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嵩乃名将皇甫规的侄儿,雁门太守皇甫节的儿子,可以说是将门之后,少时的皇甫嵩好读书,且弓马熟练,可以说是一个能文能武的大才,然而,此人愚忠!
当时皇甫嵩镇压黄巾,威震天下,而当时朝政动荡,天子病重,海内空虚,凉州名士阎忠曾和皇甫嵩劝他要把握住这个机会,直接在南面称制,自立为帝!
然而皇甫嵩并未曾理会阎忠的话,那个时候,皇甫嵩若听从阎忠的话,在南面称制,未尝不可!甚至他的反叛,比之张角会更加严重,然而便是面对着这样一个诱人的机会,皇甫嵩不为所动!
甚至明知道董卓和他不和,天子已经成为董卓手中的傀儡,一道圣旨下达,皇甫嵩乖乖的交出兵权,孤身回到雒阳中,最后死在董卓手中。
闵贡把圣旨交到皇甫嵩的手中,他便不是天使,而是用着朋友的口吻朝着皇甫嵩苦笑道:“义真兄可是害苦了我,你不出兵前往雒阳,害的我日夜兼程从雒阳赶往扶风郡,又差一点进不了义真兄的府邸。”
闻言,皇甫嵩擦拭掉眼角的泪水,朝着皇甫郦使了一个眼神,皇甫郦当即明白,若闵贡把此事传到天子的耳中,今后他们叔侄二人下场可想而知,家奴骄横目中无人,可以想象到他们的主君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这样的家奴,皇甫嵩留之何用!
杀了便是!
岂能因为几个家奴而恶了天子。
“义真兄,宜早不宜迟,需立即率领兵马前往雒阳,不然陛下之安危,你我二人担待不起。”
“正是这个道理。”
今得到圣旨,他倒是敢领兵前往雒阳,届时他倒是要看看,董卓这厮还敢这般肆意妄为乎?
扶风郡的这边的举动,身处在雒阳的董卓并不知晓,他知晓皇甫嵩的性格,明白若是无旨意,皇甫嵩并不会率领兵马勤王的,故而,董卓才能性子继续等待着机会。
若是让董卓知晓扶风郡的皇甫嵩率领兵马前往雒阳,恐怕董卓不会不顾一切杀入宫中,杀了天子,遂立陈留王刘协为帝王。
只要刘辩一死,刘协继任为帝,刘协就会成为刘宏唯一的子嗣,也是唯一的皇帝继承人!
然而,这一切,董卓并不知道,他如今只想把眼下最大的祸患丁原给处理掉,而受到董卓的命令前往吕布处的李肃眼皮子一直在跳,终觉得此番前往吕布处去说服吕布乃是一件极其不明智的事情。
昨日,朝会中发生的一切,他已经有所耳闻,虽然他得到的消息乃是片面的,但是管中窥豹他便能看出当今天子如何。
果断!
权谋!
身为帝王该有的手段城府,刘辩都有,根本不像是一个未曾弱冠的少年,反而像是一个久经朝堂的帝王那般老谋深算,让人觉得脊后发凉。
然而作为董卓的部曲,既然董卓有命,他自当去做,只是他有一件事不明,那就是为何李儒不曾发现?
李儒之智鲜有人敌!
而在李儒的住处中,只见一中年男子提着酒壶进入李儒的帐内,对着李儒笑吟吟道:“文优,可否同我一同畅饮!”
“文和来了,坐吧。”
本来营帐中的李儒甚是忧愁,见到好友前来,自然是喜不自胜,但是这种欣喜很快就被心头的不安给压制过去。
“文优,我看你愁容满面,可是因为丁建阳那边?”
“正是。”
李儒颔首,他所忧者正是此处,随即接着说道:“文和,你觉得可成否?”
李儒的视线落在贾诩身上,看着这位好友,李儒一时间感慨万分,他的这位好友,极其低调,从来都是不显山不露水的,藏的极深,与其他人不同,别人乃是恨不得让天下人看到自己到底有多优秀,而贾诩恰恰相反,他一直都在藏。
若非万不得已,谁能看的出来贾诩的本领,故而在董卓的麾下,贾诩极少在献计,董卓也未曾说过什么,其一乃是因为李儒的原因,其二则是贾诩藏得够深,让董卓觉得有此人或者无此人都无关紧要。
想当初贾诩曾和他言,为人谋者,先谋己,再谋众,后谋天下!
李儒曾记得,他曾问过贾诩,小人谋己,君子谋众,大丈夫谋天下,文和先谋己,岂不是承认自己乃是小人,而那日,贾诩的回答则是让李儒久久未曾反应过来,那日贾诩是这般回应。
“小人者谋己,诚然不错,但文优可曾听过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乎?”
“自己的安危首先最为重要,若是自己的性命都无法得到保障,如何去谋众甚至是谋天下?”
那日,李儒不知如何辩驳,但从侧面上也能看出他的这位好友的智慧之深,令人叹为观止。
“不成!”
贾诩直接摇头否定,他把手中酒壶放下,目光和李儒对视,遂正色道:“文优,今天子不似从前,若非乃卢植等人迎回,我还以为这位少年天子换了一人。”
“这些时日,刘辩频频出招,先是拉拢丁原、曹操、袁绍等人,为的就是制衡州牧,让州牧不敢轻举妄动,但正是因为州牧不敢轻举妄动,从而正中刘辩下怀,他才好从容布置。”
“你献计于州牧,用高官厚禄引诱吕布,让吕布杀丁原,使其雒阳完全落在州牧手中,但文优可想过一事,谁都知晓丁原麾下大将吕布有万夫不当之勇,刘辩小儿岂能不知?”
“他欲拉拢丁原,定然对丁原肯定了解过,相比于州牧的许诺,刘辩这位当今天子许诺,吕布会作何选择,会如何取舍,相信只要吕布不傻,都知道该如何去做选择。”
贾诩的话一针见血,李儒只能无奈苦笑,到了这一步,他已经想到这一层,只是从北芒坂开始,一步错步步错,如今更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已经别无选择,只能试试。
紧接着,贾诩眼眸中闪过一道精光,随开口道:“文优,当日把刘辩小儿迎回雒阳中的人,除了卢植之外,还有一人似乎多日不曾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