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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士们有些已经对汉话有着深度的理解,也跟着高呼“轻舟已过万重山”,有些人则是眼角湿润的看着眼前这座城。

或许是我们在城门口处的怪异举动,加上我们虽然穿着襦緷,但却是胡人。被人报给了城门处的守官,远处已经有一个领头的,带着20余位士兵跑步过来了。

我们这些人里,真正长的是汉人模样的,也就我和那后来的10位勇士。剩下的勇士包括于鲁木达达他们,都有着不同程度的胡人特征,如果仔细看还是能发现我们是胡人。

我赶紧命令所有人下马,当然家眷不用,她们坐马车里就行。

我也下马,然后让所有人控制马车和马,都往路边靠。我便在最前面,等待着那个领头的人过来询问。

很快一个常年军伍的洪亮声音就传过来了:“尔等何人?何故在此喧哗?”

来人是个中年,脸上还有一条刀疤,一口从远处城门气跑过来,却并无剧烈喘息,而是带人在五米外,警惕的盯着我。

我拿出盖有羌渠大印的那封羊皮手书,握在手里,然后我到:“这位军户,我等是草原王廷的使者,因单于有命,让我们前来陈留拜会张太守,尔等且先回去,将此事告命于上官后,我等再行入城。”

这位军户,应该是一位守城门的什长,年龄略大,但眼神犀利,身含煞气,应该是退下来的老兵,然后安置于城门处。

只见这老兵,反复观我等容貌,又观我等车马,思虑片刻,便说道:“各位请随我来,先至城门处等待,我再去禀告上官。”

然后我们一行人,就带着这百余辆马车,浩浩荡荡的跟着这群军士,来到了城门处空地的一旁等待。

城门处人来人往,车水马龙,而城门口不远处还有些许商贩,支摊贩卖与收纳各种进城农户百姓的粮食蔬果家禽等物;也有喊着卖粟糕的,也有叫卖“不托”的,还有卖饼卖锅盔的,有做好贩卖,有现做现卖。

各种各样,与后世三国演义之中,大城城门处场景,极其相似!宛若身处横店电影城之中,只是他们口中喊着的汉话,又一次将我拉回到现实。

此时又有一人,领兵十余人,走出了城门,在那城门什长的带领下,朝着我们这边走来。为首这人,身着寒铁扎甲,未戴头盔,一根木簪束发,两边鬓角自流,剑眉星目,唇红齿白,肤色偏白,虽是武将,却十足儒生气。

我一看是个将军模样的过来,便先躬身行汉礼,再双手捧着那封羌渠印手书,随即先说道:“这位将军,我等是草原而来的王廷使者,行至陈留,皆因单于另有旨意。”

那位将军,也伸出双手,接过手书,仔细查阅后,再双手奉还与我,向我行一礼后,随即说道:“即是南胡王廷的使者,有要事来此,请带上随从车马,随我入城吧!”

我收好手书,双手抱拳,再行一小礼,接着问道:“敢问将军,作何称呼?”

那位将军,面色温和,微笑还礼道:“使者客气了,吾名卫兹,因黄巾作乱,祸害百姓,我受朝廷征辟,忝为城中因抵抗黄巾而设立的护城都尉,使者唤我卫都尉便好。”

接着卫都尉就开始领我们进城。

穿过翁城,只见一条石板大道,望不到尽头,道路上行走着,各式各样的行人商贩,还有女眷,马车如龙,穿梭在人群之间。两边各式各样的商铺酒舍食舍,种类繁多,琳琅满目,尽显城中繁华。

卫都尉为人豪爽热情,一路都在为我介绍城中景象与繁华,还对陈留郡守张邈,极尽赞美敬仰。称张邈为人极具宽仁,宅心仁厚,对百姓更是形同父母,施政以为宽厚,善待周边百姓,以是周边一段佳话,百姓极为爱戴,才有如今陈留城的繁华。

而且我还了解到,整个陈留郡所制,竟有百万人,而光这陈留城,便有五十万居民,这还真是城之大,一锅炖不下,难怪如此繁华。

一路上我都在思考,等下面见张邈,我该如何解释,才能留在陈留郡,准备以后投奔曹操。尽管得知,张邈为人是个热心肠,喜欢救助他人,党锢之祸的时候,正是因为帮助他人逃难,这才名声大噪,还被人称为什么八大厨子,好像张邈和曹操袁绍,还都是极为要好的朋友。我想到张邈平日为人的风评,心中虽有一定把握,但还是有些忧虑。

走了许久,卫兹将我们带到一座很大的馆驿安置,馆驿的名称却对我们胡人不太友好,写着蛮夷邸三个大字。不过有的住进行,蛮夷就蛮夷吧,反正我是正儿八经的汉人。而且府邸极为庞大,府中还没屯放我们的102架马车,还有马棚给我们的马匹休息,还有杂役给我们喂马,由蛮夷邸出粮。

卫兹委托蛮夷邸负责人,安置我的家眷和勇士,然后就准备带我直接去面见郡守,我赶紧从马车上取出一个羊皮包裹,里面是我那双洗干净了的马丁靴。

我们又走了许久,卫兹似乎颇为健谈,待人也十分热情豪迈,却又不失儒雅,而且为人特别重礼节。比如我一路观察,他虽然为我领路,但始终慢我半步,让我在前。虽然我是使者,但他可是正儿八经有实权的都尉啊!可能是官方的礼节,也可能是他个人的修养,但总归是一个很重视礼节的人,因为他对我说话也极为热情客气,还很贴心的跟我讲着城里的各种事情,还有张邈的风评,还会提醒我哪些话在中原有忌讳啥的一些事项。

又走了许久,我们才来到一个很大的校场,校场上还有千余士卒在操练,虽然看上去不是什么精锐,也就是比刘庄那些黄巾流寇强一点儿,但手上拿的枪却是好枪,枪头再太阳底下闪闪发光。

感觉每个城池的制所,好像都是一样的规制,就是大小不同,反正都是校场对面就是郡守府或者县制所。

卫兹直接带我进入郡守府,但陈留郡的郡守府那是相当大的,应该是两个大四合院,组成一个8字的建筑规模。

我们连进了两道大门,然后进入了一个应该是用于正式场合接,待或者面见百姓的正堂。然后再拐弯转进一个侧堂,再穿过侧堂一道木门,终于停了下来。

只见我的面前一张大榻上,榻上摆着一张横桌,横桌上摆着许多竹简布帛,横桌后面跪坐着一位三十岁左右的人。

此人身材稍显肥庸,衣冠简朴儒雅,并未穿着官服,一张和我差不多的国字脸,但却是一脸老好人相,看着就给人感觉一种此人,慈眉善目、和蔼可亲、憨厚老实之感,让人心生不起提防。

此人感受到有人进屋的响动,立马起身下榻,向我走来,我本正要行礼,却被他扶起双臂,将我引于大榻旁边放置的小榻。

我的鞋子满是泥泞,他却将我摁坐在榻上,然后坐在榻的另一边,对卫兹摆了摆手,又喊了一句王管家,这才看向我微笑着说道:“使者不远万里而来,却不京畿面圣,反到我这陈留。所为何事啊?”

他这一套操作,彻底把我搞懵了,这和电视剧里拜见官员的情节不一样啊!

我原本想好的那些礼节啊,话术啊,还有脑子里模拟的场景方案,现在通通用不上了。

我大脑快速思索,现在只能走一步看步了,我紧张得连鞋都没脱,就滚着泥巴,把我摁榻上了,还是那样后世坐着,而他却反而转身跪坐,与我谈话。那此人应当是照顾我是胡人,不懂礼节,而且此人也是不拘小节的宏量之人。

于是我只好回道:“见过张太守,我等,我等,我等确实是受了单于之命,前来中原上贡与天子。”

然后我开始演戏,尽可能装出一副要哭的样子,眼睛死命的挤眼泪,用微微颤抖的声音说道:

“我等刚出草原,行至太原,变接到密报,草原各部因不满羌渠单于连年征募勇士,前往中原助朝廷讨贼,竟然公然反叛。”

“须卜骨都侯连夜之间就集结了各部落骑兵,直接冲杀羌渠单于的王廷,将单于与其族人全部屠戮!”

“呜呜呜呜,我们伟大的单于啊!”

“怎会如此薨逝啊!这难道是大地女神的惩罚吗?”

“哇!哇!哇!哇!”

接着我就一个劲的哭,我想着我们一路南下的艰辛,还真哭出来了。

然后我继续呜咽着说:

“我等刚入晋阳,便听闻须卜骨都侯带人攻破九原,一路杀过来了。”

“我等只得带着羌渠单于进贡的精品羊皮羊肉和骏马,一路向南躲避。”

“后来我等紧赶慢赶,赶至上党长子。”

“却听闻须卜骨都侯竟然,杀了并州刺史,后还继续南下劫掠。”

“我等恐其是追杀与我等,只能带着车马四处躲避,谁知走错道路,只得在并州四处寻路,试图行至洛阳。”

“后又遇天降大水磅礴,道路泥泞难行,我等困在山中,近退不得。”

“千难万难,脱困而出,却又遇大雪封路,只得再次滞留不知何地。”

“待到大雪融化,我等再次寻路而出,一路终遇周边农户,从而得知我等身处河内郡内。”

“可却忽听闻,天子已山崩于朝野,我等本是前进觐见上供,如今可如何是好?”

“退回草原,部族已被屠戮殆尽,我等自身也恐遭屠戮!”

“前往朝中,可连脚下道路两旁都已挂白,路上行人皆露忧色,举国哀悼国君,我等本是献礼,又如何能去呼?”

“我现如今,如湖中瓢泼大雨涟漪之浮萍,根茎已断,只能在大汉中原四处漂泊。”

“然,家父曾于朝中三公曹太尉有旧,出行前曾让我觐见天子献贡后,得闲拜访于曹公。”

“我等只盼,家父与曹公交情深厚,此去投奔于曹公,能得曹公庇护,使我等有命安生!”

“沿途打听,才知曹公已被罢官,现在陈留颐养。”

“故,我等才寻至陈留,望太守宽宏大量,不介我等草原蛮汉,收留我等屠胡流民!”

说完,早已经痛哭流涕悲痛欲绝的我,赶紧起身下榻,对着张邈,躬身行礼便要跪拜。

谁知张郡守竟然也急忙起身下榻,将正要跪求的我连忙扶起,一脸悲怜的看着我,还用宽大的衣袖,为我拭去眼泪,温和且带有一丝惊讶的对我说道:

“使者快快起身,不必如此哀求。”

“南屠各胡,百余年前,皆归投与我大汉,早已便是汉民。”

“想不到使者一行,千里迢迢不远万里前来献贡,竟会有如此悲惨遭遇。”

我见如此情况如此称呼,赶忙说道:“卑下已至如此境地,何敢再被妄称使者。”

“如今我等不过是草原流民尔,我有汉名,姓何名韬字大鱼,不敢僭越使臣之称。”

“望郡守怜悯,准予我等百余落难流民,在郡守麾下辖地,休养生息安居乐业。”

“望郡守收留!”

我欲再拜,却被郡守再次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