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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江月儿给家中各人准备了无根火加热过的灵泉水。

加热过的灵泉水烟雾氤氲,透过窗户散发着微微的灵气,吸引了许多小动物围在屋外。

数量惊人的昆虫,飞禽,走兽,正闭着眼趴在江家门外,蹭着这珍贵的灵气。

大哥江承宇的桶里灵泉水最多,刚好泡到膝盖以下。

二哥江承轩则是分得一脸盆温水,用于敷眼睛。

江承希人小,用的水也少,江月儿干脆把剩下的一小桶水全给他泡澡了。

目前空间只有六级,取出的水量不多,要不是她倒想给每人准备一桶洗澡水。

大哥二哥虽摸不着头脑,但还是遵照着妹妹的嘱咐,专心地给病患处泡着水。

江月儿给江承希冲着身子,不时挠他一下,惹得弟弟开怀大笑。

两人的笑闹声在百岭村沉寂的夜晚里格外响亮。

俩哥哥相视一笑,无奈地看着面前温馨的场景。

江承宇刚放下脚,便不自觉地喟叹出声。

在热水中,一股暖流自脚底而生,传入经络,断腿上的知觉比以往更清晰,有一股陌生而久违的饱胀感。他惊喜地轻锤双腿,心中诧异不已。

江承轩浸湿布条,敷在双眸上。

敷了几个来回,温热的触感让他流连,眼睛的疲劳消退了不少。取下布条时,他惊喜地发现,眼球在烛光下竟没有了痛感,眼球灼烧的感觉亦奇迹般地减轻了。

“月月,你这水,是放了药材?”江承轩疑惑地问道。

“没有呀,就想着天凉,给你们泡泡。”

江承宇大掌探入水里,“奇怪...今日这水...”泡得怪舒服的。

看着哥哥们陷入沉思的模样,江月儿耸耸肩。

小木桶里,江承希玩着水,只见清澈的灵泉水变得浑浊了些。

江月儿边朝江承希泼水边取笑道:“你看你,小脏猫,水都变黑了。”

江承希年纪小,泡着灵泉水说不出什么感觉,只是不好意思地笑笑,挤眉弄眼地甚是可爱。

他们不知的是,发黑的正是江承希身体内的杂质,那是灵泉水的洗髓作用。

看着哥哥们的反应,江月儿心中狂喜。

她的猜想没错,哥哥们只泡了一次就感觉到异样,说明灵泉水真有某种功效。

若是往好的情况发展,说不定,二哥的眼睛不需要找名医了。

漠北,出云阁

房中躺着一名面色憔悴的妇人,若仔细看其五官,能看得出妇人年轻时曾秀美动人,她的面容与墨澈如出一辙。

此人正是姚贵妃。

她惨白无血色的手臂正无力地伸出,一名白衣男子在旁把脉。

白修然一袭白衣,墨发随意地在背后以发带束起,面容清俊冷逸,如谪仙一般,不染纤尘。

一旁的宫女看着脸都红了。

他唇边始终漾着温文尔雅的笑意,看诊时眸中的专注仿佛容不下世间万物。

“白神医,如何?”姚贵妃声如蚊呐,大病初愈的她还是不能受风,只能躺在床上休养。

“回贵妃,千年人参已经起效了,只是您元气大伤,积劳成疾已久,需要配合我的药方细心静养至少三个月方能痊愈。”

听到神医的肯定回答,姚贵妃终是放下了心头大石,黯淡的眸子亮了一些,带着笑意,在药物的作用下昏昏欲睡。

墨澈站在一旁,脸上虽无表情,但心中确是庆幸无比。

虽在百岭村遇险,但总算将千年人参带回。若不是,母妃恐怕活不过今月。

两人生怕吵醒姚贵妃,蹑手蹑脚地出了房门。

来到院子中,白修然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丰富,结实地锤了一下墨澈的肩膀。

“你这是走的什么狗屎运呢?短短时间内竟找到千年人参!”

生动的表情,接地气的话语,使那仙人似的气质,瞬间倒塌。

只有身为多年好友的墨澈知道,这才是白修然真实的性子。

白修然自幼学医,师承医圣门下,被世人誉为白鹤神医。一身出神入化的医术可肉白骨,活死人,但他了然一身,桀骜不驯,平日里总喜欢游走山水间,神农见首不见尾。

若不是墨澈相求,还真不一定能找得到他。

宫中人初见白鹤神医竟是一名年轻俊美的男子,无不震惊不已。

让他们诧异的,还有墨澈。

这位不得宠的三皇子,看着与白鹤神医颇有交情,就连漠北帝,也破天荒地传召了墨澈几次,不知谈些什么。

对于在百岭村的遭遇,墨澈不想多说。

不知怎地,他脑中竟浮现起一张清秀的笑脸。

“确实运气。”

“我告诉你,你这何止是运气,简直是大大的机缘!皇后那根千年人参我前几年有幸见过,品质,药效根本比不上你找回来的一半!”

要不是那根人参是漠北帝御赐的,白修然就要怀疑皇后手上的是假货了。

千年必定没有,数百年确实是有的。只是世上无人见过真正的千年人参,进贡的人说是便是了。

说实话,若是皇后那根人参给了姚贵妃服用,还不一定能保住她的命。

白修然跟随师傅见识过不少珍惜药材,鲜少对药材心动。心中惊叹这根千年人参实在过于逆天,直接将快断气的姚贵妃都给拉了回来。

这等奇事,他算是头一回见识了。

熬药的那天,白修然罕见地将药童的活给揽了下来,回想起自己的药刀曾一刀一刀切开那金黄的参体,不禁一阵心疼。

不是不舍得给姚贵妃用药,只是算上年份,这药材都能算得上他爷爷辈的爷爷的爷爷了。用一根少一根,心疼。

“对了,在林中追杀你的人,有眉目了吗?”

“尚未,对方做得很干净。”

“会不会又是老妖婆的人?”白修然与墨澈交情匪浅,自然知道他在宫中步步为营的生活。

“未能确定,不过还有一事,我正要请教你。”

半晌,白修然时而皱眉,时而惊叹地给墨澈把脉。

“你确定,使出狂风破至今,只有十天不到?”

墨澈点头。

“那就奇了个怪了,你丹田之中的内力,有松动的迹象。”

墨澈习得狂风破至今,只使出过三次。每次的内力消散期都超过三十日之多,那期间白修然也为他诊断过,墨澈体内的内力如同被封存一般,无法探寻到。

而这次...

“你在那皓月国,可有奇遇?”

白修然兴趣盎然地询问道。

“奇遇?”

墨澈回想,从漠北出发至皓月国,一路上遇到袭击,直至到了百岭山上,不知怎地被江月儿捡了回去。

“没有。”

见好友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模样,墨澈只好简短地跟好友说起,自己在百岭村的日常。

听完后,白修然懊恼地呼了一口气。

当真是平平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