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转着佛珠的手顿住,“可有确实的证据?”
皇上点点头,“人证物证俱全。”
太后闭了闭眼睛,沉默了一会儿,“皇后怎么说?”
皇上说:“朕还没去见过她。”
太后叹了口气,“是哀家没教好她,才让她犯了错。皇上想怎么处置她?”
皇上也叹口气,“就是因为不好处置才来问问皇额娘,您可有什么主意?”
太后说:“此事说白了就是后宫争风吃醋,皇后虽然手段过激,但到底造成什么严重后果,而且皇后无论怎么说都还是后宫之主,处置太严厉对外影响也不好。”
皇上说:“皇额娘是想从轻处置她吗?”
太后点点头,“这不止是因为宜修是我侄女,还因为你,你前朝也不平静,若是后宫再起波澜,难免让人多加揣测,平平静静的过去就是了,最起码没必要明发圣旨。”
皇上看了眼太后,还是同意了,“那以后这宫务还是不必皇后费心了,还有,让皇后闭宫养病吧。”
太后叹口气,点点头同意了,“还有年嫔,给她复位吧,她既然是冤枉的,也要适当给予安抚,至于昭嫔那里你自己看着办吧。”
皇上见事情都说完了,也不多留,直接就起身离开了。本来应该去找一趟皇后,但他实在不想再见皇后,只让苏培盛往皇后那里跑一趟,宣个口谕直接让她自己闭宫就是了。
当晚,皇后就宣了太医,剪秋也去各宫通知请安暂停。
剪秋到上下天光的时候,孟静娴连面都没露,只让青芽打发了。到了清凉殿,年世兰是连大门都没让她进去,说完话就赶她走了。剪秋走的这一路只觉得憋屈,她身为皇后的大宫女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了,要不是皇后被禁足,谁敢这样对她。
第二日苏培盛就宣布了皇上口谕,皇后因病闭宫,年世兰复位为华妃,并赐协理六宫之权,沈眉庄赐封号惠,赐协理六宫之权,两人一起管理宫务。
年世兰拿回自己的地位权利自然开心,但皇后竟然只是禁足了事,就让她觉得心头怒火未曾发泄的憋屈。吩咐人将皇后的待遇降低,最起码要是嫔位以下的待遇才好,之后她可要跟皇后好好玩。
在皇后闭宫之后,孟静娴才是真的松了一口气,之后皇后肯定被华妃针对,让皇后就再没有精力针对她,孟静娴到这里才算是可以真正安心养胎了。
华妃与沈眉庄两个人一起打理宫务,虽然算不上什么和谐相处,但华妃的主要精力都在怎么折腾皇后上,还顾不上为难沈眉庄,所以沈眉庄也没觉得华妃太难相处。
不过孟静娴也不算是彻底不问世事,还有个沈眉庄时不时的来找她。看沈眉庄如此诚心结盟,也算是真心对她,孟静娴也会在人情世故上提点提点她,让她多体谅体谅下面人的辛苦。
孟静娴终于在来了圆明园一个半月以后能有闲心出门逛逛了,也不去别的地方,就是在各个花园树林池塘边里转悠。
这天,孟静娴又去了园子里,这里假山下面就是个小池塘,沿着池塘边走着,夏天的水边格外凉爽,又有假山遮阴,这几天孟静娴格外喜欢到这里走走。
孟静娴本来悠悠闲闲的走走,突然看到一边的山洞里的允礼,见他正要出来,赶紧摆手制止他,扫了眼四周,虽扶着自己的青芽说:“你先在这守着,若有人过来就出个声。”
孟静娴放开青芽的手,向着那个山洞走去。
允礼一直看着孟静娴,直到她完全进了山洞才说:“你身体怎么样了,听说你被下毒了?”
孟静娴笑了笑,“我没事了,不然她们也不能放我出来。”
孟静娴看着允礼深深皱着的眉头,抬手想帮他抚开,可想起二人的身份又放了下来,没想到允礼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静娴。”
孟静娴只能抬手放到允礼眉头上,说:“你的眉头什么时候皱的这样紧了,你在愁什么?”
允礼一直紧紧盯着孟静娴的动作,“只是有些担心你,你要照顾好自己,别让我太担心。”
孟静娴将手拿回来,“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允礼一个箭步挡住了她的去路,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无尽的悲伤和不甘。“难道你就这样不想见我吗?”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是从内心深处发出的呐喊。
孟静娴默默地摇摇头,泪水开始在她的眼眶中打转。她的声音充满了无奈和痛苦,“只是,我们的身份已经不合适了,允礼,我们都要明白这一点。”
允礼的脸色阴沉,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坚定的决心。“我知道,可是我并不想知道,静娴,难道我们就这样错过了吗?我不甘心,我不愿意就这样放弃。”
孟静娴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声音充满了无尽的悲伤和决绝,“已经错过了,不是吗?再挣扎又有什么用呢?允礼,不要总是想着我了。”
允礼靠近孟静娴,用手轻轻地抬起她的脸。他原本想要发火,可是当他看到她泪流满面的脸时,他的心却变得无比柔软。他无力地用额头与她相抵,感受着她的温暖和悲伤。
他的声音充满了痛苦和无奈。“静娴,你也忘不掉我,不是吗?可你为什么就能这样狠心地推开我呢?”
孟静娴带着恐惧和担忧说:“我不想害你,可那是皇上,若是被人发现,你要怎么办?他可不是没杀过兄弟,你要怎么办呢?”
允礼紧紧地抱住了孟静娴,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里。“不要拒绝我的靠近,我会很小心的,静娴,就当是可怜我,让我时常能看到你,好吗?”他的声音充满了祈求和渴望。
孟静娴的身体在他的怀里颤抖着,她的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襟,声音带着矛盾和痛苦,“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不能让你冒险,不能让你受到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