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久,盛嘉宁打破沉默:“慕莲,你和戚宵的婚期定了吗?”
凌慕莲二十六,戚宵快三十了,在这个年代已是晚婚。
盛嘉宁还以为他们孩子都有了,没想到这对订婚十年的未婚夫妻到现在还没结婚。
凌慕莲神色黯然了一瞬,随后洒脱的笑着摇头:“他去年结婚了,孩子百天时我还送了礼物。”
盛嘉宁错愕不已,老爷子只说她还没结婚,没跟她说凌慕莲和戚宵已经分手。
两人给她的感觉和宫明月与宋玉树差不多,青梅竹马,感情深厚。
仔细对比起来,戚宵比宋玉树更有担当和责任心,对凌慕莲精心呵护,家人反对他和凌慕莲在一起,他把一切都扛了下来,不让他们找凌慕莲的不痛快。
这方面来说宋玉树是比不上他的。
宫明月婚前没少受婆家的气,直到两人去深山里搞研究与世隔绝,才没有那些烦心事。
戚宵娶了别人,是她万万没想到的。
凌慕莲笑了下:“戚家是富商,凌家是道上混的,不是一路人。哪怕我在银行工作,戚家依然打心眼里看不起我又怕我,我和戚宵订婚很多年,但他父母从不承认我,甚至我去戚家他们时常借故不露面。
结婚不单单是两个人的事,我做不到抛下自尊讨好他的父母兄弟姐妹,也做不了贤妻良母,就算结婚早晚也得离。
他终究还是向他父母低头了。
我和他在浓情蜜意的时候分开挺好,起码在彼此心里都留下甜蜜美好的回忆,若是被时间磨光感情,想到对方的就只有缺点。
在我最艰难的时候他帮了我很多,那些年如果没有他不断给我钱和食物,我早就被凌震天打死饿死。
甚至为了让凌震天对我好点,他给了凌震天很多好处,为此没少被他父母打骂。
他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
所以,他向我提出分手要娶别的女人我真的不怪他,也不会怨恨他太太,他结婚后我们遇到也会说说话,不会老死不相往来。
况且,我这人不会钻牛角尖,得之我幸不得我命,缘分尽了也没必要和自己过不去。
天下最不缺的就是男人,等我发达了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每天换一个都没问题。
不过,谢厌那个乌鸦嘴真的特别讨厌,他说我和戚宵只能做朋友和情人,做不了夫妻,还真让他给说中了,呸,乌鸦嘴。”
凌慕莲眼神凶恶:“我跟他的梁子结深了。”
覃雪梅噗嗤一声笑出来。
凌慕莲眼神幽怨的看着她。
覃雪梅忍着笑说:“不好意思啊,要不是实在忍不住我也不想笑的,你不说最后那句我还想再劝解劝解你呢,这下不需要了。”
这小妹妹做事比她果决。
哪像她折磨了别人,自己也把自己折腾的够呛,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盛嘉宁:“......说句公道话,你别生气啊。”
她看走眼了,想不到戚宵会因为父母反对和凌慕莲分手了。
这么看来还是宋玉树更胜一筹,温水煮青蛙,一边对宫明月百倍千倍的好让她舍不得分手,一边把父母搞得拿他没办法,最终得偿所愿,且一生对宫明月的感情都没变过。
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刚分手时凌大小姐肯定是受情伤的,好在她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过了这么久就早就放下了,只是终究会留下遗憾。
爱情到底是什么,难道就是短暂的甜蜜后无尽的烦恼和痛苦?
盛嘉宁内心坚定,她才不要这种伤身又伤心的感情,简直是浪费时间浪费精力。
凌慕莲保证道:“我肯定不生气。”
“谢厌一句话哪能断了你和戚宵的姻缘,是他眼睛毒比我们更懂你和戚宵。”
凌慕莲噘了噘嘴,她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就,单纯想找谢厌不痛快。
说到谢厌,凌慕莲想起尹泽和尹家。
没男人还不赶紧搞钱,那就是跟自己过不去。
“嘉宁你还记得尹泽吗?”
“记得啊,昨天刚到香江就和见到他和尹泊。”
凌慕莲激动的一手握拳:“这该死的缘分啊!
尹家老大尹浩把尹泊派来香江开拓市场,想插足银行业。
我跟你们说说尹家的秘辛。
家主尹浩是尹志伟与原配太太的儿子,这位太太红颜薄命,生下尹浩不久病逝,一年后尹志伟又娶了现在的太太,生了尹泊和尹泽。
尹志伟和去世的太太感情很好,因此最重视尹浩,而比尹浩小两岁的尹泊则被他忽视的彻底,怕继室的儿子抢了原配儿子的风头,甚至是对他放养,从没有刻意培养过他。
尹泽出生时两个大的快十岁了,尹志伟对这个小儿子极尽宠爱,大的小的都受宠,也就是说尹泊有爹有妈,但他在尹家是多余的存在。
几年前尹浩被仇家暗杀差点挂了,尹泽又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尹志伟担心尹浩再出意外英年早逝尹家会落败,这才想起还有个在大学里任教的儿子。
尹泊真挺惨的,好好的做老师突然被尹家召回去管几个不赚钱的工厂,赚的钱还得全都上交,工厂好容易有起色又全都到尹浩手里,现在还把他弄来香江从头开始。
不用脑袋想也知道是为尹浩做贡献来的。
我和尹泊接触过,他这人心机确实深沉,能力不在尹浩之下,本来他做老师对尹家对尹浩对他都是最好结果。
归根结底还是怪尹志伟偏心的没边了,好事都留给原配生的儿子,对继室生的二儿子就真是跟小娘养的似的,好事从来不会考虑他,只会压榨他的价值,还不如家里的佣人。
几次接触下来,我从尹泊的言语间感受到他对尹家的怨恨。
你们想啊,他多精明的人啊,没有目的为什么会给我这个讯号?
我思前想后,觉得他这是要搞尹家啊,不搞尹家也要把尹浩拉下来,现在他应该是在找联盟对象。
我相信,他不仅给我这个讯号,还给了其他人。
凌震天在我无力保护自己的时候虐待我,我不但想他死,更想让他看得比命还重要的红帮败在他眼前,让他死不瞑目。
以己度人,尹泊的做法在情理中,自己不好过也不会让尹家好过。
尹家有很多赚钱的产业,非法的就算了,汽水厂和炼糖厂利润很高。
尹家的汽水厂与国外有名的汽水公司合作,签订了代加工合同,只要按时按质按量完成合同,每年就有大笔收益,并且有销售权,这才是暴利啊。
盯着汽水厂并想取而代之的人很多,但尹家不是吃素的,至今眼红的人依然只能老老实实的眼红。
尹家表面上看着风平浪静,尹泊有了异心,这种状况肯定维持不了多久,就是我们答应尹泊也不会答应,他肯定要搞事。
尹家内讧就是我们的机会,但等到那个时候再出手就晚了,只能看着别人吃肉,咱们连口汤都捞不到喝,因此,必须在此之前主动出击。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凌慕莲眼睛亮的瘆人。
失恋的凌慕莲这一两年没闲着,除了上班还兼职炒股,厚着脸皮跟谢厌借了点钱投在股市上,虽然被那个不差钱的貔貅分走一半,手头上还有十几万,有钱入股办厂。
盛嘉宁仔细回忆尹泊跟她说的话和面部表情,她大概知道尹泊为什么会主动认识她。
但还有个疑问。
尹泊为什么要找她合作?
她一个没什么根基的外地人,如今她没钱更没势,搬不倒庞然大物尹家,他找上她又有什么用呢?
找她还不如找谢厌或者商家、花家。
这三家才是香江三大家族,政商界都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再是有金山银山的大世家也不会嫌钱多,她相信他们对尹家某些产业同样眼馋,只是碍于家族名誉不屑做小人行径的事。
但若是尹家人抛出橄榄枝,她就不信谢家会抵挡得了诱惑不接。
“赚钱的事当然有兴趣。”盛嘉宁略一思索道:“不过,我认为这件事暂且先缓一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别肉没吃到嘴里惹一身腥就得不偿失了,等我和尹泊见了面再说。”