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云絮乃是一件名为金云甲的上品灵宝,其有两种变化形态,一者为宝甲,可抵御同阶攻击而不受损,二者为云絮,融守御、遮蔽、困敌于一体,十分强悍。
那方鼎并非孙铎炼丹所用,而是他的独门灵宝,可防可攻,还能当飞遁之器,所用材质皆为上乘。此鼎虽被骨刃所坏,但还能修补。
张元敬迅速取走孙铎的须弥戒,又将云絮和残破方鼎收走,带着猿十三向鲁老道靠去。
在张元敬与孙铎大战时,鲁老道释放青光,对炼阳伞发起强攻,意图牵制它,使之不能分力去对付孙铎。
孙铎激发金云甲第二种形态,往鲁老道靠近时,这老道其实有所察觉。故而,他也以古朴长剑为导引,往孙铎靠近。
但是,孙铎那边的声势在数息之内便归于平静,最后连那金色云絮也从泥沼中消失不见。
鲁老道心中一跳,感到不妙,知道若再轻视敌人,意图反客为主、擒敌取宝,乃是取死之道,便自须弥戒中再取一剑,此剑通体碧绿,也如古朴长剑一般,刻满玄奥符文。
两剑并呈,符文相映,一股玄而又玄的气机激荡而生。
炼阳伞感受到威胁,黑色伞面铺开,沿着幽光的轮廓扩展,往鲁老道罩了下去。
鲁老道双眸爆射精光,口中大喝一声“疾”,双手连续打出法诀,便见那玄奥气机飞冲而出,撕开幽光,撞开伞面,往天中一劈。
“哗啦!”
如同巨物拨开湖面,沙域被从下而上破出一个狭长的缺口,露出上方蔚蓝的天空。
鲁老道身形一动,于电光火石间从幽光中脱身,作势往上方跃起。
无数浸润着水汽的泥沙如雨点般落下,碎石横飞,遮蔽天中缺口。
而炼阳伞已经释放一道金色光芒,往鲁老道后背袭去。
孰料,鲁老道往上逃遁的动作为假,却是驱使两剑朝前方斩出,将向上涌动的泥沼,劈出一条通道来,其人没有半分犹豫,疾遁而走。
他心头暗叹一声,感到有些可惜。对于打破埋伏、保全性命,他有足够把握。但是,他的目的不仅是自保,而且要将这好不容易送上门的敌人擒住,拿到那银色莲花。
怎料那孙铎如此无能,竟连一刻钟都没撑过!他不得不提前暴露实力,攻破敌之手段,以求立于不败之地。
只是这样一来,便会引起对手警惕,一旦其人感到不能取胜,必定会钻地远遁,再想寻到其踪迹,可就颇为困难了。
自泥沼中冲出,鲁老道停步于山坡之下,转身望向上方。被宫主誉为千里驹的禹光尘,并不被他放在眼中,若是死了,那便死了。成不了材的天才,始终只是废材。
两息之后,泥沙隐去,露出一人一猿,而孙铎和禹光尘皆不见踪影。
山坡上有一个极其深的土坑,坑底躺着断成两截的孙铎尸身,但不见禹光尘踪迹。
鲁老道眉头微皱,轻轻一哂,心中对宫主的手段,却是有些忌惮。
“张元敬?”
“你是何人?”张元敬没有答话,而是反问了一句。
鲁老道一口叫出他的名字,这让张元敬有些疑惑,也感到颇为不妥。
此人他是没有照过面的,而玄静宫虽与他有些龃龉,却还不到专门把他的画像通报给门中元婴后期大修士的地步。
鲁老道见张元敬没有立即逃遁,而是留下与他说话,心中却不免一喜。显然,此人在他露了一手后,竟还没有放弃对付他。这与他的想法岂非不谋而合!
“老夫鲁珙,乃是玄静宫供奉!”鲁老道笑道,“道友可是玄天宗张元敬?”
张元敬看他竟以笑脸相迎,不觉大为奇怪。要知道,他刚刚斩杀了孙铎,而那禹光尘虽依靠奇特手段逃走,却也受了重伤,此人居然半分不曾在意。联想到此前炼阳伞对其神魂的判断,他越发觉得此人可疑。
“不错!你认识贫道?”张元敬故作诧异地问道。
鲁珙没有直接答话,却又问道:“老夫与道友无冤无仇,何故在此伏杀于我?难道是与孙铎有仇?”
张元敬冷笑道:“你玄静宫皆为天道宗走狗,杀你又何须理由!”
鲁珙摇头:“此言差矣,我玄静宫以炼丹为业,向来中道而立,不从属于任何宗门。道友怕是有些误会吧!”
张元敬晃了晃手中的炼阳伞,暗中嘱它小心警惕,以防其人还有帮手。
“是吗?那却不知,那位孙铎孙真人为何要作为执事堂特使,查问我宗真人护送天南仙城飞舟一事?”
鲁珙疑惑道:“还有此事?老夫却是不知。想来,只是为了应付执事堂吧。”
张元敬嘲讽道:“鲁道友说得轻巧!中域、东域两大超级宗门围攻我玄天宗,为何贵宫派出数名元婴中期修士?听说连贵宫的宫主都去了!”
张元敬在天阙山时,并未看到玄静宫元婴,但偷听孙铎讲话时,倒是知道天道宗从玄静宫调集了元婴修士。
鲁珙沉吟片刻,说道:“这个,老夫不是很清楚。若是张道友能答应老夫一事,老夫倒可以劝说宫主把派去南域的元婴撤回来。”
“何事?”张元敬心中一动,知道此人按捺不住,要图穷匕见了。
“老夫听说门中一弟子说,张道友在横断山中得了一株银色莲花。不知可有此事?”鲁珙神色平静,好像并不在意,但眸中的期待,却暴露了他内心的想法。
张元敬当即摇头:“贫道没有得到什么银色莲花?”
“哦,那弟子说的,好像是与道友一起的同伴得了。”鲁珙装作记错了,再次试探。
张元敬仍旧摇头:“并无此事。贫道在横断山中不曾见过贵宫弟子。”
鲁珙脸色一沉:“我宫有一位姓秦的结丹弟子,据说是被张道友与同伴击杀的。此事,可有不少人看见。张道友还要否认吗?”
张元敬还是摇头:“此人另有死因,与贫道无关。”
鲁珙颇为恼怒,眸中射出凶厉的光芒,但仅过一瞬,便收敛不见。
他和颜悦色地说道:“那弟子是不是道友杀的,无关紧要。紧要的却是,那朵银色莲花,到底是在道友手中,还是在道友的同伴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