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汉中张鲁作乱以来,先帝在位时,尚且传令刘焉入京,但是统统被刘焉给拒绝了,刘焉拒绝的理由也很简单,就是汉中张鲁作乱,占据汉中,导致他现在无法入京。
这等拙劣的借口,先帝病重时,还有用,但是无论是当今天子还是朝中的公卿而言,都只是一个笑话。
刘焉作为益州牧,节制益州兵马,又因为是宗亲的身份,故而初入益州未有多久,就快速的在益州站稳脚跟,而张鲁不过是米贼而已,比之昔年的太平张角,不过是小儿过家家罢了,岂能是因为张鲁之因,导致其无法入京面圣?
张鲁?
走狗耳!
只是,天子在圣旨中所言,不得不让刘焉重视,渐渐的本是呼吸急促的刘焉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待呼吸逐渐变得沉稳后,就见刘焉右手死死的拽紧着圣旨,看向堂下的信使道:“回去告诉宗正,陛下的意思,老夫收到了!”
“喏!”
信使不知圣旨上的内容是什么,但是能让刘焉有如此的波动,那么圣旨上的内容一定好不到哪里去。
待信使离去,刘焉直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双目中的怒意终究是压制不住,他为宗亲,如何不能为王,他把益州变成自己的有何不可!等他发泄完毕后,刘焉则开始考虑其他的事情,比如退路.....
“刘公山当真愚不可及,万不可学他,当今的这位陛下不像是先帝,手段心性都是上上之选,待天下太平时,便是陛下清算之日。”
坐在上位上的刘焉喃喃自语着,双目中闪烁着莫名之色。
在他看来,兖州刺史刘岱已是死路一条,只是早死晚死罢了,他如今则需守好益州,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
而从临洮一路赶路而来的贾诩一进入梓潼城内便发现一些不对劲,至于这厮不对劲究竟在哪里,贾诩一时间却是说不上,看向州牧府邸的方向,心里却是有些忐忑不安。
州牧府邸内,刘焉立马心中有了决断,看向暗处道:“告诉张鲁,莫要生事。好好的待着汉中,不然休怪老夫不念旧情!”
“喏.”
眼下最主要的事,刘焉认为自己有把柄在朝廷手上的便是张鲁,不过虽然当日他向朝廷上书言米贼张鲁造反占据汉中,不过,张鲁并未在汉中做出多少天怒人怨之事,而是老老实实的待在汉中,发展自己的教徒。
“哎....”
大堂内,只留下刘焉一人时,刘焉突然叹气,面色中露出了纠结之色。
...........
扶风郡内,帅帐中
皇甫嵩的头上已经可以看见几缕白发,这些日子,他的压力也不小,刚刚上任为天下兵马大将军,一下子迎来人生巅峰,对于皇甫嵩而言,这个机会可以说是千载难逢,也是得到了天子信任,皇甫嵩为官多年,他知道要是换做先帝,肯定已经有圣旨来到他的面前,训斥他立马出兵,不然就要问罪于他。
他可以想象的到天子如今为他承受了多大的压力,才让朝中的这些诸公统统的闭嘴。
君不负臣,臣不负君!
然而,益州刘焉一直态度不明,况且如今兖州之地又生乱,并州多有胡人作乱,并州的兵马只是堪堪抵御住这些胡人,根本没有多余的兵力来给自己用。
他麾下的兵马,一部分是原有自己驻扎在扶风郡的三万兵马,还有就是丁原交到自己的手上的一万精兵,皇甫嵩也不得不承认,丁原这厮命当真是好,麾下竟然有高顺、张辽这等将帅之才,但是凉州民风彪悍,且兵力强盛,若天下承平,皇甫嵩凭借着大义,尚且无可畏惧,但是眼下的局势,却是让皇甫嵩极为头疼。
他如今缺少的是那种一往无前,所向披靡的猛将!
可以带动士气的大将!
忽然,皇甫郦急匆匆闯进的皇甫嵩的帅帐内,皇甫嵩眉头一皱,面容上带着些许不悦之色,他对自己的这个侄儿一向抱有希望,故而把皇甫郦待带在自己的身边好生教导,只是,如今皇甫郦急匆匆的成何体统。
见叔父皇甫嵩面露不悦之色,皇甫郦当即收敛心神,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遂看向皇甫嵩道:“叔父,大喜啊!”
大喜?
皇甫嵩眼眸中闪过一丝疑惑之色,但也知晓侄儿皇甫郦一向做事沉稳,从来不会无的放矢,随之端坐在帅位上,静静等待着皇甫郦的下文。
“叔父,可知如今谁在营外乎?”
皇甫郦忽然卖起了关子,但见到皇甫嵩阴沉的脸,皇甫郦当即悻悻的挠了挠头,随即笑道:“叔父,营外玄德、云长、翼德三人奉陛下之命来叔父帐下听从叔父调遣。”
闻言,皇甫嵩一时间有些没有反应过来,良久后,皇甫嵩脑海中浮现一个青年的身影,虽只是在中平四年时见过,但是他们三人仍旧给皇甫嵩留下深刻的印象。
“可是涿郡刘备乎?”
“正是。”
“好!”
“好!”
“天助我也!”
皇甫嵩一向从容的神情变得高亢了起来,随之连忙起身,就准备朝着营帐外走去。
刘备的两个结义兄弟给皇甫嵩的印象极其深刻,在战场上,他们二人就如同是猛虎入了羊群所向披靡,而如今,他麾下正是缺少这等人物,如此,皇甫嵩瞬间信心大涨。
原先他一直所顾忌的便是已故的董卓麾下的猛将华雄李傕之流,如今,有此二人在,皇甫嵩悬挂在心头的大石一下子落了下去。
“叔父莫急。”
见状,皇甫郦连忙拉住皇甫嵩,见到皇甫嵩眼中的不解,皇甫郦连忙在皇甫嵩耳边低语数声后,只见皇甫嵩忽然驻足,眼神变得莫名,随之颇为感慨道:“如此,陛下的安危如何能保证....”
“陛下待老夫如此,老夫若不能平定凉州叛乱,如何有脸面回雒阳面见陛下!”
而此时此刻,大军营帐外,四个人的气息针锋相对,一旁的士卒都不敢上前,都远远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