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同学们搭好帐篷,就去村落里拍照了,也有人去顶峰看看,那能看见龙脊。
大罗山就龙脊出名,但是只是对于一般的游客而言,真正的大罗山之美需要深入探寻,龙脊只是其中的九牛一毛。
龙脊是一个长形坐落的巨岩,因为侵蚀作用,像是被切成好几段,就像脊梁骨一样。
入夜后,山上起了雾,张辰让同学们在村子口玩,等等要河边烧烤。
张辰站在桥边,桥前边河水随断崖而下,后边下去是扎营的地方。
这里视野很好,能看见盘山公路,还有山下的城市,星星点的灯光照亮了城市,给天上的飞机指明回家的路,百里恒辉尽繁华,回首往昔露峥嵘。
“我想家了,徐竹你呢。”
“勉强可以。”
过了多久,还在玩梗。
徐竹一想到等会儿的烧烤就流口水,乐不思蜀。
绵长的公路有光亮起伏,张辰眉头一皱,这个点还有车来,要么是村里人要么就是飙车族。
老板娘给了几个大西瓜,陈有榕把西瓜放在水里泡,这样吃冰凉爽口,以前山下的河里也可以放西瓜,不过现在只有在大罗山露营时才能享受一下这种天然冰西瓜了。
现在来烧烤吧。
微弱的灯光和火花照亮了学生们的脸,和谐的气氛下聊起了学校以外的事,第一次,打开心扉。
张辰流转于各个烧烤架前指导他们食物熟没熟,然后给了些辣椒面和特制孜然粉。
这么多个烧烤架,试吃也有个半饱了。
陈有榕烤得不错,徐竹在边上偷吃了一些,看不出来。
张辰拿起一串品尝。
“怎么样。”
“勉强可以。”嘿嘿,扳回一局。
突然一阵发动机引擎发动的声音,还有一阵吵闹声。
张辰向上看去,果然是飙车党,似乎和村里人熟络,好像还是村里人,猜的全对。
那领头的青年说了什么,一把推开阻拦的老板娘,带着一群人下了桥。
“谁让你们在这烧烤露营的,不用收费啊,一人五百块。”青年头发少少,说话刁刁的。
“我每年都来怎么不见要收场地费啊。”陈有榕护在学生前。
后面的小弟用手机照亮她,刺眼的光让陈有榕和同学们不适,张辰则是面无表情,偷偷和徐竹说了什么。
“怎么的,这么多男的让一个女的出头。”
“孬种。”
“贼头(猪头)。”
“呆驴。”
“戴拿(汝母不悦乎)。”
一群混混叫嚣道,之前在瓯北听说过这些飙车党,大概是山上村里的,没被黑龙帮影响。
“朋友我们是哲学系的,怎么了吗?”
张辰带着一群五大三粗的人从后方走了过来,黑压压的很吓人,大多是北方面孔,很唬人。
“哲学是什么。”为首人问。
“大哥,就是有断袖之癖,喜欢你的那个,那个摩托的排气口。”边上人提醒。
“不许你侮辱哲学,来摔跤吧。”一个同学忍不了了,脱掉上衣,露出腱子肉,还有大花臂,仔细看是肉丝画的涂鸦戴在手上。
那群瘦巴巴的人哪见过这场面,只见过野狗打群架,跑到慢了,就被压在身下了。
一溜烟就没影了。
轰的一声,摩托车全溜倒了。
“谁这么缺德,往我排气口里灌肥皂水。”
大家上去一看,许多摩托车倒在地上,刚刚一启动,排气管在吐泡泡。
徐竹飞回张辰边上,叉着腰,表示自己很能干。
老板娘这时候过来了,担心地说道“没事吧,那是我儿子,村里的大多数青年都被火车站那群混混带坏了,平时带带人赚点钱,一聚在一起,就炸街,堵人。”
火车站,那阿虎一定认识,到时候给他们点教训好了。
一段小插曲结束后,没有影响大家吃烧烤的兴致,反而增添了一些热闹气氛。
“看不出来啊,你们这些东北来的大老爷们,平时怕蟑螂怕老鼠的,有事也真上啊。”
“这边的蟑螂老鼠比拳头大,谁不怕啊。”
吃着西瓜,渐渐的,同学们回了帐篷,河边晚上蚊子还是多的。
张辰站在桥上,郊区的能见度高,繁星满天,却不让城市的人看见,兴许是城市的人太忙碌了,星辰也不愿打搅他们。
夜雾渐浓,有种山村老尸的感觉,这种阴气大盛的时候,徐竹反而活跃起来了。
张辰藏在雾里,湿气太重对骨头不好。
雾里还有其他什么人,雾浓,干坏事的好时机,所以张辰在这守夜。
“大哥,雾那么浓,那人还站着,不对,大哥,现在看不见了,上吗?”
“现在的学生可不是省油的灯,咱们用些恶心的方式就行。”
每个人提着两桶泔水,他们父母还以为自家孩子转性了呢。
向前走去,虽然有些无头苍蝇的感觉,夜里很静只有脚步声和银铃般的笑声,等等银铃般的笑声。
“大…大哥,你有听见什么笑声吗?”
“不是我的幻觉,你们都听见了。”那大哥声音变尖。
“怕什么,我们这么多人。”
很快,银铃般的笑声停了。
飙车党们松了口气,大概是风吹峡谷的声音吧。
“大哥走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到啊。”
“怎么可能,我们已经在下阶梯啊。”
“大哥,我在桥上啊。”
“大哥我还在店里啊。”
鬼打墙,众人心里一咯噔。
“喂,你们在我家干什么。”好听的女声传来,在飙车党耳朵里就是恶魔的低语。
“鬼啊。”刚说完,领头大哥就绑了一跤,连带前后的人摔在一起,泔水也倒在身上。
徐竹没了打他们脑袋瓜的兴趣,转念一想,露出阴险的笑容,咳咳,仙女怎能说阴险呢,应该说普渡众生的笑容。
“啊,麻了我。”
“靠,谁手机漏电了。”
徐竹把手作手枪式,哔哔哔发出几道电流,打在他们身上,因为泔水,每个人都相通了。
“快看,电母下凡了。”
张辰暗道不好,阴气太重,徐竹都显形了。
连忙脱去披挂,一个大扇风,迷雾成风,刮的那群人睁不开眼。
当浓雾变淡,这才看见是个电线杆子,有根电线垂了下来。
“靠,又是自己吓自己。”
“赶紧干完事回去了,今天倒霉透了。”
“我再去打个泔水。”
嘭的一声巨响,这次所有人听的真真切切。
只见路后方不知何时站了个人,石砖路被踩碎了,沿着脚往上看,正是晚上那个男老师,他身后有电光乍闪。
“去哪啊,还没玩够呢,我一个人没人陪多无聊。”
一个人?飙车党往河床看去,一个帐篷也没有。
马上跑,这地方待不了。
其实看河对岸,另一边的河床上全是帐篷。
“真是胆小。”徐竹说。
“只不过是自我保护意识罢了。”
“那你上次见到那鬼物,怎么不跑。”徐竹斜着头,背着手看着他。
“为你。”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什么鬼物,你在和谁说话。”
突然的声音,吓了张辰一跳。
陈有榕走了过来,拿着手摇咖啡的简单装置。
“没什么。”
“守夜辛苦了,来喝杯咖啡吧。”
咖啡的香味让人精神一些,陈有榕还是第一次深夜和张辰独处。
“那群人会来吗?”
“已经来过了,回去睡觉吧,他们不敢再来了。”
又起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