国公的目光,嘴角带着苦笑。

“千昙棋艺不精,怎会有机会逃出国公爷的手心。”

从他接手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开始,他便知道会有这一天,他整日整夜都在担心。

为多留几年,他已经开始收敛锋芒了,可是只终究还是到来了,而且比他预想的都要快。

赵国公点头,眼中露出赞赏的神情。

“本公并没有看错你,如今本公遇到了难处,如果你不出手,本公虽然也能过了这劫,但是免不得要多花些心思。”

“多花心思倒是无所谓,就是你也知晓我们这位陛下的脾性,本公不能再让陛下生疑,本公赌不起。”

左千昙收回视线,嘴角依旧笑着。

“国公爷就不怕属下到了陛下面前会反悔?”

哈哈哈。

赵国公大笑起来,全然都不担心。

“怎会,千昙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妻儿老小,尤其是那个刚出生不久的小团子,千昙不会忍心,也舍不得。”

别人都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可是赵国公从来不会完全信任除自己之外的任何人。

所以他身边得力的亲信都有软肋掌握在他手中,或是亲人,或是秘密。

左千昙紧紧握着垂在桌子下面的手,无力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